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這不科學_分節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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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宛別急,我帶你去找咱兒子,別急......”梁建良叫著田芳的閨名,這是田芳的真名,平常都不怎么敢喊,怕別人說他們學大地主做派。但田芳現在明顯情緒不對,他也顧不了那么多。小心翼翼地陪著田芳向急診室走去,梁建良在心里是捏了一把又一把的冷汗。 田芳緊緊盯著急診室的大門,梁建良在擔心兒子的同時,也是一刻不放松地注意著田芳的情緒。 “卿宛別急,他們才進去一會兒呢,你先吃點東西?!绷航夹奶厶锓疾懦粤艘稽c東西就在這里擔心受怕的,便田芳沒吃完的早飯拿來,又挑了一些準備給梁季文的面條放到碗里。 田芳根本不聽他的,兩眼死死盯著急診室的大門,好像下一秒她的兒子就能蹦蹦跳跳地從里面出來。 “?!辈恢朗遣皇翘锓嫉哪抗馓崆?,急診室的門在田芳熱切地注視下沒多久就開了 。 “醫生,我兒子怎么樣了?”門一開,田芳就像一道離弦的箭,飛快地跑到醫生的目前,焦急地問。她心里止不住的亂想,他們才進去一下,這是不是代表著梁季文......她不敢往下想,連忙逼著自己停止了這可怕的想法。 醫生緊皺著眉頭,田芳和梁季良感覺有一只大手緊緊地攥住了他們的心,忐忑不安地等著結果。 “這,我們也不太好說,小同志的傷口沒什么問題,內臟也檢查不出什么,現在暫時安全?!甭犓@么說,兩人雖然擔心到放心不少,但下一句又將他們兩個的心狠狠提了起來,“如果今天晚上還沒醒過來的話,以后能不能醒就不知道了?!?/br> 田芳聽這話只覺得天旋地轉,但想到兒子還沒醒來,梁建良毛手毛腳的肯定照顧不好。她還要照顧兒子,她就覺得自己手腳又有了力氣。 不用梁建良說,田芳一口干掉剩下的早飯,拿溫水給梁季文擦了臉和手。心里乞求著太陽別那么快地走,慢一點,再慢一點! 田芳有些絕望地看著醫院的時鐘慢慢到了十一點的位置。 梁建良去打午飯了,醫院里的飯菜都是限量供應的,不早點去根本搶不到,他今天早上那么早去都在那兒排了好一會兒的隊。 外面的天還是昏暗暗的,好像田芳現在的心情。 田芳機械地給梁季文擦著手,一下一下又一下。 突然,田芳感覺她粗糙的手心被人輕輕撓了一下。田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的手在日復一日的勞作中以不復白嫩,手心布滿了老繭,剛才那么輕那么細微的動作好似錯覺。 田芳死死盯著她手里的小手,又過了一會兒,她手里的那雙比她小了幾圈的小手的小拇指又動了動,她才不敢相信的捂著了自己的嘴,生怕打擾了這個微小的動作。 梁季文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一寸一寸地打斷,又被放進了上萬只螞蟻在不斷地啃著他的骨頭。在又痛又癢的折磨中,卻又能感覺到一點清涼的感覺,經脈微微發熱,好像這么多年來的不明阻礙在慢慢消散。 吃力地睜開雙眼,明明是薄薄的一層眼皮但重逾千斤,好不容易睜開了一條縫,看見的便是田芳怔怔地握著他的手,好像他是一團剛在外面凍了一層冰的水團。 梁季文努力扯出一絲笑容,田芳瞬間就落了一滴淚下來。田芳在兩天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淚,這眼淚一掉,田芳只覺得眼睛又疼又漲,但心里是止不住的開心,又哭又笑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疼。 梁季文張嘴想喊媽,但喉嚨干得厲害,根本喊不出來。田芳趕緊倒了一碗水,慢慢仰著杯子讓梁季文喝進去,但又不敢太快怕嗆到他也怕重傷之后不能喝水,只少少給喝了一點。 梁建良憂心忡忡地往病房里趕,張口想安慰田芳來著,就看到臉色蒼白但有了一點血色的兒子聽到動靜抬頭看了他一眼。 第3章 一陣手忙腳亂后,醫生給梁季文簡單地檢查了一下身體,除了失血過多,營養不良外,外傷已經被處理過了,沒什么大礙。醫生又對田芳和梁季良說了一些該注意的事,又給加了兩天的特供營養證明。 雖然營養不良的人有醫院的特供營養餐可以買,但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營養不良的人,所以想拿到這證明不但要有診斷書和醫院證明還要傷勢夠重才能拿到。病情一般的,能回家的都不給住院,住院了也不一定能給開證明 。 “大從醒了!快,你看爸給你買什么了!”梁建良先是一愣,然后興沖沖地把一碗面條端到他面前獻寶。粗糧摻了一點的細糧,面條看起來灰撲撲的,但比純粗糧的面條看起來要有光澤,雖然是清湯,但偶爾也能撇見一兩點油花,這這樣,一碗也要九分錢加上一兩的糧票。 田芳把早上買來的那碗面條揭開,把那一毛錢一個的荷包蛋夾到新買來的這碗面條里面,拿著筷子細細喂著梁季文吃。 梁季文把面條吃光了,但荷包蛋怎么也不吃,差點把田芳急出了眼淚,才吃了個蛋黃,說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雖然只吃了一個蛋黃,但田芳也放心許多,拿了個碗將剩下的半個荷包蛋蓋上,田芳把坨成一坨的面條分了近四分之三到梁建良的碗里,自己才開始吃起飯來。 梁建良不到一分鐘就將自己的一碗稀飯和一半面條吃完,然后將碗往田芳面前一放,提起水瓶就去打了熱水。 田芳默不作聲地將梁建良沒吃完的面條吃了,沉默地開始補梁季文昨個被野豬弄得全是洞的衣服。 那面條哪里是梁建良吃剩下的,那分明是他心疼她,想她多吃些好的。這么多年了,他對她總是這么好。 梁季文在田芳吃完飯后就直勾勾地盯著田芳看,準確的說是盯著田芳的袖子看。田芳補一會兒衣服就要看一眼梁季文,見他好好坐著沒昏過去才放心。 梁季文平日里也總是呆愣愣地盯著人看,但田芳看了幾次覺得有些不對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平日里,梁季文雖然也總是盯著人看,但沒過多久他的眼睛就變得無神空洞,今日卻一直有著明亮的神彩。 田芳腦子里突然浮出一個荒誕的想法,有些不敢置信,但卻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她有些試探地問:“文文,你渴不渴,mama給你買糖水好嗎?”見梁季文久久沒有反應,她有些悵然若失,卻沒有多少失望。失望多了,自然就慢慢習慣了。 “媽、媽?!碧锓茧[約間聽見了一道沙啞的聲音,她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想多了,今日竟出現了幻覺,但沒過幾秒,又聽那聲音道,“mama,臟......”最后一個字又些含糊,配著沙啞的嗓音,讓人聽不清,但田芳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文文,你喊我什么?”田芳不敢置信的抬起頭,好像急于向梁季文求證,緊張地盯著梁季文的臉。 “媽、媽......”梁季文扯著僵硬的嘴角,又磕磕絆絆地叫了一聲,田芳立馬露出一個欣喜若狂的表情。 “文文,你再叫一聲......”田芳激動得嘴唇都在顫抖,急切地要求證。 “mama......” 天還是那樣,黑壓壓的讓人心煩,但田芳卻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顏色了。 田芳顫抖著身子,有些手足無措,在床邊走來走去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才好,她有心想要叫醫生來看看,但又怕這只是個夢,根本舍不得離開,急得團團轉也不舍得,只盼著梁建良能早點回來。 “文文,你渴不渴,身體有什么不舒服嗎?”田芳輕聲問,生怕聲音大了一點就會把梁季文嚇著死的。 梁季文搖搖頭,眼睛執著地盯著田芳的袖子看。田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看的是什么,有些慌忙地把手往身后藏起來,局促地說:“文文別看,媽的衣服臟。我去洗洗去?!碧锓颊f著就把乘著涼水的盆子拿出來。 梁季文用眼睛看著她,有些著急地要伸手拉她,但手上沒力氣,才抬起一點就不行了。田芳時刻注意著她,連忙把盆放下,問:“怎么了,文文和mama說,你別動?!?/br> 梁季文張嘴,有些難澀地說:“水冷?!?/br> 他們這里是北方,這個時候氣溫能有零下,用冷水洗,哪怕只是洗個袖子也會凍得不輕,尤其洗完后水都存在衣服里。 田芳又是難過又是開心,難過的是當然是梁季文當了十年的傻子,開心的自然是兒子這么會心疼人,她的一顆慈母心都軟成了一團。 “不冷,媽等你你爸回來,我摻了熱水,那就不冷了?!碧锓甲诓〈采?,小聲地陪著他說話,梁季文偶爾應上個“嗯”。即便是這樣的單音節,也讓田芳開心的不行。 隔壁床住著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蠟黃的臉上又些淤青,整日不愛說話,也不見家人來過,一天能睡上二十來個小時。 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不多時就見了兩個三十來歲的婦女扯著一個十多歲的女孩推推搡搡地進來了,后面還跟著一個哭天喊地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