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尸蟒
浪四消失不見了。 楊衫感到恐懼與無助的孤獨,他人群里看了個遍,居然沒有浪四的影子,實在是大惑不解,總不能人間蒸發吧。 或許是我往前找,浪叔叔往后找我,兩個人正好找個了差?楊衫安慰自己,又返回隊伍末尾。 有人注意到楊衫異常,可沒人會在意他,非親非故的,誰也不愿問他和幫他,即使八字胡和白先生,楊衫有問過他們是否見了他浪叔叔,可他們冷漠搖頭,不耐煩的說不知道,可能他們知道也不愿意理這破事。 楊衫又上了臺階來了宅子敞廳,四下一望,空無一人,唯有四面雜草叢生,他已經快哭出來,喊了一聲浪叔叔,卻連個回聲都沒有。 他想著一切可能,浪叔叔一定是出去了,否則無法解釋。他急匆匆的獨自一人往回走,踏回那條被人趟過的路,一群飛蟲繞著他轉,他都氣的他么的罵了起來。 沒走一半,楊衫猛的跳了起來,全身汗毛豎起,失聲說:“這他么什么東西?”他已被浪四教的有意無意罵臟話了。 他腳下前方正有一條極長的蛇盤著,可這蛇又十分奇特,蛇頭比身軀要大很多,蛇皮皺巴巴往下耷拉,蛇眼威懾森冷,身軀曲盤數不清的圈,顏色暗黑,乍一看,能把一個人的魂給嚇沒了。 不知怎么的,楊衫想起八字胡所說的一種生物,尸蟒。 那蛇動了,一點也不怕人類,慢慢悠悠曲爬進深叢里,那盤在一起的蛇身一圈一圈散開,楊衫驚悚中估摸了一下,能有七八米長,這還了得,要是給它拍個照,發朋友圈,那可就轉發量火爆了。 但身處此景的人,哪里還有閑情拍照,況且楊衫悲落到極點,心里只有找浪叔叔一件事。 他毛骨悚然的往前跳著走,心有余悸,只怕腳下踩那長蛇一腳,腦子止不住想著被細長蛇盤繞一身的可怕畫面。 然而走到頭,那扇就像鐵壁一樣的大鐵門,內鎖的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人出去的跡象,楊衫更氣的慌了,他腦子里又閃出那個夢,牛光艷要殺死所有人的夢,他心說,牛光艷采取殺人的手段就是一個個偷殺?不會浪叔叔已被下了毒手? 楊衫越想越怕,又開始往大宅子跑去。 就在楊衫后退找他浪叔叔時,其他人已經下了地下大廳。 下面的光線不是很好,空間挺大,能容納百人,臺階入底到達正室中心,六名保鏢將棺材穩穩擱在了東墻下。 而棺材落地,還是發出了沉重的一聲“冬!” 冬聲響起,引起一陣人抱怨,有人說,這棺材落地最講究輕放,落地無聲最好,落地有聲,是對逝者大不敬,更有甚者,說會起尸來嚇唬人。 牛光艷站出來說話,先謝過大家的好意,又替保鏢開罪,棺材太重,他們一路舉來,實在不容易,她責怪自己沒有多安排幾個人手,是她的過失。 那名和尚聲音洪亮說起話,他一開口,就壓下去了別的勢頭,他合十低頭說:“阿彌陀佛,人生苦短,萬世輪回,既然棺材已經沒有落好,抱怨是無濟于事的,我們這么多人來送老爺子,那就一起默默為他超度,早登極樂世界,早歸下世輪回?!?/br> 確實,壞事已經發生,阻止不了,只能順其自然,為接下來的事好好做就是了。 和尚從懷里拿出木魚來敲,閉眼念咒,一些的確是來超度的人,上前燒香的燒香,點蠟的點蠟,有些唱調的人也清嗓唱起了調,唱著什么陰間路上不見人,孟婆湯要苦口喝…… 少不了也有湊熱鬧的,比如白先生,完全是為了錢來這里,他百無聊賴,環顧“地府”,這地下建筑卻透著幾分詭異,不知誰設計的,整個正室不方不正,不圓無行,好像隨意亂蓋,胡亂磊抹,半空的墻上那么多崩開的裂縫,除了下臺階的那個大口子,頂上有許多窟窿,由于光線問題,不能看的太清。 兩個耳室里有什么,無人知道,也沒人想去瞧,都盼著趕緊結束,完事走人。 白先生正看著,投下來光線的臺階口,人影晃動,是誰?仔細一看,卻是楊衫。 楊衫往下跑,看到底下沒任何異常,他們都安然無恙,不禁疑惑,牛光艷沒有采取殺人手段?那浪叔叔去了哪兒? 他在臺階上才下來一半,背后忽有人的影子投來,他心里先是一疑,后又驚喜,心想,背后的人應該是浪叔叔錯不了了,他肯定是藏哪里蹲大號了,現在回來了。 而當楊衫回頭看時,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眼珠子快瞪出來,嘴巴張的大圓,一副近乎癡呆而又驚恐的表情,他看到,這個人不是浪四,這個人…… 不,準確的說,他背后的根本不是人,只是有些像人的身形四肢,可仔細看,它是蛇頭,沒有眼珠子,只有黑瞳冷芒,皺巴巴的蛇皮披了一身,像毒蛇那般花里胡哨,給人一種驚嚇悚然的壓迫感。 “我草!上面那是什么鬼?” 顯然,它也引起了下面人的注意。 八字胡呆了,白先生看著他說:“還真有尸蟒這種東西?” 楊衫早已嚇著跑了下面人群里,尋找暫時的避佑感。 白先生想起八字胡曾說,尸蟒只對尸體感興趣,不傷人,他見大家轟然往一處湊時,獨自走了一邊,兩手高舉,說:“安靜!大家安靜!不要怕,我來告訴大家,這是個少見的物種,叫尸蟒,喜歡吃尸體,但它不吃人……” 這種事態下,白先生竟還能啰嗦一大堆,他忽見八字胡躲在了人群靠后,怔住,大聲說:“等等,胡子高人,你怎么也怕的跑后面去了,你不是說,尸蟒對活人不感興趣嗎,你縮頭烏龜干什么?” 八字胡吹胡子瞪眼,手指在空中戳來戳去,那意思是,看你后面。 白先生有了種不好的感覺,他隱隱察覺那尸蟒已站了他背后,他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他哪里敢回頭,硬著頭皮只當個沒事人,撒腿想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