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飛升_分節閱讀_31
白決聽到這話,不知道究竟想到些什么,臉紅了一瞬,小聲喃喃了一句:“怕是要吃死你?!?/br> 接著轉過身去,就著原先的伙夫留下的土灶臺,指尖一動一朵顫顫巍巍的弱小靈火就沿著塘口飛了進去?;鸸庥吃诎讻Q圓融的眼眸中,波光流轉,帶著一股暖洋洋的煙火氣。 鍋熱好,先下了面條。 白決這面煮得行云流水,裊裊的白氣蒸騰上來,熱得人臉都紅了。 無名氏看得心底微微一動。 撈好面,攤在水里分開涼一涼。白決放下袖子,又抖了抖確定不會落到鍋里,這才從旁邊抓過雞蛋跟油罐子、鹽罐子放到一旁。 盡量舀干凈鍋里的水,白決咽了一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咬咬牙挖了一大塊油膏,閉著眼睛甩到鍋中。 “嘶——” 煙火在油膏粘到鍋底時立刻騰起,嚇得白決渾身一顫,好懸沒把鍋勺兒丟到鍋里。他平復了一下心緒正要繼續,誰知道一雙修長蒼白的大手就從旁邊伸了過來,白決毫無防備地被他握住了抓著鍋勺兒的手,手還有點兒哆嗦。 無名氏的聲音近在耳畔。 “我來吧?!?/br> 白決偏過頭,還能恍恍惚惚地似乎能看見他平淡的神色,沒有嘲笑,沒有不耐煩。只是一種好像害怕油鍋是這個世界上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的態度,即使是對著過日子炒菜用的油鍋。 他訕訕地笑了笑,退到一邊,什么話也沒有說,因為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劍修的手是一個劍修最重要的東西。 然而,這樣東西,他已經失去很久了。 久到他現在回想起來,難免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擁有過這樣東西。 蛋煎到金黃,香氣撲鼻,無名氏早先撒了一撮鹽,現在又撒了一遍。白決在一邊把涼下來的面條承到碗里,眼巴巴地看著無名氏動作,忍不住問到:“你難道不會被油滴子濺到的嗎?” 無名氏別過臉看他,道:“眼睛要尖,手要快,一個劍道中人,足夠符合這兩點了?!?/br> 白決:“……” 我年輕的時候怕是一個假的劍修。 不管假不假,反正白決自知自己都不太可能做劍修了。guntang的油澆在面條上,冒出獨屬于脂肪的rou香味跟吱吱聲,白決躲在三尺外,探著脖子,吞口水。 無名氏好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白決亮晶晶的目光,他托著這只大海碗,轉身向帳子里唯一的木桌走去。 放碗,落座,接著拿起筷子。 一只小松鼠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烏黑的眼珠子盯著無名氏,滴溜滴溜地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無名氏確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把碗一傾,倒了兩滴湯油到桌上。 “你吃這個?!?/br> 白決:“……” 恕老夫直言,老夫游走凡俗這么多年,就沒見過會喝面湯的松鼠,即使是油添的面湯!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嘆息,這年頭,人不如鼠,他連滴面湯都沒得喝。 眼看著無名氏再次提起筷子就要伸向面條。 “等等!”白決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這么英勇,“你吃東西也不摘一下風帽兜嗎?” 無名氏緩緩地偏過頭,意味深長道:“你想看看我的臉?” 白決被那視線嚇得往后一退,撞到了帳壁,要不是保持住了姿勢,他差點直接摔出去。 可是,這個姿勢也沒有保持太久。因為他松了一口氣,再看無名氏時。他已經取下風帽兜放在了桌子對面。 重點不是無名氏取下了風帽兜,重點是無名氏的這張臉。 白決不要說三魂七魄了,他現在全身心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千萬不要暴露自己是白決?。?! 這個人,長得與他被秩行淵騙去見的那位魔界高人,一模一樣。 即使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將近十年,他對那個人的記憶也不曾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