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肌_分節閱讀_25
云飛揚見林瑯如此大方灑脫,心中對她的好感更增一分,他看到林瑯手上還捏著那把草料,暗罵自己太過粗糙,上前一步,“這草給我吧,免得臟了你的手?!?/br> 他傾身靠近,整個人籠罩住她的上方,熱意與氣息像一張大網將她團團攏住,林瑯想退,身后是椅子避無可避,手忙腳亂的婉拒:“不用了,沒關系的?!?/br> 云飛揚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要吃了你?!彼麖乃种谐槌霾萘?,她嫩白的手心染上了片片青綠,如白玉沁翠,煞是好看,他望的出神,耳邊突然乍響起老嚴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干咳。 云飛揚一抬眼,見林瑯滿臉通紅,仿若晚霞照天。 他神情一僵,林瑯趕緊從他的籠罩中移開,臉上已沒有平日的冷靜:“將軍心性磊落,以后要多加提防這些暗招,我、我先回去了?!?/br> 不等云飛揚回過神,林瑯倉皇開門離開。 葉同本著看熱鬧不怕事的精神調侃道:“云小將軍,要是在京城,夫人非逼得你第二天就把人迎進門不可?!?/br> 云飛揚如夢初醒,心中暗道,如果是小哨子的話,他倒未必會不情愿。 “現在可不是說鬧的時候,將軍,此事你怎么看?”老嚴問道。 提到公事,云飛揚神色立變,吩咐道:“從今以后,飲食上更要小心,除了要查最近客棧中住宿的行人,其他人也不能放過?!?/br> 老嚴和葉同謹慎點頭,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行事,此人絕不簡單。 云飛揚眸光一寒:“豐鎮的事,要提前了?!?/br> *** 林瑯幾乎是勁走回屋子,坐到床上,感覺頭頂似乎還有陌生溫熱的氣息,她從未和男人如此接近過,一想到云飛揚高大的身軀朝自己整個傾靠過來,鼻端又都是他身上的陌生味道,她就忍不住心臟猛跳。 “小姐怎么了?”杏兒少有見到林瑯如此方寸大亂的模樣,以為是出事了,急忙問:“是不是云將軍不相信小姐?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難道是自己認錯毒草,她親手種過絕不可能看錯啊。 林瑯搖頭,心中有點埋怨云飛揚的唐突。 杏兒細心的看到林瑯手上還有草葉,剛想去擦。 林瑯突然整個人跳起,把手上剩下的幾根草擲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又氣又怒:“下次要是還敢那樣,我就踩死他!” 杏兒睜大一雙杏眼,滿是疑惑。 林瑯本就是清媚的長相,如今兩頰霞暈,雙眸含水更艷三分,少女風情盈于眉間,她平了下心氣,回首問道:“東西買好了嗎?” “嗯,都齊全了?!?/br> 林瑯若有所思,杏兒沒有出言打擾,片時后,林瑯道:“你去讓店家燒水,我想沐浴,等我洗完了,再要些水,你也洗一遍?!?/br> 杏兒欣喜回:“好,我這就去?!?/br> 浴桶搬入屋內,熱水氤氳,手放在上面被熱氣蒸得身心舒暢,林瑯正要脫衣,突覺窗邊有響動,她聽覺敏銳,高喊:“誰?” 哐當一聲,窗外有重物掉下,林瑯護緊衣服,杏兒奔外呼叫,一時客棧里又哄鬧起來。 第23章 邪教 夕陽西下,行人稀疏,無源教門童從遠處見一位衣著華貴、織錦腰帶的年輕公子翩翩而至,一左一右兩個侍從,一個是面相和善娃娃臉,另一個是中年普通老漢子。 自魏神婆聲名遠揚,每日都有人來拜見,可面容如此英武醒目的男子確實少見,而且衣著光鮮,必是家中顯赫的貴賈少爺。 門童心下一喜,故意挺直腰板擺出一副高傲表情,魏神婆說過,遇見富貴人家要表現的不卑不亢,這樣反而會被高看,他雙手拱起一揖:“公子可有請帖?” 旁邊的面善侍從道:“我家公子慕名而來,你快進去讓人準備接待,若真是名副其實,我家公子大大有賞?!彼冻鲆麓唤?,閃過的金光令門童眼睛發直,歡天喜地的進去通報,很快恭敬的將三人請了進去。 觀內寬闊,假山林立,中間有個引人矚目的青色大缸,里面有幾尾認不出種類的黑魚,偶爾大力沖撞缸壁,活躍的很。 一路觀察下來,僅一年內魏神婆的無源教能擁有如此規模的道觀,可見聲名鵲起,信徒不少。 在申國,道教為國教,相傳前朝皇帝昏庸,民不聊生,申國太`祖揭竿起義,大敗前朝鎮軍,一路攻入京城,建國稱帝,民間能夠接受新皇,很大原因是道門中的天和道宣稱太`祖皇帝乃天神轉世,救萬民于水火,并且在交戰中,天和道協助太`祖,屢現神跡,扭轉乾坤。 太`祖稱帝后,為感謝天和道將其奉為國教,立道宗為國師,特設“奉天監”,乃天子近臣,位高權重,不受掣肘,只忠于圣上。 天和道道宗太玄真人為太`祖得勝泄露了天機,還未受封天罰而至突然羽化,其后他的兩位關門弟子,一人遁入江湖,一人繼承衣缽,留在奉天監的是位道姑,至此申國的國師皆為女子。 云飛揚見過當今國師,是位仙姿飄渺的年輕女子,舉行儀式時莊重嚴謹,天下道門大同,不知此地的無源教是否與其相關。 云飛揚一行人進入屋內,一股陰冷刺骨的感覺撲面而來,明明是間澄廓屋子,倒生出一股幽暗深邃的黑洞氣息,讓人渾身汗毛豎起,提高警惕。 屋內中間從房頂落下一條長布,絳紅色的底紋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看不懂的小字,看得久了,腦袋著魔似得犯暈。 云飛揚眸光微斂,見兩旁各供奉了一座半人高的神像,前面插著三柱粗大的香,再一細看驚詫于神像的詭異,神像不似尋常,左邊一蛇頭下面配了人身,另一座上面是黃鼠狼,賊眉鼠眼雕的是栩栩如生,連臉上的胡毛都清晰可辨,可一個畜生頭配個人身子,怎么看都覺得妖邪。 哪里能和正統的奉天監相提并論,簡直是十足十的邪教! “遠道而來即為客,公子有何困惑,大可向老身闡明?!币粋€略微尖細的女聲在翠玉屏風后響起,屏風兩旁各站了兩個年輕道童,顯然是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 這種故弄玄虛的排場云飛揚不知在京城見過多少次,他不慌不忙道:“這便是尊下的待客之道?聽聞神婆身懷絕技,我等特地前來,沒料到您竟將我等視若平民,原來是我錯看,既然如此,我的困惑您也未必能解,此番叨擾,告辭了?!比~同上前放了一錠銀子,云飛揚轉身要走。 “貴族平民皆是rou體凡胎,有何區別?” 云飛揚道:“既無區別,你又何必藏身,躲躲閃閃不親自接待?!?/br> “公子既是想見老身,也不無不可?!眱晌坏劳r搬走屏風,坐在里面神秘的魏神婆終于露出了佛山真面目。 中年婦人身形矮小,有點佝僂,眼睛鼻子也小,遠處望去就跟個大號的老鼠一樣,云飛揚這才知道為何她不見人,這等陋顏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她是什么地仙轉世,手有神通。 魏神婆貌丑,表情中卻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慈悲:“老身以誠相見,公子還要走?” 云飛揚出身顯貴,想展現自己富貴高門的一面極為容易,他倨傲一笑:“那就看您的本事能不能留住我了?!?/br> 他坐到魏神婆對面,見對方的將他打量一番,老神在在的道:“公子有何求?” “命數?!?/br> “公子相貌堂堂,天庭飽滿,乃是貴人之象,當是諸事順利,難不成是遇到什么異事才想占卜?” 云飛揚不給她套自己話的機會,伸出左手,“那就要看道姑神通了?!狈囱灾?,若是看不出來就是她無能了。 魏神婆探不出云飛揚的虛實,干脆聚精會神的觀察他的掌紋,下定主意絕不給對方反將自己的機會,她眼珠微微一動,“公子命福,其身顯貴,日后必有一番豐功偉業,不是老身虛言,這樣福氣的掌紋也是我第一次見,觀公子手有老繭,必是善武,其道艱苦,可公子必能走出自己道路,光耀門楣?!卑党恋氖覂戎挥形荷衿诺募饫曇?,如摩砂紙,略微刺耳。 云飛揚突覺面前之人舉止神態有幾分熟悉之感,感到十分奇異,他怎么會對一個素未蒙面的人感到熟悉? 魏神婆聲音輕細略尖,語調頗有節奏,令人不自覺意念跟隨,“公子應受乃母之福,星辰轉世,氣運恒通,若真說遺憾,便是在情路上略有坎坷?!?/br> 云飛揚聽到前半句,心中像是被人碰了一碰,這人是絕不知他底細的,可她說到自己母親,倒真有幾分說準了,輪運道,他真沒遇到像母親那般幸運之人。 魏神婆沒放過云飛揚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她這碗飯靠的就是察言觀色,當下開口道:“老身能算出公子運勢,卻不能事事預先知曉,公子若覺得老身有幾分本事,不如坦言告知?!?/br> 云飛揚換了一副表情:“道姑所言確實,與天和道之人告訴我的毫無二致——” 怎料云飛揚還未說完,魏神婆立刻臉色幾變,五官像是一瞬間聚集在中間,看起來陰騭詭異極了,她往后一靠,冷聲道:“老身愚鈍,哪敢與國教相談,公子所求恐怕我難以解答,煩請諸位回去吧!” 云飛揚沒料到這愛財的神婆竟然如此陰晴不定,一下子就變了臉面,他本想再試探一二,看來只能來硬的了! 他一把抓住魏神婆的手腕令其無法逃走,“您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吧,況且我還沒開口問,怎么就知道解不了呢?!?/br> 魏神婆做賊心虛,馬上認定了云飛揚一行人是從京城來抓自己的人,懼怕的一張臉全扭曲了! 就見她本來瞇小的眼睛倏然睜大如蛙,小口張開,奇異刺耳的高聲如同一把尖刺插入心口,云飛揚心腦俱痛,眼前突然浮現出父親死亡的畫面,心神巨震下手上一松,魏神婆立刻將手抽了出來,她身形矮小,動作奇快,幾步便逃離屋中,速度如箭! 云飛揚剛站起身想追,突覺口中一甜,原來方才被魏神婆詭異的一吼震出了內傷,這人果然不簡單,但修的絕對是邪功,剛才他竟然看到父親在戰場身亡的畫面,直勾內心恐懼,見老嚴葉同身形不穩,云飛揚大喝:“不要被她影響,老嚴善后,葉同跟我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