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不胖啊，還算是偏瘦型的吧。不過和以前的自己相比確實是長了一點rou，大概是X學院伙食不錯。

    柯洛再次謝過了梅，然后收獲了一堆關照，帶著難言的感動和尷尬往樓上走，上樓前柯洛忍不住再看了那張照片一眼。

    如果有人愿意琢磨一會兒的話，就會發現在這張照片里，彼得的姿勢是有些怪異的，他的右手似乎正要往旁邊拉住什么，大約是一個不愿意照相的人。

    彼得的房間并沒有太多改動，只是比印象中空了很多，柯洛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無意識地觀看著被彼得列在架子上的小玩意兒，心思卻全然跑到了隔壁那個“雜物間”里——那里還會有自己存在過的證據嗎？

    看看彼得這些缺了車輪的小汽車，留下無數指紋的獎杯，呆頭呆腦的小機器人，童年、少年、青年時期的彼得都站在這架子背后注視著柯洛。

    但艾倫有什么呢？柯洛忽然非常想去那個雜物間看看，看看是否有艾倫遺留下來的快樂、孤獨以及驚恐絕望。

    彼得推開房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面無表情的柯洛，他頓了一下，然后合上門抱住男孩：“怎么了，柯洛？”

    柯洛柯洛柯洛柯洛。

    柯洛背后的傷疤被彼得胸膛的溫度灼得發疼，他無比清楚法則的威嚴，艾倫·帕克是這條時間線上的禁忌，柯洛才是那個從虛無邊境偷渡回來的人，他不想死。

    離開X學院前死侍又不知從哪里流出來見了柯洛一面，他又嚇唬了柯洛一趟，然后背著那兩把刀，帶著一身的武器離開了。他說：這是我的時間線，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啊。

    柯洛不想死，他只是忽然有點想念艾倫了。

    “梅嬸給你準備了圣誕毛衣？太棒了，到時候我們可以穿情侶裝～”彼得全然不知道男孩在想什么，但還是試圖用歡快的語氣打破有些冷清的氣氛。

    柯洛回過神來，愣愣地看了彼得一會兒，忽然問道：“我要一直在這里住到圣誕節？”

    離圣誕還有一個月呢。

    “額……如果你想回X學院……”

    “我想過圣誕節?！笨侣宕驍嗔吮说玫脑?，然后看見了一張大大的笑臉：“柯洛～”

    柯洛淡定地推開那張越來越近的大臉，默默想到：別想多了，我只是想和mama一起過圣誕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見到mama，柯洛開始難過了……

    在X學院里他所面對畢竟只是一群朋友，也沒多少人知道艾倫·帕克。

    但面對不能相認的至親，曾經的親近和如今的陌生都被擺在了面前，柯洛還是希望能被想起來的。

    被世界遺忘并沒有那么輕松啊。

    “我走的時候，還不知道曾經的生活有一天，會需要證明?！?/br>
    “當家園廢失，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腳步都已踏踏實實地邁上虛無之旅?！?/br>
    第64章

    “柯洛，你再吃冰淇淋的話會凍傻的?！北说脟烂C地把香草冰淇淋舉得高高的，阻止某個白毛再向它進發。

    柯洛扒拉了幾下發現自己處于身高劣勢后，放棄了蹦跶，轉而瞇了瞇灰藍的眼睛，干脆停住了時間，然后用力拉下彼得的胳膊，取下冰淇淋。

    從靜止中回歸現實的彼得發現柯洛的作弊方式后，只能無奈地揉了揉男孩的頭發：“這是第二份了，我確定你晚上要鬧肚子了?！?/br>
    柯洛挖了一勺冰淇淋放進嘴里，再看看盒子里剩下的，也覺得似乎是有點多，便又挖了大大的一勺塞進彼得嘴里：“諾，你幫我吃掉一半就好了～”

    濃郁又冰涼的香草甜味瞬間填滿彼得的口腔，激得蜘蛛俠腦后發涼，而始作俑者卻毫不在意地繼續吃著冰淇淋開始逛街了，眼中全是滿足和愉悅。

    彼得咽下那一口冰淇淋，認命地拎著東西跟在男孩身后。

    他們是出來給梅挑圣誕禮物的，順便彼得還帶柯洛到中城高中溜了一圈，探視了一下回歸學校了的梅拉和尼克?？匆姼诒说蒙砗蟮目侣搴?，梅拉隱秘地向柯洛丟了一個“你小子真行”的目光，被柯洛淡定地消受了。

    “那個……”柯洛忽然看見了前面櫥窗里的一樣東西，立刻拉著彼得走了過去。

    那是一樣挺精巧的玻璃工藝擺件，幾何形狀的玻璃鑲嵌成了一個小小的花房，是簡約別致的北歐風，花房里是一顆落滿雪花的圣誕樹——這都不稀奇，吸引柯洛目光的是圣誕樹上掛著的，居然是一個一個Q版的蜘蛛俠。

    柯洛隔著玻璃窗饒有興致的用手指點著那些表情或詭異或搞笑的蜘蛛俠，一邊驚嘆著：“哇嗚，你看，這里還混進去一個死侍？話說你的制服真的是抄襲他的嗎？”

    “柯洛……”彼得扶額。

    “圣誕禮物～”柯洛拉住了彼得，笑盈盈地道，“OK？”

    “……好吧?！?/br>
    兩人走進店中后發現這家小店里還真有不少有趣的小玩意，柯洛便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個蹭光瓦亮的X教授，彼得則發現了一對姿態親密的美國隊長和鋼鐵俠……

    年輕的店主得知兩人要買櫥窗里那棵掛滿蜘蛛俠的圣誕樹后，熱情地教會了兩人怎么將圣誕樹取出來換上別的東西，柯洛表示對這棵圣誕樹就已經十分滿意了，請店主再往里面填充一點泡沫雪花。

    就在柯洛蹲在小幾旁看店主如何往玻璃花房里填充雪花的時候，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sao亂，彼得就站在櫥窗門口，往外看了幾眼后發現sao亂是斜對街的一家餐廳引起的，下意識地拉了拉外套，然后回身道：“我出去看看?！?/br>
    柯洛看著那扇迅速開啟又合上的玻璃門，頗有些無奈，店主也搖了搖頭：“住在紐約就是這一點好——隨時隨地都能看熱鬧?！?/br>
    是啊，紐約市民的素質堪比哥譚市民?？侣逶谛闹心虏?，但耳朵還是不自覺地留意著外面的動靜。

    店主灌好雪花后就要將圣誕樹塞回去了，柯洛攔了一下，將混在一堆蜘蛛俠里的那只死侍娃娃取了下來，店主失笑道：“他們長得還真挺像的?！?/br>
    柯洛默默地捏了捏死侍，要還給店主，卻被拒絕了：“這只死侍就送給你吧，我這兒沒有多余的蜘蛛俠可以掛上去了?！?/br>
    好吧?？侣咫S手將死侍塞回衣兜里，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身上根本沒有現金??！回頭看了看漸漸有人群聚集起來的街道，柯洛站了起來：“我也去看看好了，這棵……呃，這一樹蜘蛛俠我待會兒來取行嗎？”

    店主微微挑了挑眉：“那你可快點，蜘蛛俠可是很受歡迎的?！?/br>
    柯洛頓了一下，推門出去，店內外的溫差讓剛剛消滅了一個冰淇淋的柯洛打了個冷戰，男孩拉進了梅給他打的新圍巾，擠進了看熱鬧的人群，餐廳的門口倒是沒什么人湊上去，柯洛看見彼得已經換上了蜘蛛俠的制服，胳膊似乎受了傷。

    “發生了什么？”柯洛拉了拉身邊一個看熱鬧的小伙子。

    “死人了！”小伙子一邊舉著手機錄像一邊興奮地道，“好像是突然心臟病暴發?！?/br>
    那彼得怎么會受傷？被死者家屬打的？

    “不是……”小伙子似乎也有點含糊，“剛才有一下亂的很，不知道那里有人開了一槍?！?/br>
    不等柯洛問出更多的情況，已經有警車開到了這里，彼得似乎跟車上的警察很熟悉，交待了幾句后才射出蛛絲離開，柯洛也慢慢退出了人群往方才的工藝品小店走。

    柯洛前腳邁進店門，彼得后腳就跟了進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迅速付了錢走人，柯洛提著那個花房，彼得拎著給梅買的禮物。

    柯洛還記著彼得受的傷，走出兩步后便把彼得手上的東西接到了自己手上，然后提出問題：“發生了什么？”

    彼得揉了揉柯洛的腦袋：“這里不方便說?！?/br>
    柯洛皺了皺鼻子，然后發現彼得并不打算回家，而是拉著他左拐右拐后走進了一家看起來不太正規的小酒吧，酒吧里的客人似乎對突然闖進來卻不打算消費的兩個年輕人不感興趣，彼得徑直闖進了酒吧的廚房里，一個一身黑衣的紅發女人已經等在了這里。

    “黑……黑寡婦？”柯洛驚訝地看著性感冷艷的女特工。

    娜塔莎也對蜘蛛俠身后的男孩有些好奇，男孩看起來挺清秀的，穿著家常的白色毛衣，灰藍的眼睛正驚訝地在自己和蜘蛛俠之間游走。

    “抱歉，蜘蛛俠，誤傷了你?！蹦人畔聦δ吧泻⒌暮闷?，先向彼得道了歉。

    原來開槍的是黑寡婦？柯洛側頭看了看彼得，只聽他道：“不，沒關系的羅曼諾夫特工，不過你在追擊的人到底是？”蜘蛛俠皺了皺眉，“剛才我檢查了一下死者，他并沒有外傷?！?/br>
    “是的，沒有外傷?！迸毓ず啙嵜髁说氐?，“這已經是第三個沒有外傷的死者了?！?/br>
    彼得立馬意識到了內里的不簡單，迅速道：“愿聞其詳?！?/br>
    柯洛摸了摸下巴——地下復仇者果然并沒有和神盾完全分離開來。

    “你先看看這個?！蹦人统鍪謾C放到彼得面前，“都是在死者身邊發現的?！?/br>
    彼得接過手機看了看，然后對上了柯洛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后看向娜塔莎：“這是柯洛，來自X學院，是我的伙伴?！?/br>
    “你的鋼鐵爸爸知道嗎？”娜塔莎倒是有點驚訝向來低調的X學院居然會讓學生進入復仇者。

    “呃……算是知道吧?！?/br>
    娜塔莎挑了挑眉，但柯洛已經湊到彼得身邊看到了那幾張照片，并不是想象中的血腥畫面，事實上，那只是幾張紙片，紙片上用稚嫩的筆跡分別寫著：

    我的幽藍的花，落在白色的石子里

    集合起星星、紫云英和蟈蟈，向著沒有被污染過的遠方出發

    用純銀的聲音與夢對話

    三句很美也很奇怪的話，像是童話里的句子?？侣蹇赐旰筇ь^看向娜塔莎：“這是死者留下的還是犯人留下的？”

    娜塔莎纖細的眉毛抖了抖，還是如實答道：“犯人?！?/br>
    “所以說確實有個犯人？”彼得摸了摸鼻子，他默念了一邊三張紙條上的話，并沒有得到太多的信息。

    “有的?！蹦人?，“目前我們已經得到了三具尸體，而且都是一樣的死法——在眾目睽睽下暴斃，都死于腦血管爆裂，而僅僅十分鐘前，他們還在正常地進餐并與人交談?！?/br>
    “同一個人？”柯洛追問道。

    “監控錄像只捕捉到在第二個案件中的一個背影，但今天我又拍攝到了一個相同的背影，大概可以確定是同一個人了?！蹦人纱嗾{出手機中的錄像，由于距離的緣故，并不是非常清晰，柯洛只能看出這是一個不算高大的男人。

    “聯系呢？這三個被害人之間的聯系？”彼得皺著眉問道。

    “問題就在于——沒有聯系?！蹦人瘬u頭道，“第一個是三十多歲的大學教授，第二個是五十歲的富商，今天的死者則是一個普通的超市老板——我剛才已經讓地下那邊查了這三個人的社交圈，并沒有什么聯系?！?/br>
    彼得反復播放著那一段錄像，緊盯著那個模糊的背影試圖找出線索：“羅曼諾夫特工，能不能把已有的資料發我一份？”

    “我會讓克林特給你發一份?！蹦人贿呎f著一邊看向沉思著的白發男孩，“嘿，boy，你有什么想法嗎？”

    忽然被點到名的柯洛愣了一下，然后輕笑著開口：“聯系是一定會有的?！彼眠^娜塔莎的手機，翻出那三張照片，“證據就是這三句詩——這是一首詩，而且是一首有故事的詩，這證明犯人并不是在無差別犯罪，他是在演繹什么?！?/br>
    柯洛念了念那三行字，把手機塞回了女特工手里：“他還會繼續犯罪，直到完成這首詩的創作?！?/br>
    娜塔莎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今天的案件佐證了這一點?！?/br>
    彼得手臂上的傷已經差不多愈合了，但還在隱隱作痛，他回憶著那個藏在人群中迅速隱去的罪犯，低聲喃喃道：“那么，原因呢？這些謀殺的原因呢？”

    “復仇?！笨侣謇潇o地回應著其他兩人的目光，“為了幽藍的花?！?/br>
    作者有話要說：三句“詩”是舒婷《童話詩人（給顧城）》里的詩句改編的，或許有朋友以及能夠看出“童話詩人”犯罪的原因？

    這幾天一直在單曲循環張敬軒的《羅賓》，突然想給我萌的每個cp找一句歌詞～

    Brucedick（蝙蝠俠與一代羅賓）：《羅賓》

    無論你想拯救宇宙 或坐于屋頂望月球 仍永遠有我充當副手

    難分左右只分到你的身背后 仍等你頭一仰就跟你走

    狼隊（金剛狼與鐳射眼）：《講不出再見》

    是對是錯也好不必說了 是怨是愛也好不須揭曉

    是進是退也好有若狂潮 是痛是愛也好不須發表

    夜天使（夜行者與天使）：《taketo church》

    the heavens ever did speak

    如果蒼天也曾言語

    He's the last true mouth pie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