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皓雪便將這個疑問咽下了。

    看著凌清春幫他忙里忙外的，溫皓雪只能有些動容地說了一句：“謝謝你啊，太太?！?/br>
    凌清春一怔，笑了笑：“哎?！?/br>
    這么多年來，溫皓雪對凌清春的稱呼都是“太太”。凌清春也習慣了，也明白自己永遠不是溫皓雪的母親，但此刻，她也有些感傷了，便抱了抱溫皓雪。他們許久沒有擁抱了，說起來，溫皓雪小時候，也很少被凌清春擁抱。倒不是凌清春對他冷漠，恰恰相反，是他對凌清春有意疏遠。

    他們兩“母子”的擁抱非常短暫，也就是抱了那么一下，便松開了。凌清春有些感傷地說道：“我不是你親媽，有些話說了也不合適，只能祝福你過得好?！?/br>
    溫皓雪也不知何言，只得說：“謝謝?！?/br>
    凌清春笑笑，只說再給溫皓雪檢查仔細，看有沒有漏掉什么。溫皓雪便先去書房，與父親道別。溫啟初見溫皓雪來了，便也和藹笑笑，拉開椅子請溫皓雪坐下。溫皓雪默默坐下，又看著溫啟初，窺見溫啟初眼神里的一點遲疑，便微笑問道：“怎么了，爸？”

    溫啟初笑笑，說：“這個事情啊……是這樣子的。之前那個妖類學生校園暴力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之前鬧很大，聽說了?！睖仞┭└械揭苫?，“怎么說起這個來了？”

    “是這樣的，教育部大臣引咎辭職，”溫啟初笑笑，“我打算去競爭一下?！?/br>
    溫皓雪笑笑，說：“這樣啊，那挺好的?！?/br>
    “是啊，可是我這邊競選資金的籌備有點問題?！睖貑⒊跣θ堇镆褯]有昔日那種家長威嚴，“你們虎族財產倒是不少的，要不……”

    溫皓雪的心弦繃起，臉色微微有些變化：“這個，我恐怕也做不了主?！?/br>
    “怎么會？財產不是有你一半嗎？”溫啟初這位書香世家的文化人，此刻的語氣表情，倒讓溫皓雪想起了那個咄咄逼人的房產中介。

    溫皓雪禮貌地笑笑：“是這樣沒錯?？烧f句難聽的，也只有離婚的時候才談得上什么‘一人一半’的，平常的時候誰說呢？就好比太太在家里不都是聽您的么？何曾聽過她說‘一人一半’的話了？這事，我還得問問伯爵?！?/br>
    “那是，那是?！睖貑⒊跽Z氣前所未有的軟弱，“那你去問問他。其實都是一家人了，我過得好，你們不也一樣好嗎？”

    溫皓雪和溫啟初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翌日，溫皓雪搬家搬到了裝修停妥的復式公寓，因為是一層一戶的公寓類型，溫皓雪獨自進電梯，只需要等待機器將自己送到最高層。機器運行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金屬的盒子四面都是反光的材料，溫皓雪在光芒里看著自己帶著迷茫表情的臉。

    他似乎還未記得自己是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