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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meimei們辛辛苦苦置辦下來的家業, 將來等meimei們出嫁了那都是留給她們的嫁妝, 誰說要給康兒了?”幼金依舊直直地看著蘇氏, 悠悠說到:“我以為娘自己這么些年的苦日子過下來,早已是恨毒了月家那樣的人,沒想到到頭來, 娘竟然也變成了那樣的人?!?/br> “自古以來不都是男子頂門立戶的,怎地到我們家就不一樣了?”蘇氏從不知女兒竟然有這般驚世駭俗的想法,不由得有些生氣,隱隱還有一絲恐懼:“幼金你今兒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么大家業你還寧愿給外人都不留給你弟弟不成?” “外人?誰是外人?這些家財我是要留給meimei們當嫁妝的,meimei們是外人不成?”幼金聽到蘇氏這般言論,更是生氣:“娘自己也是女子,講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太妄自菲薄了些!今日康兒自己絆了一下就能打張嬸子,那明日是不是就能恃富行兇?若是這樣的弟弟,我情愿他一開始就沒生下來!” 幼金的話說得重,蘇氏聽完頗受打擊連連退了好幾步,最后自己絆倒,癱坐在地,眼中又是驚慌又是怒意。 幾個孩子平日里與蘇氏十分親近,可今日看到娘親癱坐在地卻無一人上前攙扶起來,她們如今個個慌亂如麻,站在原處手足無措地看著長姐,不知如何是好。 “幼金你!”蘇氏如今癱軟在地,如若不然她真的想一巴掌打過去好教女兒能懂事一些:“你就這般心腸歹毒到想盼著你弟弟去死嗎?” 蘇康聽到娘親這般指責長姐,加上長姐是站立著的,一身威嚴逼人,便覺得是長姐欺負了娘親,圓滾滾的小身子沖上去就開始捶幼金:“讓你欺負娘,讓你欺負娘!” 幼金一把抓住了蘇康行兇的小爪子,冷聲道:“若不是我,蘇康還有命活到現在?怕是早成了一坯黃土了!”順手一巴掌重重地落到蘇康的小屁股上:“既然康兒覺得打人很好玩,那以后長姐日日跟你玩如何?” 幼金雖然也控制了下力氣,不過還是用了足夠的力道打得蘇康疼得哇哇叫,大人的怒罵聲還有孩子的哭喊聲混合在一起,聽到躲在外頭不敢進來的仆人們個個心驚rou跳的,不過也沒人敢前來說什么,畢竟是主家的私事,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哪里敢管? “你什么意思?你想對康兒做什么?”蘇氏扶著石桌站了起來,美眸通紅的看著幼金,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大女兒早已不受她的掌控,甚至她一點反抗女兒的能力都沒有。 看了眼已經從嚎哭變成小聲抽泣的蘇康,幼金淡淡笑道:“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好好管教管教我們家唯一的子嗣罷了,不然將來怎么能頂門立戶?”一句話下來,重音落在了“唯一的子嗣”上聽得蘇氏眉心直跳。 “三歲看老,如今康兒才這般一點大的人就開始對家里的人手打腳踢的,那將來是不是要在大街上隨意打罵他人?若是由著娘這般縱容溺愛,咱們家將來頂門戶的棟梁可都要長歪了去,既然幾個meimei我能教得好,康兒我自然也能教好他,今日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怕娘生氣了,若是康兒再這般溺愛著長大,將來跟陳老三,跟月家那起子人又有何差別?”此時的幼金已經冷靜下來了,淡淡的眼神落在有些無措的蘇氏身上,直直地看著她:“若是憑著娘把康兒養成那樣的人,還不如當初就沒把他生下來?!?/br> “沒有這么嚴重吧......”蘇氏聽到女兒越說越嚴重,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不由得有些氣短心虛,磕磕巴巴地說到:“康兒他還不懂事,我慢慢教便是了......” “娘說康兒不懂事,可小八從來不打人?!币慌缘挠讓氈赡鄣纳ひ繇懫?,她是堅決站在長姐這邊的,尤其看到方才康兒還動手打長姐,她就對弟弟滿心不喜。小六小七平日里是經常與康兒小八一起玩的,聽到四姐這般說,竟都齊齊地點了點頭:“就是,弟弟愛打人,還咬我!” 看著幾個小女兒小臉上都是對弟弟的不喜,蘇氏不由得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錯了,才害得幾個孩子兄弟姐妹離了心,可她又不舍得把兒子交給旁人去管教,哪怕這個人是如今家里的主心骨:“幼金,你就這般不相信娘嗎?娘保證,這回往后一定好好管教康兒!”只要兒子還在自己身邊,蘇氏就覺得什么困難她都能克服:“再怎么說娘也生了你們這么多個,幼金你平日里又這么忙,哪里有時間顧得過來不是?” 幼金淡淡地瞪了眼一口咬在自己手上的蘇康,另一只空著的手直接捏住了蘇康行兇的嘴:“既然這般喜歡咬人,往后搬去跟小黑旺財它們住好不好?”小黑旺財如今也有自己的窩,如今蘇家家大業大,有六七條狼狗看家護院倒是極好的。 蘇康圓滾滾的眼睛瞪著半蹲下來的長姐,想到狗窩又臟又臭的,趕忙搖頭:“不、不跟狗、卒?!北挥捉鹉笾男∧?,連話都說不清了的蘇康還是趕緊拒絕了長姐的“好意”。 “你以后若是再咬人,我就讓人把你的床搬到狗窩去?!笨吹教K康示弱了,幼金才滿意地松開他:“幼寶,帶弟弟去梳洗一番,然后叫人把前院書房那邊兒的空房收拾出來,打今兒起康兒就搬到那邊去住?!?/br> 蘇氏見女兒竟然真的不顧情分,要兒子搬離正房,心中有些不喜,她作為長輩,這般低聲下氣地跟女兒求情,女兒竟然還堅持一意孤行,不悅地說到:“幼金,你讓康兒搬走,問過我了嗎?這事兒我不同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