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極淡的笑了下。在這苦澀凌寒的雪夜里，這抹笑容像是風中梨花，晃動出說不出的唯美貞麗。

    “我也要離開了?！蹦菊f著，身形卻沒有動，在飄揚的大雪中極安靜地看了昏迷的顧厭一眼，“……就是他嗎？”

    明茗不知道為什么，心虛地躲開莫染的視線：“……嗯?！?/br>
    “他也很好……”莫染低聲道，“我了解過他們的事情……”

    一群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莫染和沈存的過往，一時間安慰也不是，開解也不是，像群呆頭鵝似的不說話了。

    莫染無奈一笑：“我沒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在意的……不說了，諸位再見?！?/br>
    明茗頷首：“謝謝你，莫姑娘?！?/br>
    莫染眼睫輕垂，招了招手，九尾天狐極有靈性地向她跑來。莫染輕盈地躍上去，眨眼間消失在風雪之中。

    明茗三言兩語驅散圍觀的眾人。

    “我們走?！?/br>
    余珂雪道：“不用封口？”

    “說的像做黑一樣……”明茗嘆息，望著空中洋洋灑灑的雪花道，“沒必要了……感覺馭靈界，快要不太平了?！?/br>
    快要不太平了……

    這個念頭宛如一粒深埋泥土中的種，被明茗用一句話催生發芽，在眾人心中頂開惴惴不安的枝葉。

    林嫣囁嚅道：“紀旋……會被帶去寄靈所？”

    明茗道：“是啊，他還能去哪里？”

    審判所如今是回不去了，奉靈局是程扼的地盤。紀旋傷得不輕，總不能讓他一人住酒店。

    林嫣攥緊衣角：“……我也要去?！?/br>
    “可以?！泵鬈?，“不過我們平時不吃飯，能習慣嗎？”

    林嫣連忙搖頭：“我有帶祝余果?！?/br>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風憑自然也要回寄靈所的，如此一來池舟和余珂雪也厚著臉皮跟過去。連同失魂般的孟晨心也一同被帶回。

    如果放在從前，明茗和明澗早就一唱一和地調侃上了?？涩F如今敕令和顧厭一個被通緝一個打成叛界者，最令人痛心的是喜萌失去了脈靈，一行人心情沉重無比，回去的路上沉默無言。

    幾個男生將昏迷的幾人抗到床上，明茗和林嫣用熱毛巾給他們擦干凈血污，又給敕令喂下了解藥，這才勉強松了一口氣。

    明茗看著守在紀旋床邊的林嫣：“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她被程扼抽了好幾鞭，形容有些狼狽。

    林嫣捋捋頭發，略有局促地站起身：“不了，我等他醒來再說吧?！?/br>
    明茗不勉強她：“累了的話隨便找一間空房間就行，有事兒可以找我或者明澗?！?/br>
    林嫣點頭，小聲道：“謝謝你?！?/br>
    明茗笑了下：“這也正是我要說的?！?/br>
    明澗見meimei從房間中出來，立刻迎上前：“萌萌她……”

    “我去問問爺爺?！泵鬈?，“時間不早了，你讓大家先休息，別跟著一起擔心?！?/br>
    明澗點頭：“好?！?/br>
    明茗邊走邊道：“沈……敕令那邊你一起看顧著，有問題聯系我?！?/br>
    明澗憂心忡忡：“他醒來之后……會是什么樣子？”

    明茗步伐一頓，攥緊樓梯扶手：“只要他還當我們是伙伴，變成鳥樣老娘也不管?！?/br>
    明澗咧嘴笑了：“我從小服氣你不是沒有原因?！?/br>
    ……

    明茗是在明家宅院里見到喜萌的。

    寬大的紅木床榻上，喜萌擁著棉被睡著了，呼吸細細的，腮邊尤掛幾道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