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澗眨了眨眼：“不是，你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重點不是扁擔。我是說這玩意兒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背的，晦澀奇怪，毫無邏輯，就不是給人學得東西?！?/br>
    顧厭拍拍他的肩膀：“多謝提醒，我會量力而行。上樓了，拜?！?/br>
    明澗呆呆地望著他的背影：“……拜?！?/br>
    顧厭將資料搬回房間，沉沉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下樓薅了組織一桶礦泉水和若干紙筆，開始了閉門不出的生活。

    高執部成員偷偷開了一次會，最終結論是顧厭被脈靈事件刺激狠了，一時接受無能，以期通過不靠譜的咒訣裝備自己。等過幾天癮，知道咒訣學習的艱難，冰爽祭的時候出門放放風，略作消遣，估計就能恢復正常。所以眾人都不敢隨便打擾他。連明澗從他房門路過都放輕腳步。

    顧厭上次這樣拼命背書，還是剛上大學的時候。歷史地理的變態老師期末不劃重點，顧厭沒辦法，花了一天時間把整本書給背了下來。背得頭昏腦脹，幾乎看見漢字就想吐。去網吧玩了個通宵才緩了過來。

    然而咒訣的符文比歷史地理還要惡心的多。除了毫無邏輯，艱澀拗口之外，很多中級咒訣都要配合一些奇異的訣印，顧厭對著鏡子一遍遍練習，剛開始的時候像是在排練千手觀音，還是得了半身不遂的那種。幸虧他被老媽逼著學了幾年古典舞，四肢協調力高，手指也比尋常人靈活，練得多了，顧厭竟然看出幾分玄妙的美感。

    “顧厭你可是未來的馭靈界霸主，這點兒困難算個屁?！鳖檯捰美渌戳税涯?，對著鏡子里眼底青黑的人低語著。

    ……

    夏日冰爽祭前一天夜晚。

    明茗輕咳一聲，曲起中指叩響房門：“厭啊，是我?！?/br>
    “進?！?/br>
    明茗剛推開門，立馬被一股濃烈的風油精味兒狠狠頂了下。捂著鼻子往里一瞧，顧厭正伏在書桌前，桌上灑滿畫滿了的稿紙。

    明茗咬了咬嘴唇，輕聲道：“打擾到你了嗎?！?/br>
    顧厭望過來，白皙的臉龐上有著明顯的黑眼圈兒：“沒事兒?！?/br>
    明茗坐在小沙發上，像開家長會的老師般語重心長：“我們都明白你的心情……世事難料啊，把心態放平，世界還像昨天那樣燦爛美好?！?/br>
    顧厭給聽笑了，歪著頭一陣樂。

    明茗作勢要抽他，顧厭趕緊把表情調整地嚴肅了點兒。

    “冰爽祭明天八點鐘正式開始，七點半的時候下樓集合，大伙兒一起過去?！彼艘荒?，還是提醒道：“比賽期間，馭靈所暫時取消禁止使用靈力的規定，你可以找個方便的時間……召喚祈愿姬?！?/br>
    顧厭轉了轉脖子，應了聲。

    明茗扔過去一方禮盒：“咱們A級比賽穿的隊服，現在換上試試，合適的話我順便拍個照做海報?！?/br>
    “這么正式?！鳖檯捫α诵?，掀開盒蓋。絹白色襯衫搭配寶藍色西裝，添加了許多浪漫精心的小設計，銀色的肩章與珍珠紐扣沖淡了西裝的莊重感，袖章上有枚“A”紋刺繡，標志著等級。

    “喲，我們寄靈所發財了嗎?！鳖檯挼?。

    “沒有啊，費用從日后的任務酬勞里扣……瞪什么？！馬上去換?！泵鬈?。

    “遵命?！鳖檯捚扔趛in威，不敢多言，閃身進了衣帽間。

    須臾，顧厭換好衣服回來：“挺合身的?！?/br>
    “ok?！泵鬈ы谖輧葤咭曇蝗?，指了指油畫掛飾,“就站這兒，我來拍張照?！?/br>
    顧厭走過去站定，明茗打開照相機：“往右邊一點?！?/br>
    顧厭往右挪了挪。

    “表情柔和一點嘛，這么酷會嚇到小孩子?！?/br>
    顧厭嘆了口氣，努力露出一星點笑。

    “好好好，保持住?！?/br>
    她調出照片拿給顧厭看：“可以嗎?！?/br>
    顧厭調侃道：“和那張飛機照相比，一定會好太多?！?/br>
    他笑著把相機接過去——

    手機中的少年眉宇英邪精致，笑容肆意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