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我也不飛升_分節閱讀_28
“真不知道,這些人已經蹲在樹上看你洗被子洗了很久了。但我是真不明白,他們這殺氣騰騰的架勢就是來看你洗個被子的?” “嘖,你就沒有什么事是知道的。我問你我爹的事,你說不管風花雪月。我問你白玉容的事,你也支支吾吾。我問你為什么召回我的神魂,你居然說讓我去問我師尊!我要是找得到我師尊,我還在這里當人家客卿混口飯吃?!”白決撇了撇嘴,嘆了一口氣,“你們有些事情不告訴我,我知道是為我好??墒?,什么事都不告訴我,這還有沒有默契了?有沒有信任了?” 楓果子安安靜靜地掛在白決的頭上,好像它從來都是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個楓果子,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冒出個靈體。 白決抬頭,對著一眾齊刷刷從樹上落下來的夜行者道:“搶劫?” 接著又自言自語到:“我一個窮光蛋有什么好搶的?” “嗖——” 寒芒一閃,鐵鏢貼面而來。 白決轉身就拋下被子——跳了河,一邊在湍急的河水里掙扎,一邊高聲道:“岸上的大兄弟!你們打人不要打臉??!” “嗖——嗖嗖——” 又是數道金鐵爆射而出,直取白決后心。 頓時,靈光大作,被白決丟下的被子里冒出了一圈繁復的符文,橫空而出,在河岸之前硬生生地劃出一道天塹。 白決雖然并不是十分熟悉水性,可是在水里浮著卻是勉強可以為之的。他一點兒也不著急,爬上對岸還有心思把身上的水給先擰上一擰,嘩啦嘩啦,真的是非常不給對方面子。 楓果子一亮,余典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鉆了出來,先看了一眼對岸徘徊的眾人,這才回過頭來對著白決道:“這些人……嘖,古怪?!?/br> “何止是古怪??!對了,我剛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我都暴露了自己不是‘柏自在’這件事,他們為何還要繼續追殺我?”白決若有所思地道,“莫非,殺我,也一樣?” 這一人一鬼面面相覷。 白決嘆了一口氣:“有一句話我早就想說了,今天且先說給你聽一聽?!?/br> 余典微微挑了挑眉毛,抱臂道:“什么話?” 白決望天,托著衣服下擺,一臉的沉痛:“你們是不是都對‘功德道’這三個字有什么誤解???老追著我一個功德道打打殺殺的有意思嗎?” “……”余典認真嚴肅地思考了一下,“講道理,真的挺有意思的。誒——你知道什么叫痛打落水狗嗎?就是把一條狗趁它還傻兮兮地跟你搖尾巴的時候,拎起后脖頸子上那塊軟rou,往水里一丟,然后在岸邊上蹲著等它靠岸就把它用竹竿子給撥回河里,死活不讓它上岸?!?/br> 白決冷笑一聲:“我怎么可能不明白?當年要不是莫名其妙地被我那個好師弟飛鴿傳書臨終托孤,我怎么會修為盡廢淪落街頭遇到曲敖這個天庭上仙,改修功德道?連我一個被逐出師門的廢人都不肯放過,這還不叫痛打落水狗,那究竟什么才叫痛打落水狗?” “唔——有道理?!庇嗟漕H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道,“我現在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要害怕啊?!?/br> “怕?我死都不懼,這世間還有什么能嚇住我的?”白決嗤之以鼻。 余典聞言,道:“他們恐怕不是凡俗之人?!?/br> 聽到這話,白決自然地回頭。一回頭,就看見這群人從懷里掏出一把紅底藍紋的符咒,紙面上隱隱約約是水神破鈞的道法。那上面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決知道,這要是真的水神破鈞,無論是誰所書,他那道半吊子的被子陣法都當不??!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白決一邊面無表情地把余典給罵了千八百遍兒,一邊抬腿就跑。 落日余暉,林子里樹蔭斑駁有如鬼魅橫行。 一身粗布短打的少年氣喘吁吁地像只無頭蒼蠅般倉皇逃竄,后方幾人騰挪跳躍間絲毫沒有疲憊松懈之意,窮追不舍,簡直就是萬年王八成了精咬定青山不放松。 距離越拉越近,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 橫空又是數道冷光拂面而來,風雷之勢里似乎還有著暗暗的青紫毒光。白決心道一聲不好,提氣輕身,強行飛空擺出一個離奇的姿勢勉強躲過一劫。 誰成想,這時候忽地峰回路轉,一條大路突然冒了出來。 更湊巧的是,這條路的轉角處竟然施施然地走出一個人! 黑袍加身,拎著一柄重劍,風帽兜下的長發逸散開來,顯然也是走得很急。 他似乎是心有所感,一個抬頭,就看見一只披頭散發恍若厲鬼的少年面目猙獰地從半空中撐著雙臂緩緩落下,沖著他。 或者用一個更加精簡的詞。 投懷送抱。 “……” 白決不知道這個人會怎么樣,反正換了他估計會后退一步,鎮定自若,并且毫無內疚感地看自己落地,不,臉朝地的摔在地上。等塵埃落定,再慢悠悠地晃過去問一句“兄臺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