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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微微,秋風中以多了一絲寒意,眼看仲秋節已近,京城的大街小巷卻不見絲毫佳節氛圍。 先皇已經過世半個月,但是悲傷的氣憤還在籠罩著。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一條巷子口。 車上下了一名女子,明眸皓齒,面若桃李。十五六歲的年紀,巴掌小臉帶著嫵媚,只那眼睛還帶著幾分無辜純真。能看得出,待再下去幾年,這女子會是如何傾國傾城,嫵媚妖嬈。 一柄芙蕖花傘,遮著天上灑落下來的雨絲,傘面上的花兒被水沖刷得嬌艷。 洛旎旎伸手拽了拽裙子,避免沾到石板路上的水。 “天好像越來越冷了!”翠容從后面為洛旎旎披上披風,“這還沒到仲秋節呢?” “下完雨,會暖起來的?!甭屐混坏懒寺?,便往巷子里走去。 翠容撐著傘走在后面,抬頭看看兩旁的房屋,黛瓦沖刷得干凈,只是一家的院墻實在破舊。 “二哥那邊怎么樣?”洛旎旎問,又過去幾天,藏著的那人還是沒有找出來。 “二公子還是沒有醒,平日里只能喝著粥,還有齊清道長開得藥?!贝淙莼氐?,“那仙姑是不是根本沒有本事?” “再看看吧,也沒有別的辦法?!甭屐混粐@了口氣。 與洛倪召不同,她的身體最近好了不少,咳嗽輕了,頭暈的癥狀也少了。 一座宅子的大門外,站著一位婦人,三十歲左右,發髻梳的利索,身上也是素色的衣裙。 見著走來的洛旎旎,婦人忙迎上前來,彎腰便是一禮,“給王妃作福!” “娘子客氣了,本就是我過來打攪?!甭屐混晃⑽⑻?。 “謝王妃?!睂O二娘子直了身子,“王妃進去說話吧!” 孫二娘子引著洛旎旎進去宅子,庭院不大,卻是處處精致。 “我家相公在和秦大人說話呢?!睂O二娘子指著不遠處的六角小亭。 洛旎旎順著看過去,見著一個身材敦實的男人,穿了灰色衣袍,旁邊站著的正是身姿挺拔的秦尚臨。 “有勞娘子了,還要借著你的地方?!甭屐混坏懒酥x。 “王妃哪里話?攝政王已經與我家相公知會過了,你們有事盡管談?!睂O二娘子道。 既然是人家的夫君讓人過來,那這件事就不會有什么難做的,只不過是出個地方。 “是?!甭屐混坏?,“那就借娘子的六角亭一用,片刻即可?!?/br> “王妃請?!睂O二娘子對著亭子里的男人擺了擺手。 男人走出來,對著洛旎旎行了一禮,便和孫二娘子一起進到屋里。 絲絲綿綿的雨撒著,明明兩人隔在亭子內外,卻好像隔著千山萬水。 秦尚臨的臉上一片淡然,抱起雙手對著走進小亭的洛旎旎行了一禮。 “耽擱秦大人片刻,只是想問兩個問題?!甭屐混坏?。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已經可以平靜的面對這個男人。前世的種種,似乎在慢慢變淡,淡得不見到秦尚臨,她已經不愿意想他。 “王妃想知道什么?秦某一定告知?!鼻厣信R道。 他也不想以前那樣,見到洛旎旎,就想抓著她問無數個為什么!驕傲的內心,已經坦然接受了兩人的現在,雖然總有某處在微微發疼。 六角亭,圓圓的石桌上擺著茶具,熱水已經燒開,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著。 洛旎旎伸手,想將水壺從小炭爐上取下來。 手指將將碰上纏著層層布條的水壺提手,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搶先握上了提手。 “我來吧!”秦尚臨道了聲。 他把水壺提下,熱水沖進茶壺里,水汽升騰起來,最后融入到雨天里。 翠榮站在不遠處的門廊下,與孫二娘子家的姑娘說著話,小姑娘看樣子十歲左走,梳著雙髻,兩條粉色的流蘇垂在耳邊。 洛旎旎收回視線,石桌上已經倒了兩杯茶,她與秦尚臨一人一杯。 兩人都沒有坐下,分別站在石桌的兩邊。 秦尚臨還是忍不住,看去洛旎旎的臉。 她以嫁為人婦,一身素衣無法減少她分毫的顏色。以前她好似含苞待放的鮮花,現在卻已開放,光彩奪目,甚至奪人心魄。 他收回目光,落去眼前石桌上的茶盞,道了聲:“這茶湯倒是清澈?!?/br> 洛旎旎嗯了聲,坐去石凳上,那里已經墊了軟墊,并不會覺得太涼。 “我是來問紀玉檀的事?!彼_口,手指佛上微燙的茶碗。 秦尚臨看去外面的雨簾,“她?你問吧,我知道的就全告訴你?!?/br> 洛旎旎看著秦尚臨的脊背,好似不管前生還是今世,他與她都沒有這樣平靜的相處過,更不要說這般平常的說話。 收回視線,她看去桌上的小碟子,里面是精致的點心。 “上次,你與我說過,紀玉檀說有人會害死我?!?/br> 秦尚臨點頭,心里有些微微波動,他沒想到邵予璟會放洛旎旎出來,還是來見他。 “是,但是她沒有說是誰?;蛘咚约阂膊恢腊?!” “她的確不知道,而且那個人還沒有找到,應該和……禁術有關?!甭屐混坏?,既然來找他,便不會藏著掖著。 秦尚臨難掩吃驚,他轉身過來,看去桌便嬌弱的身影,“有人用禁術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