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肌_分節閱讀_54
“是?!?/br> 可在追行路上,竟然布滿殺機。 一個手下人在奔跑中突然攔腰兩段,原來在兩棵樹中間竟然纏著一根金蟬絲,還有兩人在前頭不知突然昏倒,口吐白沫似乎中了毒,他們本就只剩下五六個人,這樣損失一半,剩下的人都不敢往前走了。 若不是知道端王如今只身一人,白先生恐怕以為這是一個精心準備的陷阱了。 手下人心生恐懼,問道:“大人,還、還走嗎?” 白先生心思狠辣,也知道今日若是放過端王,日后也沒有活路,當機立斷喝道:“怕什么,不過是些陷阱,小心些,繼續!” “……是?!?/br> 可再往前走,陷阱卻變成無形,因為白先生發現他們兜兜轉轉都在一個地方繞圈,白先生徹底暴躁了,高聲道:“您在這里吧,以為小小迷局便能擋住我們?既然如此,在下只能回頭去抓那位姑娘了,不知您的那位紅眼喜不喜歡猛獸,就如我當年送您的那頭老虎,不知您可否喜歡?” 風聲習習,自然沒有人會回應,白先生怒意浮上臉孔,一張清秀的臉陰騭滿面,吩咐道:“你們去追那個姑娘,量她也逃不了多遠?!?/br> 兩名手下自然樂意,抱拳應聲。 緊接著,半空中有銀光閃過,竟是一把短柄匕首,刺透了一個手下人的眼睛,哀嚎聲瞬間乍起,白先生一時也被吸走注意力,就在這時,一抹綠影從林間躍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到白先生身邊,好似一抹鬼影。 白先生只覺得懷中一動,那個綠色的鬼影已站到遠處,隨著一聲輕輕的“咔”聲,那枚霹靂彈如同春天掉落的桃花躍入他的視野中。 時不濟我。 白先生在心中一嘆,就見那顆灰色的圓球在空中炸裂,氣浪翻飛,他整個人往后飛去,最后林間再次恢復一片寂靜。 *** 林瑯跑過來時見到一路尸體,恐懼到了極點,她竟然沒有停下腳步。 她的腦子里似乎清空了一切,只想著見到那個人。 林間安靜如同深井,這樣靜謐的深林中只身一人時,令人焦灼恐慌極了,她不得不開口小聲喊著:“崔珩?崔公子?” “你、你在嗎?” 就在看到一處明顯被炸裂,旁邊一群亂尸的地方后,她忍住情緒想上前看會不會有那個人時……突然有一個細小的聲音,林瑯以為自己聽錯了,再往前走時,那個聲音大了很多,卻好似很是勉強,“別往前走……” 林瑯確定了這個聲音的方位,在往回走了幾圈后,竟然在一處亂石里的山洞里看到了沈連卿。 他還活著。 林瑯立刻奔了過去,滿腔的話想對她說,委屈的,恐懼的,生氣的,可這些話都在看到他之后消失殆盡。 他很不好。 沈連卿再次毒發了,剛才的戰斗他已用盡余力,他經脈枯竭,已到了極限。 跗骨的冰冷又纏了上來,他全身的仿佛水氣都猛然蒸發,如被抽干了水,靠在山壁上臉色青白,如果不是胸口在激烈的上下浮動,這樣的臉色簡直不像活人。 “崔公子?”林瑯蹲了下來,臉色倉皇,語不成句:“你、你……” 沈連卿艱難的睜開眼,細若游絲:“不能往那邊走,我布了八卦?!?/br> 林瑯連連點頭,“他們,那些人都死了?!?/br> 沈連卿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還在逗她:“不是叫你別回頭,怎么這么不聽話?!?/br> “別說這些了,你怎么這樣了?又發病了?” 沈連卿沒見過林瑯這樣焦急的樣子,這小姑娘年紀小,心思卻很堅定,落崖被追殺都沒這樣過,如今卻好似亂了心神,甚至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袖子,他想開口說些什么,毒素上涌他悶哼一聲,嘴角緩緩流出一道黑血。 林瑯的情緒開始崩潰了,從遇險開始,她一直在壓抑,努力支撐,身邊的親人都不在,接連看到失望,這種絕望孤寂的感覺一直被她壓在心底,身邊的這個男人她雖不知底細,卻是個好人,他給她吃的,遇險時讓她逃走,可到最后,竟然連唯一在自己身邊的人也要不在了嗎? “你別死?!睅е耷坏妮p細少女聲音在沈連卿的耳畔響起,如同一根細長的蛛絲吊起了他逐漸沉落的意識,他悠悠睜開眼,少女滿眼的淚留在臉龐,緊緊地抓著他的袖子,好像渴求也是命令,“你不要死?!?/br> 是誰曾和他說過,留著眼淚的女人最為動人。 從前他只覺得女人啼哭煩悶,此刻他竟覺得一顆心被攫住,只為眼前流淚的女人跳動。 人人都盼他死,如今竟在這樣的荒山之中遇到一個想讓自己活下來的人,他竟舍不得死了。 只因,他不想讓她哭。 在睜開眼時,他看到他的手伸到她的臉邊,指尖濕潤,是她的淚。 別哭啊。 他想對她說,卻沒有力氣了。 意識與手臂一同落下,林瑯癡癡地望著不動的沈連卿,在怔愣過后,用胳膊狠狠擦了擦眼淚,拉住沈連卿的衣服開始往外拖。 就算要出山,她也不能把他留在這,要走,就一起走。 這是她對他的誓言。 第50章 回憶 沈連卿再睜開眼時,淡雅華貴的屋子中有輕微的人聲,整個屋子充斥著一種松木淡香,這是緩解他毒發特制的焚香,這間屋子,是屬于他的。 看來,他們終于趕來了。 他輕輕抬了下手,身邊的人立刻發現,一邊低聲詢問,一遍吆喝去叫人。 沒過多久,一個如鐘洪亮的聲音傳來,伴著一重一輕的腳步聲推開大門,“王爺醒了?”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面頰清瘦,眼尾狹長,像彎刀上翹的勾,簡直是一副“我就是壞蛋”的臉,但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竟然是個跛子。 此人正是端王府的管家,木伯。 木伯進了屋子,看了看沈連卿的臉色,愁腸百結,依舊不滿意,“這咋還是死人臉呢,你說說,要你多等兩天,別自己上山,你說你出事了老將軍還有后么?!?/br> 木伯是沈連卿父親手下的老將,只因年輕受傷不能再上戰場,于是便被安排到沈連卿身邊照顧他,可以說他是看著沈連卿長大的,因此他言行粗魯,沈連卿卻不在意,很多時候他倒是很享受這位年長人嘮嘮叨叨的訓斥。 “當時事情緊急,來不及叫人了,”沈連卿露出一個苦笑,自作樂道:“何況此行并非沒有收獲,府中的事你先和我說說?!?/br> 木伯一雙眼睛吊起,憤憤的指著他,想狠狠罵兩句,可他連說話都氣若游絲,真是憋屈死他了。 還是身邊的小廝季明機靈,抱來一個椅子讓木伯坐下,也給雙方一個臺階,現在不比從前,少爺繼承王位是王爺了,可不能像以前一樣訓孫子似的。 木伯坐了下來,拍了下大腿,長嘆了一聲,還是不由的說起了老人言:“你剛醒不該聽這些,你知道你這次差點就過去了么,若不是我隨身帶著國師給你配的藥,你這次可真回不來了,不過不是應該下個月才到日子,怎的提前了,難道是那毒……” 沈連卿抬起玉白的手,阻了木伯的猜測,“是有人蓄意給我投了藥粉催發了毒的發作時間,我的事之后再說,沈博之你們找到了嗎?” 木伯的臉色堪稱一言難盡,不必他說,沈連卿也知道他失蹤的這段日子一定大亂,如今只能一樣樣來。 “這些就會偷雞摸狗的賊人心眼忒多,在山寨下面挖了個地洞,好在徐誠找到夫人了,中間也遇到五少爺,就是受了驚嚇,身子沒傷,徐誠帶著其他人一起跑出來,除了最早一批逃出去的山匪,剩下的全都和寨子一起燒沒了。如今他們就在府里,之前你昏迷的時候想來見你,我給請回去了,你要見他們也得過幾日,大夫說你現在身體不行?!?/br> 既然繼母與庶弟無事,那他便放心了。 “和我一起的姑娘呢?”沈連卿想起林瑯,問道。 說起這個,木伯來精神了,原本還埋怨氣苦,這一下子滿臉紅色,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王爺別擔心,那姑娘也沒事,我們一起給帶府里了,如今在旁院住著,就是病了一場,這兩天給府里的大夫累的,還要照料你,又要去看那姑娘?!?/br> 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