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初潮
梁婳半夜被疼醒。 她的例假多半時間都伴隨著這種死去活來的痛,以前喝過中藥,成效不大,后來就成了每次疼的時候靠布洛芬續命。 她疼得整個人渾渾噩噩,腳步虛浮地在黑暗里一路摸到二樓客廳打開燈,拉開抽屜打開藥箱。 上面放著兩盒沒開封的,她想找之前沒吃完的,沒找到,就打開新的吃了,然后意外發現藥箱里有紅糖,她沖了紅糖水喝了,再一路扶著墻壁回到自己房間。 再度倒在床上,藥效發作之前的疼痛還是很難熬,她縮著身子一直冒冷汗,難受得哭了出來。 她恍惚地想起初潮那一回,也是疼得死去活來,當天非常不巧地趕上了保姆請假,她躺在床上哭,陳之墨那時候有些鮮見的手足無措,打電話叫來醫生。 醫生給梁婳輸液,又吩咐陳之墨準備紅糖水和暖宮貼。 陳之墨送醫生出去,回來時帶了紅糖和暖宮貼,他給她沖好紅糖水喂她喝,然后手探進她內衣里,給她貼暖宮貼。 他的表情那時候是很嚴肅的,沒有一點狎昵,他溫熱的手指碰到她小腹的皮膚,又很快縮回去,為她整理好衣服。 梁婳越回憶就越是難受,借著痛經的由頭最后竟默默流淚大半夜。 早晨起來,她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鏡子里那一雙本來水汪汪的明眸腫得像核桃,還紅得厲害。 丑死了,她自己嫌棄自己。 她連課都沒敢去上,打電話叫周思葉幫忙請假,自己縮在房間里,早飯沒出去吃,后來梁赫過來敲了門。 梁婳知道梁赫的行程很緊,今天早上就要走了,但她想到昨天梁赫說的那些話,尤其他當著白璐的面厲喝自己那一句,她脾氣不由自主地上來,完全不受控,硬是沒低頭,不吭聲也不給梁赫開門。 梁赫在門外連哄帶勸好一陣,毫無成效,后來門外也就安靜下去了。 梁婳其實就是個別扭的小孩性子,別人不哄她了她又難受,但這回她死撐著不愿意流眼淚。 再哭就更丑了。 張姐上來送飯,也碰了個冷釘子,去求助陳之墨。 陳之墨是現在梁婳最不想見到的人,所以別人敲門她只是鎖門不應聲,輪到陳之墨敲門叫她,她直接吼了一聲滾。 陳之墨對著張姐無奈聳肩,意思是自己沒辦法了。 接下來沒了人哄這祖宗,梁婳自己在房間憋到下午,饑腸轆轆,霍時祎發來微信:“在哪里?” 梁婳趴在床上回復他:“家里?!?/br> 霍時祎:“衣服還給不給我?” 梁婳:“給,不然你來我家?” 發完,梁婳想起自己這副尊榮,又趕緊打字:算了,今天我不太方…… 沒打完,那邊已經回復過來:“好,我在路上了?!?/br> 梁婳想起霍時祎送她回來過一回,知道地址,頓時捶胸頓足,琢磨了一會兒怎么反悔,又到鏡子前面看看自己。 眼睛已經好了一點,但還是紅腫,她一想到這家里張姐和梁赫還有陳之墨都是一伙的,霍時祎好歹不是他們那一掛,覺得在霍時祎面前丟臉勉強可以忍一下,就改了主意,并抓住機會給霍時祎發:“路上給我帶點兒吃的吧?!?/br> 霍時祎:“?” 梁婳:“我沒吃早飯午飯,快餓死了,你隨便帶點,我給你錢也成?!?/br> 霍時祎將手機收起,繞了個路。 高中時梁婳喜歡吃學校附近一家灌湯包,他過去打包了一份,自我感覺像個送外賣的,但心情倒是意外地明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