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辦呀，能放棄任務嗎——”顧荷安細微地笑了一下，撿起石子扔向一副“我是世界之王”模樣的公爵。

    石子被空間的壓力碾成了齏粉。

    粉屑落到了顧荷安的頭上。席恢替他拍干凈，手掌附上一層微弱的光芒。

    他摸了摸顧荷安的頭，順手將他亂蓬蓬的頭發擼平了。

    顧荷安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像貓咪一樣軟下來，然后滾到了席恢懷里。

    “如果公爵是重生者的話，那他就是回溯了時光，也就是說他是時空之神的神眷者?！?/br>
    席恢作為神眷者兩次看見他的過去也有了解釋。

    但是。

    世界之上，為公爵戴上皇冠的卻是命運女神。

    “你說命運女神飄在天上，她穿著裙子，會不會走光啊?！?/br>
    “不相信命運的人看不見命運?！毕只卮?。

    他抬起頭，被顧荷安迅速地按了下去。

    “......我不看的好嗎？”

    “噗嗤?！?/br>
    “......你說一個人會成為兩位神祇的神眷者嗎？”

    不會。席恢在心里回答。

    一個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時空河流。

    同樣，命運女神不會對一個人掀起兩次一模一樣的裙擺。

    他猛得想到了什么，從小土丘上坐了起來。

    靠在他身上的顧荷安被帶得一歪。

    “怎么了？”

    “我懂了，公爵他是命運女神的神眷者?！?/br>
    顧荷安指著在時空的夾縫中若隱若現的神明虛影:“那時空之神呢？”

    “他為另一個人而來?！?/br>
    就像在呼應席恢的話一樣，公爵蒼白的臉上刺青鼓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我把靈魂賣給了時空之神，換來了空間天賦?！毕粥粼浾f過的話。

    一個靈魂從公爵身上分離，被時空之神引到身邊。

    那個靈魂逐漸凝視，他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穿著貧民窟的破舊衣裳，臉上掛著驕傲疏離卻讓不會人心生厭惡的笑容。

    有著這種笑容的家伙，往往都非常厲害。

    “你好，我叫陳瀚?！彼中χ?，似乎在等著席恢的反應，但他沒等到席恢的回答，很快又轉過頭對公爵說，“你做得很好，公爵?！?/br>
    “都是你教我的?！?/br>
    公爵向他行禮。

    顧荷安盯著他們，漸漸也看懂了:“那個陳瀚才是重生者，而且他是時空之神的神眷者?！?/br>
    席恢點點頭。

    這一個紀元，足足出現了四個神眷者。

    光明神，黑暗神，時空之神，與命運女神。

    這時的陳瀚也對著公爵點頭:“開始吧?！?/br>
    陳瀚的手中出現一柄權杖，權杖繚繞著世界般浩瀚的氣息，時空為之停滯。

    他將權杖遞給公爵。

    公爵頭戴皇冠，手執權杖，杖底重重敲向整個世界——

    “為天地立規?！?/br>
    他的聲音傳出很遠，遠到世界角落里的微小生靈都抬起頭來聆聽神諭。

    “我當為秩序之神?！?/br>
    言出法隨，原本的秩序之神被時空之神與命運女神聯合送入時光的罅隙。

    “黃昏已至，眾神除卻時空、命運與秩序，皆不得干涉世間?！?/br>
    窺視的眾神嘩然，卻被如今最為強大的兩個大神壓制。天地間沒了光明神與黑暗神兩個神祇，當是把握住機會的時空之神和命運女神最強。

    那些暗中觀察，按兵不動的神明，已經錯過了他們自身反抗的命運。

    這句話一說出口，席恢身上殘余的力量又減弱了不少。而顧荷安直接說:“我一點都感受不到黑暗之力了?！?/br>
    諸神黃昏？席恢默默地想著。

    世界在重生者的干預下直接跳過了之后的青銅歷，進入了黑鐵歷，而黑鐵歷之后，則是末法時代。

    陳瀚......

    席恢再次念著這個名字，他突然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