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闭烤沤瓚艘宦?，抓抓頭發，連忙把頭從秋衣里伸出來。

    “.…..你怎么來了？”湛九江也不顧上褲子沒穿，掀開被子光著腳就拉了簾子。

    梁季文把粥給端進來，快速往桌子上一放，然后連忙接住撲過來的湛九江。

    “跟你睡了一晚上，這才知道我過來了呢？”梁季文托住湛九江的屁.股往上顛了顛。

    “我咋說今個早晨起來，頭還在枕頭上呢！”湛九江的大長腿絞.著梁季文的腰，雙手抱著梁季文的脖子，討乖賣好地說。

    梁季文抱著湛九江在床上坐下，拿了秋褲過來讓他穿上，湛九江晃晃身子，就差把拒絕寫在臉上了。

    屋里沒有地龍給沒燒盆子，溫度也就零上一兩度。

    “快點！”湛九江落在外面的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梁季文在他腿上摸了兩下，然后用力一拍。

    “啪！”聲音聽著特別響。

    “你這是干啥！造反了不是？”梁季文沒真用力，使了個巧勁兒，聲音聽著是響，其實連紅都沒紅。

    “你穿不穿衣服？不穿我可就不管你了啊，我九點半還有火車要趕?！绷杭疚陌亚镅澏堕_在他眼前晃。

    “你又要回去啦？”湛九江一聽，連忙松開腳，換了個姿勢伸著腿要梁季文幫他穿褲子。

    “不回去，我去s市?！绷杭疚氖炀毜匕蜒澴咏o湛九江套上，然后抬起湛九江的屁.股，湛九江自己扯著松緊帶就把秋褲穿好了。

    “哦?！闭烤沤牭搅杭疚牟换厝?，但是也高興不到哪里去，甭管他去哪里，總歸還是要走。

    “今天上班不？”梁季文親昵地在湛九江的下巴處蹭蹭，親了他一口問。

    “不上，今天休息，明天才上呢?！币簿褪且驗樗魈觳簧习?，所以李愛華才邀請了他和姜大姐一家去吃了一頓飯，喝了一點酒。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s市？”梁季文把毛衣給他套上，湛九江聽了眼睛頓時一亮，捧著梁季文的臉，就是兩口。

    “要要要！我去跟姜大姐說一聲，讓她明天幫我請假?！闭烤沤f著，風風火火地就搶過棉褲自己穿上了，然后開門就跑姜大姐家。

    梁季文失笑地去外面把另一碗粥端回來，順便和鄰居們打了個招呼。

    “謝謝了啊，姜大姐，你要是有什么要我幫忙帶的東西，就和我說一聲，我們九點半的火車呢，不著急?！闭烤沤Σ[瞇地從姜大姐的屋子里走出來。

    “咋了，季文又要走了？怎么剛回來就走呀？”王文雪她.媽正好在走廊上，順嘴就問了一句。

    “不是，我和季文要去s市，田大姐，你有什么東西要帶的嗎？我可以順便幫你帶回來?！彼麄冞@里幫忙帶東西的是比較常見的，有那個人要去外地出差的時候，親戚鄰居的都會幫忙捎帶上一些，有時候還靠這個來攀比呢，我幫忙帶的東西多，那就是人緣好被人信任的代表啊。

    “哎呀，去s市啊，那好啊，我、我等會就去跟你說啊，真是謝謝了?！蓖跷难┧?媽聽到湛九江說是要去s市，先是激動了一番，然后立馬開始想，家里有什么缺的東西，立馬就呼嚕嚕地冒出了一大堆。

    S市啊，那在大多數額眼中，比b市還有厲害一些，s市的繁華那是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很向往的。錦杉市到b市坐火車也就十多個小時，但是錦杉市到上海，又要轉站又要坐公交的，沒沒二十幾個小時不行。

    s市那邊雖然繁華，但他們這里去s市出差的不多，兩項一加，王文雪她.媽激動也能理解了。

    “九江啊，你們真要去s市啊，那幫我也帶點東西唄！”

    “也幫我帶一些?！?/br>
    湛九江這么一說，立馬就很很多人找湛九江搭話了。

    “好的好的，都別急，現在還不到七點點，都慢慢來?！?/br>
    湛九江和梁季文吃了早飯，就有很多人過來了，梁季文去洗碗，湛九江拿著筆和本子給大伙記。

    湛九江說不著急還有時間，但才兩個小時，哪里夠鄰居們湊票湊錢的啊。票都有地方性的，想要換成全國的可不容易，不過大家聽說s市有不要票只要錢的商品，給湛九江的錢都是有富余的，湛九江一筆一筆地給記下來，然后一個個地和大伙對賬。

    “……我還想要買一個暖水壺，不過我手里沒什么錢和票，你先幫我墊上吧，幫我買回來了，我再給你?！标愋沱悢D在最里頭，等大伙都說得差不多了，這才說。

    “我先給你記上，到時候我手里要是還有錢的話，那我就幫你瞧瞧?！闭烤沤瓫]有當場駁了陳秀麗的面子，在本子上寫上“陳秀麗，一條絲巾，?；晟酪患?，七雙厚襪子，一個暖水壺，金額0，票0”。

    看到湛九江這么好說話，好些個人又說了一些，湛九江在本子上添了許多，不過錢卻是沒有再收到一分。

    等陳秀麗一伙人都走了，人也就散得差不多了，姜大姐看著湛九江的本子，皺著眉頭，說：“這些人也真好意思開口，一分錢不出，啥啥都想要，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你可別犯糊涂了，買回來了，萬一她們又不舍得，你可就得哭死了！”

    “沒事兒，反正但時候看我手里頭還有沒有錢吧?！闭烤沤樕弦恢睊熘θ?，至于心里怎么想就只有他知道了。有沒有錢，那還不是他說了算的？湛九江才不想當那冤大頭呢！

    梁季文在家里收拾著行李，湛九江去鋼鐵廠開了封介紹信，公章在他手里，隨便找個借口就好了。

    兩人憑著介紹信買了車票，做到位子上，湛九江才拿了梁季文的介紹信過來看。

    “你怎么要去s市拿零件??？”

    “廠里最新的那臺機器是進口的，壞了就沒法修了，趁著還沒壞，聯系了廠家買了倆零件自個折騰唄?！彼麄儚S里那臺機器說是最新的，其實也有十年的工作年齡了，這些年就是靠著自己修修補補弄出來的，廠子里的領導也小氣，廠長是個疑神疑鬼小心眼的人。

    梁季文這次出來，還交了保證金，生怕梁季文吞了錢還吞了零件。如果單純只是這樣的話，梁季文還沒什么話說的，只是廠長做事有點忒不地道。什么出差補助都沒給，出差的日子也不算工資，全程也只給了路費，還是最便宜方案的路費。這一路上吃的喝的住的，都得用自己的錢。也就是因為這樣，廠里沒一個人跟他爭這個差事的。

    湛九江聽梁季文說了這事，撇撇嘴說：“你們這廠長可真不像干大事情的人，斤斤計較，這廠子遲早得完?！?/br>
    “廠子完了，跟他又沒關系?！绷杭疚恼f。這是實話，廠子收益虧損跟員工跟領導，可真沒啥大關系，左右都是領工資的，虧了也不怕不發工資，有后臺撐著呢。所以才人人都羨慕吃商品糧的。

    梁季文手里有糧心中不慌，雖然坐不了臥鋪（只有干部能買臥鋪票），但是兩人靠著，也不怎么累。梁季文挑了半夜可以睡著一路到s市的路線，雖然比別的路線要貴了一些，但夜里能睡個不用趕路的覺。

    兩人上午八點到的s市火車站，早在早上醒來的時候，湛九江這個從來沒到過大城市的土包子就有些坐不住了，趴在車窗上不住地往外看。下了車后，更是快要飛起來了。

    第128章

    兩人出來帶的行李不多, 一人一套換洗的內.褲和秋衣秋褲, 然后就是一頓吃的, 滿打滿算地也就只提了一個不大的袋子出來。

    所有的錢和票都在梁季文那里放著，湛九江一點累贅都沒有, 湛九江一路上都是興致高昂的, 梁季文拉著他一點也不敢松開，火車站里這么多人, 他們就是靠著身體開得道。

    “乖乖的, 別瞎跑?！绷杭疚目慈藢嵲谑菦]有一點要減少的意思, 湛九江有擠得那么歡快，把人往回扯了幾下，指頭勾勾湛九江的手心，無奈地說。

    “還乖乖的, 你這不是哄小孩嘛！”湛九江不滿地說, 不過還是放慢了速度，跟梁季文挨著肩膀并排走著。周圍的人, 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相熟的, 都手拉著手，就怕和人走散了，梁季文和湛九江兩個人, 挨得再近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