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宇莫名地看著他。

    祁言凡張了張口，道：“你的生辰還沒過完呢，我給你吟首詩吧……”

    “好?！?/br>
    “魚兒游在水里——”

    “嗯？”季庭宇發出一個上揚的鼻音。

    “種子長在土里——”

    “嗯?！?/br>
    祁言凡抬手印在他的左胸口：“我在不在你這里？”

    “在的，”季庭宇道，“這里全是你?！?/br>
    “那，那你要不要進我的……祁言凡深吸了一口氣，輕眨著眼睛睫毛翻飛，他直視著對方漆黑的瞳孔，逐字逐字吐出了后面的內容。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季庭宇的聲音無比喑啞。

    祁言凡把頭埋在季庭宇的脖頸里不敢起來，像小貓一樣小聲哼哼道：“我知道的?！?/br>
    季庭宇的手順著他的脊背一路往下，祁言凡只覺得又熱又癢直到尾椎骨。季庭宇guntang地唇舌一路吮吻著他的肌膚，粗重的呼吸聲中飽蘸著渴望。

    祁言凡蜷起自己的腳趾頭，忍受不住這種撩人的癢意，發出一聲聲短促的嗚咽。

    屋內一片春意融融，紅燭也淌下灼熱的眼淚。

    籬笆欄的竹門被啪啪啪地拍響，不速之客仿佛生怕主人家聽不到似的，又高聲大喊起來：“王爺，王爺，您在嗎，屬下是秦錚程！”

    外面的動靜也驚醒了屋里的兩人，一切春意戛然而止，祁言凡有些無語，這么關鍵的時刻就差臨門一腳，外面烏漆抹黑的為什么會有人來，為什么！

    “外面有人?！逼钛苑仓坏脽o奈地推推季庭宇提醒他道。

    季庭宇回道：“不用理他?！?/br>
    可是——圍欄外的拍擊聲愈來愈有把門拍裂的架勢。

    季庭宇狠狠閉了閉眼，深深緩了幾口氣，坐起來披了衣服下床。

    “我跟你一起去?！逼钛苑灿X得他的臉色有點黑，不放心道。

    季庭宇把他摁住，順勢安撫地親親他的前額，拿過衣裳蓋住他□□的肩頭，“不會有危險的?！?/br>
    腦袋回歸清醒，祁言凡想到自己剛才全然豁出去的模樣，臊熱上臉，趕緊點點頭目送他開門出去。

    屋外月明星稀，銀白的月光灑在地面上，清清冷冷。

    就著月色能模糊地看見竹門口立著一個人，他高大的身影聳立著，望過去黑乎乎地像一只蓄勢待發的野獸。

    季庭宇剛跨進院子，那團黑影就一把推開早就形同虛設的竹門，一抱拳，飛快利落地行了一個單腿跪地的禮。

    “末將來遲，請王爺恕罪?！?/br>
    “你來得可算早的?！鳖H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季庭宇身體里的火氣在全身游走了一遍，忍了又忍，最終幸好沒有燒到大腦里把他的理智化為灰燼。他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把人扶起來，道：“起來吧，哪還有什么王爺?！?/br>
    祁言凡在屋里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進來，終不放心地穿衣下床去看看。

    立在院子里與季庭宇面對面說著話的是白日里見過的那個高大的官差，祁言凡心里一咯噔，難道是楊泉那家伙與官差沆瀣一氣來找他們泄憤了？

    他猶豫著喚了一聲：“庭宇？”

    那男人朝他射來兩道難以表述的目光，帶著復雜、震驚，又夾雜著一絲絲羞澀，酥麻忐忑有如實質，足足讓祁言凡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你怎么出來了？”季庭宇撇下那人，徑自走了過來。那男人便也向前跟了幾步。

    離得近了，祁言凡仔細一打量，發現這人其實還挺年青，沒有受傷的那邊臉看著比季庭宇要面嫩幾分。

    “他是？”

    “他是我以前的部下，名叫秦錚程?！奔就ビ罱榻B道。

    被喚作秦錚程的青年在后面聞言不住點頭。

    “你好，我叫祁言凡?！?/br>
    “噢，噢?！?/br>
    祁言凡覺得這人傻呆呆的。

    秋夜涼如水。李庭宇攏了攏祁言凡的衣服，環著他向屋內走：“外頭冷，快進去睡吧，過會就要天亮了?！?/br>
    “那他怎么辦？”祁言凡問。

    “他總歸有他自己的去處?！奔就ビ畹?。

    祁言凡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秦錚程睜著大眼筆挺地站著，一副不知道做錯了什么的樣子，不像是野獸，活像一條乖乖聽話卻被主人冷落了的大狗。

    祁言凡踮了踮腳在季庭宇耳朵邊悄悄問：“火氣消了沒，讓他到屋里睡吧，深更半夜上山肯定累壞了，而且外面怪冷的?！迸c舊部重逢的喜悅沖撞在這個尷尬的點上，這心里估計也不上不下的，祁言凡要給季庭宇順順毛。

    “聽我的好不好？”他央求道。

    季庭宇只得答應，對秦錚程道：“你進來睡吧，不過得自己鋪床?！?/br>
    祁言凡被要求待在床上不能插手，季庭宇坐在床沿上捏著他的手指玩。祁言凡的瞌睡蟲跑得干凈，他新奇地看著秦錚程進進出出在他家的“客廳”里迅速地鋪好干草，整好棉被，咻地一下迅速地鉆進被窩里。

    “哇，好快啊?！?/br>
    “做多了就習慣了，沒什么好看的，快睡覺?！奔就ビ钣挚煲驗榍劐P程吸引了祁言凡的精神而漸漸生出不滿，這家伙今天根本就是來搗漿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