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紅樓之環三爺_分節閱讀_5
趙姨娘打了個哆嗦,眼睛直盯住兒子背后,仿佛真藏了只惡鬼一般。 賈環表情十分淡定,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笑,三兩下撈上滿滿當當的水桶,朝笑鬧作一團的仆婦們走去。 這些人不以為意,撇嘴的撇嘴,擠眼睛的擠眼睛,還有幾個蠢蠢欲動,就等賈環走近了,好耍弄耍弄這個瘋兒。 賈環也不開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微微一瞇,翻手就將一桶冰冷的水潑在眾人身上。 這可是大冬天,刺骨的北風呼啦啦刮過,誰耐得住這個?丫頭婆子們齊齊尖叫,有幾個反應快的起身就朝賈環撲,口里罵罵咧咧,“小雜種!好狠毒的手段!今兒正該教訓教訓你,好叫你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 趙姨娘抬腳想沖過去,又被馬道婆死死拉住。 鵲兒捂臉,表情很是憐憫,從指縫中看出去的眼睛卻透著幸災樂禍。 賈環嘴角愉悅的上揚,甩手將沉甸甸的水桶朝當先一人砸去,當即砸得她頭破血流,倒地不起,然后折斷身旁一根小指粗細的竹枝,專朝這些人最脆弱的地方抽。 頭臉,胳膊,小腿肚子火辣辣的疼,這些人一開始還跳腳怒罵,卻換來更猛烈的抽擊。別看賈環人小,但正如她們之前所說,一把子力氣不容小覷,又深諳人體各大要害,百十下之后,這些人只有磕頭求饒的份兒,頭發亂糟糟,首飾掉了一地,衣裳爛成一縷一縷,還沾著血跡,模樣慘不忍睹。 “下次再叫我聽見你們編排我姨娘,拔了舌頭喂狗?!比拥糁裰?,理了理微亂的衣擺,賈環語氣平淡,嘴角帶笑,血紅的眼珠子卻充斥著駭人的戾氣。 丫頭婆子們連忙告饒,沒一個人敢抬頭去看他臉色。 “滾吧?!辟Z環擺手,一群人你攙我,我扶你,逃命似的跑了。 躲在暗處的趙姨娘心里百感交集。往日環哥兒脾氣也不大好,但就是個窩里橫,在外面受了欺負不敢做聲,回到屋里就沖自己抱怨?,F如今雖然腦子不清楚了,但懂得替自己出頭,亦頗有幾分膽色。如果叫他恢復成以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兒,還不如現在呢! 想到這里,趙姨娘便有些猶豫,卻不想賈環早就發現她行跡,慢悠悠踱步過來,偏著頭,笑得別提多乖巧可愛,“姨娘,該吃飯了吧?” “先給馬道婆看看,看完再吃飯!”趙姨娘嘴角抽抽,提溜著兒子衣領將他拽回小院。 馬道婆瞄了瞄小孩血光猶存的眼珠子,然后飛快移開視線,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若真是沾了什么臟東西,這東西可厲害著呢,不會反噬自己吧?她默默念了句‘無量天尊’。 賈環簡單洗漱一番,換了身干凈衣服便坐在飯桌前,滿臉期待,看見馬道婆拿著一把桃木劍靠近,脊背陡然緊繃,乖巧地表情被陰沉取代,黑漆漆地,渙散地瞳孔一瞬不瞬鎖定馬道婆,只待她稍有動作便一擊擊殺。 馬道婆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直覺自己被某種吃人的怪獸給盯上了。她腿肚子打顫,手也發軟,僵立當場不敢動作。 趙姨娘看慣了兒子變來變去的臉色,并不覺得如何可怕。況且平常問他一些幼年小事他亦記得清清楚楚,是以確信這就是自己的兒子。這回請來馬道婆是為著把兒子弄丟的一魂一魄給叫回來,治好他的瘋病,偏馬道婆硬說兒子中了邪,得驅邪。 “環兒,馬道婆在給你治病,別怕啊。來,先吃塊糕墊墊肚子,一會兒弄好了咱就可以吃飯了?!壁w姨娘將一碟糕點挪到兒子近前,誘哄道。 賈環森冷的表情略微回暖,捻起一塊栗子糕送進嘴里,可眼睛依然盯著馬道婆不放。 “好了,你開始吧?!壁w姨娘沖馬道婆招手。 “哎,”馬道婆硬著頭皮答應,一邊揮舞桃木劍一邊念念有詞,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賈環三尺,反倒越退越遠。她招搖撞騙這么多年,三教九流什么樣人沒見過,只一個照面就知道,賈環此人極其危險,因為他的眼里沒有一絲半點兒生氣,唯有血腥和暴戾,就像從陰曹地府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賈環慢條斯理的吃糕,眼睛微微瞇起仿似十分愜意,但緊繃的脊背卻沒有片刻放松。 馬道婆被他陰測測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胡亂舞弄一通,點燃一張符紙,口里含著白酒朝屋頂噴上一口‘三昧真火’,迫不及待道,“成了?!?/br> “這就成了?”趙姨娘有些不信。這法事做得也太簡單了。 “這里有些符紙,每日燒一卦給他喝下,七七四十九日后自然大安?!瘪R道婆丟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飛奔出門。 “環兒,現在就喝一卦?”趙姨娘低頭詢問兒子。 “快點燒,我餓了?!辟Z環咽下栗子糕后催促。 “小吉祥,拿火折子并一個碗來!”趙姨娘立馬朝門外大喊,末了抱怨道,“這些符紙花了我二十兩銀子呢!你的吃食也都是我瞞著老爺偷偷叫廚娘置辦的,兩月下來資費不小。你以后可得出息點,給姨娘掙座金山回來?!?/br> “嗯,讓你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辟Z環慎重許諾。 趙姨娘笑得花枝亂顫,揉捏兒子終于長了些rou的臉頰,心肝寶貝一氣兒亂叫。 小吉祥很快拿著東西進來。趙姨娘親手燒了一張符紙,將符水和一和遞給兒子,誘哄道,“別怕,這可是神水,喝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旁人想喝還喝不著呢!” 在末世喝慣了黑黃發臭還帶毒的臟水,這碗符水在賈環看來委實算不得什么。他端碗,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下,抹嘴道,“這回可以吃飯了吧?” “鵲兒,小吉祥,下去擺飯!”趙姨娘頭也沒回的吩咐兩個小丫頭,一雙眼睛熱切地盯著兒子,問道,“感覺如何?” 鵲兒和小吉祥也不急著離開,齊刷刷朝主子看去。 賈環嘴角抽抽,裝模作樣的閉眼感受片刻,點頭道,“感覺腦子明白許多,身上都輕了?!?/br> “那就好那就好!謝天謝地,可算沒白費功夫!”趙姨娘雙手合十,喜不自勝。 上房,打發走過來哭訴的丫頭婆子,周瑞家的低聲問道,“太太,這回能收拾那賤種了吧?” 王夫人搖頭,“教訓幾個嘴碎的丫頭婆子罷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再等等,現如今他脾氣如此兇戾,早晚會闖下大禍。有些事可一不可再,等他無故打死了人,也好叫老爺老太太看看賈家出了何等樣一只惡鬼。他越來越瘋,沒準哪天狂性大發把寶玉害了去,萬不能再容他了?!?/br>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聽說趙姨娘現拘著他不準出門,也許日后收斂了也不一定?!?/br> “他不出門你就沒辦法了嗎?只管找幾個行將就木亦或不要命的去招他就是?!蓖醴蛉擞帽w慢悠悠撇著浮茶末子。 “不愧是太太,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我這就下去安排?!敝苋鸺业念嶎崈喝チ?。 作者有話要說: 憋屈都是暫時的,這篇絕逼是爽文,大家別急! 喪尸都是沒腦子的,所以跟喪尸玩了十多年的三爺腦子也壞了,他瘋狂,暗黑,冷酷,暴力,腦回路跟正常人已經不一樣了,宅斗宮斗什么完全玩不轉,而且適應正常生活也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不過他會另辟蹊徑的,未來絕對是紅樓一霸! ☆、八 先前綁的沙袋已覺得輕了很多,賈環解下,重又灌了些沙子進去,然后繼續綁上,準備出門慢跑。 趙姨娘掀簾子進來,鼓著眼珠怒罵,“不是說腦子明白了嗎?怎還綁著這東西?快給我卸咯!” “腦子是明白了,身子卻輕了很多,不綁重物非得飄到天上去!都是姨娘你給我喝符水的功勞!”賈環笑嘻嘻豎起大拇指。 “胡說八道!平日只聽人吊書袋,哪曾聽說吊沙袋的?快給我卸咯,否則抽死你!”趙姨娘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作勢要打。 賈環靈活的避開,跐溜從門縫中鉆出去。 “小兔崽子,快給我回來!”趙姨娘連忙去追,母子兩在院子里好一通胡跑。 半盞茶功夫后,趙姨娘實在撐不住了,扔掉雞毛撣子,單手扶腰,吭哧吭哧喘氣,“作,作死的兔崽子!你跑歸跑,不準出這個院門,否則晚上不給飯吃,聽到了么?!” “聽到了?!辟Z環頭也沒回的擺手,兩腿各綁了十斤重的沙袋,卻依然身輕如燕。 趙姨娘沖兒子背影干瞪眼,最終氣呼呼回到屋里,找出馬道婆給的符紙,一把火全燒了。八九日下來竟沒見半點兒成效!這招搖撞騙的死婆子! 繞著小院跑了五十多圈,這才感覺到筋骨活動開了,賈環行至木樁前練拳腳。 短短三月不到,木頭樁子已被砸出了一個個凹痕,紋理下更有諸多裂縫。先打了幾個直拳,再幾記勾拳,賈環墊步,狠狠來了個側踢,只聽咔擦一聲脆響,成人大腿粗的木樁竟被踢斷,木頭渣滓四濺。 守在一旁的鵲兒捂嘴驚呼。媽呀,一腳把那么粗的木樁踢斷,換個人來會如何?肯定沒命了!環三爺今年才七歲吧?天長日久下來又該厲害到何種程度?這整一個會走路的兇器??! 想到這里,對主子的七分畏懼硬生生變成了十分。 賈環收腿,壓了壓丹田里的氣,心道火候差不多了,煉了筋骨該煉內腑了,只有內外兼修,才能叫這具身體變得更強大。而所謂的煉內腑卻并不是武俠小說中的內力,而是利用毒素一遍遍摧毀自己的五臟六腑,讓它們一遍遍新生,從而將五臟六腑這些最致命的弱點都變得無堅不摧。 如此,最終得到的會是一具由內而外每一個細胞都完美至極的新身體。 外人都稱這種異能為‘不死’,賈環卻覺得叫它‘重生’更為貼切。若非如此,他又怎會來到紅樓? 只不過毒藥這種遭人忌諱的東西在賈府里肯定不好找,他又是庶子,稍微提及都有可能給自己惹麻煩,只能尋些平常人不知道,卻又常見的毒花毒草吃下去。索性賈府綠化做得實在是好,各種奇花異草應有盡有,帶毒的更是不勝枚舉,倒給他提供了偌大的便利。 前世本就是學醫的,又獨自在野外生存了十多年,加之身體百毒不侵,賈環什么樣的毒草沒吃過,粗粗一眼掃過,便在院里發現了好幾株劇毒植物。 相思豆,名字看似甜蜜無邪,果實中卻含有一種致命毒素紅豆因,不小心誤食后會破壞核糖體的活性,出現神經亢奮、浮腫、痙攣、腎衰、視網膜出血以及內臟廣泛性損傷等癥狀。 水仙花,由于毒性強烈,被蘇格拉底稱為‘陰王的花冠’,誤食球根后會對整個神經系統產生令人震驚的麻痹效果,并致心臟癱瘓。 夾竹桃,世界上最致命的植物之一。只需一片葉子就可致一名成年人死亡,哪怕只是極少地接觸嫩枝、花朵或漿果都有可能致人死命。 賈環在幾株毒草前轉悠,狀似欣賞,隨后沖鵲兒擺手,“給我拿一碟糕點來,我歇會兒?!?/br> 鵲兒答應一聲,抬腳去了。 賈環在腐葉堆里翻出許多相思豆,捻了幾顆,用衣袖略擦擦便吞進肚里,余下的揣進荷包,摘了一片夾竹桃的葉子嚼爛,又挖了幾株水仙花準備帶回房養著,有需要的時候再吃。 鵲兒來的時候見他正蹲在地上挖土,想著他可能喜歡這花兒開得漂亮,要帶回去,便將糕點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回房拿花盆。 賈環挑揀了幾株球根特別發達的,仔細挖出來,完了走到廊下的水缸邊洗手,轉回頭一看,竟見一名眼生的粗使雜役正明目張膽的吃他的糕點。 賈環正是疲累的時候,又服食了毒草,正需要給身體補充大量能量,如何忍得住,眼珠子立馬紅了,嘴角掛著獰笑走過去,輕飄飄問道,“誰準你動我的東西?” 對上來人血絲遍布的眼珠,那小廝瑟縮了一下,梗著脖子叫道,“這糕點放在這里又沒寫你名字,旁人為何吃不得?” “你知道我是誰嗎?”賈環審視他分明害怕卻依然強撐的表情,視線定格在他紅腫的鼻尖、灰白的臉色和暗紫的指甲上。這些可都是重癥心臟病的表征。 “知道,小賤種罷了!擺什么主子款兒?當真我怕了你?”小廝扯了扯唇,似乎想蔑笑,卻沒能成功。 分明心里怕得要死,卻還要挑起自己的怒火,其中必定有詐。賈環玩味的笑了。他只是嗜殺,并患有輕微的狂躁癥,可并不代表他智商有問題,明知這是別人挖的坑還一個勁往下跳。 壓下心間涌動的戾氣,賈環淡淡一笑,伸出手把糕點挪到自己近前,捻了一塊送進嘴里咀嚼,完全把那小廝視若無物。 小廝見他如此平靜,與傳聞中的反應完全不同,一時有些傻眼,呆愣片刻后忙把碟子搶回來,將僅剩的幾塊糕點胡塞進嘴里。這回總該發狂了吧? “你他媽找死?”賈環眼珠赤紅。 小廝面上越顯跋扈,含著糕點叫囂道,“我就是吃了,你能耐我何?來打我???”說著說著,挽起袖子去推搡賈環單薄的胸膛。 賈環下盤穩健,如何是他一個身體羸弱之人推得動的?只巍然不動的立在原處,一雙赤紅眼珠上上下下掃視,仿佛能將人靈魂都看穿。 那小廝有些撐不住了,大冬日里,額頭竟沁出細細密密一層汗水。 感覺到剛才吃下去的毒素正在發作,一陣陣劇痛如潮水般襲來,還有熟悉的,堪比巖漿的熱流淌過奇經八脈,將體內所有細胞都一一摧毀,又讓它們在赤焰中重生。賈環將快捏碎的雙拳攏進袖口,面上卻半點不顯,沉聲威嚇道,“你再推我一下試試?” “試試便試試,你還能打死我不成?”小廝的聲音略微發抖,手上卻一點不含糊,又用力推了幾把。 見鵲兒正拿著一個花盆走過來,賈環詭笑,在他的推搡下慢慢倒地。 鵲兒忙丟下花盆,撩起裙擺狂奔,跑到近前一看,只見小主子唇色烏黑,臉色煞白,氣若游絲,仿佛隨時都會咽氣。 那小廝弄不明白怎么倒下的不是自己竟成了對方,又見他情狀凄慘不似假裝,一時驚駭莫名,捂著胸口直哆嗦。 鵲兒探了探賈環微弱的鼻息,站起來扯著脖子大喊,“不好了,殺人了!快來人??!” 王夫人‘恰好’過來探望賈環,聽見響動心里一喜,暗道成了,忙隱去嘴角浮現的一絲笑意,做出心憂如焚的樣子朝里趕。 出來迎接的趙姨娘面色大變,顧不得禮數,撇下主母朝后院狂奔。剛還聽鵲兒說兒子好好的,難得表現的很正常,正侍弄花草呢,這才敢讓太太去探,怎么眨眼功夫又弄出人命了?當真是天煞孤星轉世不成? 她這會兒完全想不到倒下的會是自己兒子。蓋因賈環近月來瘋狂增長的武力值叫她相信只有兒子打死人的份兒,萬沒有兒子挨打的份兒。 待入了后院發現躺在地上的是自己兒子,她先愣了愣,這才凄厲的喊起來,“環兒不好了!快,快去請大夫!這是哪個天殺的干得?!” 王夫人心里十分錯愕,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沖金釧擺手,“去請大夫!”話落,暗暗瞪了周瑞家的一眼。 周瑞家的心里苦啊。自己找來的分明是個瓷人兒,打小便患有嚴重的心疾,動不動便厥過去,好容易長到十七八歲就等著入土為安。接了這么個差事,用一個必死之人換二百兩雪花銀,他全家樂得跟什么似得,拍胸口打包票說一定把事兒辦得妥妥的,怎么眼下情況完全顛倒了? 王夫人心里也直打鼓,暗忖莫不是賈環看出什么來,反將自己一軍吧?原是個沒腦子的,這會兒不但腦子靈光了,性情狠辣了,又練得一身蠻力,當真容不得他了!只等大夫來了驗看真假,再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把這禍胎根除,否則日日與寶玉離得那樣近,真叫她寢食難安。 眾人七手八腳把賈環抬進屋,趙姨娘咆哮著要那小廝償命,好說歹說被宋嬤嬤勸住,叫人拿了關進柴房,等老爺回來嚴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