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綠相間的k線圖仿佛跳動地樂符，李仁慈邊看邊畫，心有所思，屏幕迅速從個股切換到綜合成分指數，年初至今不論是中小盤還是大藍籌都有回暖跡象。

    去年底，她不止一次告知身邊人股市還是不錯的選擇，少量配置適可而止，風險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大，奈何家朋好友紛紛搖頭，覺得其這么多年的書是真正白讀了，甚至老母親也笑著嗆道：“你那么多經綸又如何？還不如去年買一套房！”正想反駁又欲言又止，當下如此無可奈何，她最多管住自己不買，甚至在她的心里盤算著租房子住住，倒是不錯的選擇。

    夜深人靜，一個人坐在房間，臺燈的亮度反而襯托起昏暗，從股市到房市，她思索著，越來越相信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十年來，經歷著學習著，往事如煙，那些所謂的光陰歲月，不斷呈現眼前。

    作為金融從業人員，李仁慈對房地產、股市頗為興趣。多年前她說服父親借她壹萬元作為原始資本，毫不猶豫地入市，當然不可能是房地產，心懷對證券市場的向往以及對食品行業的關注，以少量資金分散投資于三種標的，從證券公司到乳品企業，她心中有自己的堅持，但市場總不讓人舒服。

    作為證券菜鳥，她不可避免地被否定，股指跌破3000點，來來回回，震蕩不止，原是在2800站穩，看著從日k、周k再到月k，風險可控，怎樣這種股指都不算高位，一次性地投入，天天盯盤，數額不大，可對于尚未工作的李仁慈而言，已然是不可失手的山河，難道不應該上漲了嗎？

    她問自己，而現實接連啪啪打臉，眼看著自己的證券賬戶人從10000到9000,不忍直視又無濟于事，內心頓感無味，索性不再費力盯盤，這耗精力又不知所以然的玩意兒便不去做了。也有好幾次忍不住地瞅，結果盡不如人意，賬戶從9字頭到8字頭是這樣的不帶停頓，底在哪里？她真想問問蒼天踩踩大地。

    過了幾個月，得知工作單位著落后，不服輸的她再次看了下賬戶，一樣的涼涼，不一樣的是“怎么多了幾筆現金收入？”幾番查詢后方知是分紅，雖然整體盤虧，但只要不賣，誰知道以后的市場是姓股還是房？

    帶著年輕氣盛的勁兒李小姐無所畏懼之余亦感到此時背后有股撲面而來的力量，趕緊關閉電腦屏幕上的窗口，“寶貝，讓我來瞧瞧你的股票如何了？”仁慈仔細端詳老父親的表情，氣不打一出來，明知近期證券市場低迷，還說出這樣的話，“我說嘛，早知如此讓我拿去搓麻將還能好點，哈哈哈！”“等著瞧，哼！”不知她說話的底氣來自哪里，內心發問：你確定以后會好嗎？其實我也不知道篤定的東西為何會越來越不好。

    彼時，房地產行情熱呼，李仁慈家從2008以5500元入手了套期房，并如約在2010年底拿到手，僅過一年此小區房價已上升到8500元一平。作為既得利益者，李爸爸竊喜，那些吹噓金融危機將影響房價的言論自然消失殆盡，依然記得剛入手的房子，仁慈爸因為太多不確定性差點將房子轉手他人。如此看，我們很多正確投資得益于機緣巧合。

    第一天上班，仁慈懷著忐忑與期待的心情度過，如大多數新晉職員，千辛萬苦找到的工作她自知，大學四年的努力與堅持，歷歷在目也催人奮進。跟在師傅身后學習一個多月，她便開始獨擋一面，不意味著她個人有多厲害，因為銀行中的柜員崗真不需要多高深的專業與知識儲備，切實需要的是仔細謹慎與默默無聞的素質，但畢業于相關專業與相應學歷卻是不可或缺的敲門磚。

    早上七時三十分開始對外營業，到傍晚五點半結束，柜員的事情單一又豐富。最開始接觸個人及對私業務到深入對公與大客戶，仁慈步步謹慎，對于倔強的她而言，不怕苦累就怕別人說自己不行。從不關心自己的外貌卻格外注重自己的能力。

    一同進來的伙伴，無論是在顏值還是性格上好像都比她討喜。每天騎著父母買的電瓶車往返于家與單位，風雨無阻。愛車仿佛能力無窮，往返幾十公里無需充電，著實省了不少麻煩。

    中午時刻，邊練習著各項技能，得空便詢問業務?！皫煾?，大額現金的標準是多少呢？”“伍萬元吧?！薄澳且簿褪钦f超過這個界限就需要提供身份證？”“對”“那如果是非本人cao作呢？”“這樣的話需要雙人的證件?！薄芭?，誰規定的？”師傅忍俊不禁“哈哈哈，你這個問的，是要質疑誰嗎？不過我想也許是總行也許是人行的規定吧！”

    “青青，我們比賽個點鈔？”仁慈看看身旁百無聊懶的同事，“好啊，我來計時?！笔昼娺^去，一輪下來筋疲力盡，兩個人不分伯仲，意猶味盡，“小李你點鈔進步神速哦，追上我啦！”眼看著即將上班，倆人依然選擇爭分奪秒，繼續挑戰。對于剛畢業的人，往往如此，很努力，要上進，但這股勁兒往往不知會持續多久?，F在想來如果我們每個人耐得住流言，守得了寂寞，保持住，會不會成為我們自己想象中的人？

    晚上到家，老爸的飯桌上已經放著熱騰騰的飯菜，耳邊照舊回蕩起新聞聯播的前奏?！跋麓蜗麓笥?，就不要回來了，睡在外婆家?！薄芭?，看情況吧！”吃著可口的菜肴，已經將滂沱大雨打濕眼眶拋到腦后，亦忘掉令人忐忑的視線，最終回來就好勝過一切。

    “爸，現在我們家的房子值多少錢？”“反正漲了，聽你姑姑說，9000元一平了，早知道當年貸款再買一套了?！薄澳悴皇钱斈耆氯碌匾u的嘛？”“哈，誰知道呢？”想到第二天值安全保衛班，仁慈早早地睡下，定格的六點，她不能睡過頭，這是工作，而非學校，不再有人教，卻人人都要學會。

    日子似水流年地走過，也悄無聲息地改變著一些事一些人，不知何時起，中午仁慈與青青便不再休息，從相互比賽到互相提點，兩個人進步著收獲著。有些事情讓人痛苦也讓人成長。

    “困不困？”青青伸了個懶腰，看向身旁這個比她小兩歲的姑娘，“還好，就是手有點吃不消，點久了酸痛抽筋?！薄皝肀Х?，這是我朋友從國外帶回的速溶，給你泡杯?！薄岸嘀x！”邊品嘗邊回味，有說有笑。

    雖然那時的她們不知路途會艱辛哪般，但親眼目睹著自己從一分鐘一把到三十秒一把，短短三十秒的提速是日復一日的磨練，更是一種激勵，極大地振奮著年輕人的信念，就算很多人告知這項技能將無用，也無法抹掉她們內心的激情。點鈔對于每個銀行人來說，是必修課，不得不學也務必要不斷的攀登，而比到最后才會發現對手是自己，刻骨銘心，真真切切，大道至簡。

    “不好意思，賬戶的明細需要本人過來！”仔細審核了手上的賬戶信息，仁慈輕輕地向站在窗口之外的客戶說道，“什么本人，他在上班，沒有空來，所以卡和密碼交給我，怎么不行？”客戶怒吼道，“規章制度，我們要遵守，不好意思！”“啥玩意兒，你不給打印我就不走，哼！”主管匆匆起來，“先生，你是要打印明細且這張卡不是你本人的，是吧？”“對的??！” “煩請你理解下，要授權必須本人來，你不是本人我們真的是無能為力，我們行無論是周末還是中午都有人值班，叫他抽空來趟，你看呢？”“好吧好吧，什么狗屁規定的?！闭f罷，消失得無影無蹤。

    仁慈順手拿起筆記，記錄著存取現金、掛失止付到查詢凍結扣劃等特殊業務。從為什么要這么做到就這么做，疑惑被一一解開，有關風險，事關聲譽，有所為有所不為，從開始的滿腔熱情到被否定后的步步為營，再到責任與情懷并存，不論如何這段過程無可替代，也最為芬芳。有很多時候，我們生而為人，想直接跳過磨煉到達那個地方，成為人人羨慕向往的目標，怎么可能？所以學會對每個苦難、每個求知，心懷感恩，是它們讓我們成為優秀的人。

    得知順利通過定級考試，李仁慈欣喜若狂，雖然也緊張，但在同事們看來其他人可能通不過，但她不會。買了同事們最愛吃的零食，與大家分享著，也是對半年的實習歲月劃上了個句號?！拔覀優槭裁磿隉o休呢？”“是不是來這兒才體會到和別人說得不一樣?！薄笆前?，朝九晚五更是無稽之談?！薄耙苍S以后，中午和周末可以不用對外營業，像四大行?！薄班?，希望早一點到來?！?/br>
    對于工作，我們不要奢望有多隨意，優勝劣汰適用于很多地方，小到個體大到千萬人的公司，不對自己狠點，都不知為何是你被遺忘，至少圖個有人記得你。

    氣溫越來越低，不光光人覺得吃不消，還有電瓶車，原本無需充電的小白，現在會頻頻出現電量不足的問題?！斑@個工具放后箱，將座墊打開后，擰開釘子，取出電瓶，就可以充電了！”看著老父親的演示，仁慈一籌莫展的臉上才露出笑容，不用擔心車子半路拋錨了。在她看來，開汽車是件很痛苦的活，太危險。我們懂的越少，反而越容易滿足，如同兒時，一個棒棒糖足矣。人可以盡可能地嘗試，但不要忘記什么會讓你笑。

    未來這個遙不可及的東西，仁慈沒有暢想，作為女生，她覺得就算一輩子柜員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這種進可攻退可守的境遇挺好?！皫煾?，你怎么沒有去參加競聘？”私下里，仁慈總會問些她想問就說的話，面對已經四十歲的同事，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魯莽，“我呢，也不是不想參加，當時有機會覺得會計主管沒有什么大不了，哪知以后待遇會水漲船高?！睗u漸地，倆個人陷入了深思，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多么痛的領悟，是人也是事！

    不斷深入學習商業銀行規章制度后，李仁慈默默將證券賬戶轉戶給母親，“媽，我的這個賬戶從此是你的，記住賬號和密碼，另外里面投資標的你看著辦吧，可以隨時咨詢我的，也可以利用你之前的經驗cao作，從此于我，這個東西是路人，悉聽您遵便！”劉麗盯著女兒，作為母親她再了解不過了，女兒有幾分熱愛在里面。

    割舍證券選擇工作，輕易的話兒，卻是李小姐幾夜輾轉難眠的決定。從大學開始接觸投資學，到加入工作，短短時間也有四年之久，她衷情證券甚至想好如果銀行工作沒有著落，倒是很樂意選擇證券公司。有些東西沒有辦法逃避，如同世間安得雙全法，怎可不負如來不負卿，就是這般，誰規定的商業銀行人員不能炒股，不對，在李小姐心里那叫證券投資。

    “小慈，關于股市，我想請教下?！薄鞍?，老媽不要說得如此隆重嘛?！眲Ⅺ愖鳛橘Y深股民在2008年的行情傷害后，曾暗自決心不再碰股票，所以得知女兒進市，她雖未明確阻止，卻對資金量嚴格控制。

    “為何選擇食品飲料行業及證券公司相關的股票？”“你不覺得盤子大，漲起來困難嗎？”李仁慈微微皺起眉頭，“我買的時候，并未考慮盤面問題，不是別的，我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層，事實上我覺得如光明、承德及海通它們好，更多的是從價值來看，比如光明，三聚事件讓這個行業蒙上了層厚厚的霧霾，不管公司經營得好或是不好，不管業績怎樣，通通被描述得罪有應得，不停地打壓拋售，其實它們的市場還在而我們的生活已經離不開它們，對吧！”“哦，原來這是你的看法，會不會過于自信天真了？”“也許吧，但我沒有動搖，來杯光明牛奶，睡個好覺吧！”

    聽到女兒言之鑿鑿的陳述后，劉麗充滿疑惑，本意是想聽些獨道見解，什么kdj，量價齊驅，市盈率等等，怎么感覺像是什么都沒講?！懊魈焱砩?，早點兒回來！”“老時間唄，有什么事？”“姨介紹了對象，見見吧,你也該談談了！”“嗯 ，睡了！”

    隨著房門咚的一聲，劉麗剛想踏進再吩咐幾句，卻只能望門興嘆。關于結婚，作為女生，李仁慈并非不為所動，而是前幾次的相親經歷讓她有些心灰意冷，像車間的流水線，沒有什么，卻要什么。

    太陽升起來，騎著小白，李仁慈向十幾公里外的單位出發，在旁人看來艱辛的日子，之于她怡然自得，每天上班會面對不同的人，男女老少，形形色色的川流不息，為單調的柜員生活增添色彩。

    “師傅，現金可以直接匯款嗎？”“如果是同法人行的，可以實現現金的入賬，但是如果是他行必須通過賬戶對賬戶?！薄八砸环揭召M，另一方是免費？”“對，一點就通哈！”

    一天的時間匆匆走過，卷閘門緩緩放下。今日，仁慈多么希望主管讓她留下來加班，回頭一望才發現領導已然不在。恰巧手機作響，沒錯是她老媽，內心是有多不想去，現實就有多不想接通這個電話，但想著對于證券她都讓步了，現在自己也無論如何要配合，畢竟這是盛情。

    “怎么不請個假，早點兒下班的？還到現在，人家已經在里面等了。誰叫她穿這一身灰黑的衣服過來的，沒有粉色紅色的嗎？我就不信了，態度太消極，下次再給你介紹我就我就~~唉！進去！”

    看著，仁慈想笑又不能笑。對付相親，早有準備?！拔抑杜畠?，今年26歲，在銀行工作，本科畢業，哈哈當時也準備考研，想想既然找到工作，對了還是以第一名的成績入圍的，就不繼續深造，還考取了呢?！薄耙?，當時數學差兩分，也沒服從調劑，所以算沒有考取?！薄邦~，哦，對對對，瞧我這腦子，越老越忘事兒?！?/br>
    一本正經的訴說著自己點滴過往，眼神飄到對方，那嘴角上揚的相親對象是在嘲笑自己嗎？“對了，老潘說說你優秀兒子呢？”一個看上去氣質極佳的女士，終于緩緩道來，字里行間透露出高人一等感覺，仿佛還對為何會遲到的事耿耿于懷。仁慈姨將書房單獨留給他倆，帶著母親大人們欣賞起花花草草來。

    “我mama剛剛可能說得夸張了，我沒有那么優秀?！薄芭?，我看到了，大家都一般般吧！別放在心上?！比蚀瓤粗麄€墻面的書，興奮不已，哪有心思談情說愛，早想乘姨父不在家好好看上幾本。

    “對了，我叫王子然，現在就職于建筑公司，經常出差，所以快三十歲還未結束單身生活?！薄爸懒??！薄澳闫綍r有什么興趣愛好？看電影、逛街還是喜歡哪項運動？”“看書，對了，我來給你推介一本，這個《女不強大天不容》不錯，你坐那里，光線還好?！苯舆^書，王子然莞爾一笑，便不再說話。仿佛過了些時間，房門被敲響，兩個獨自看書的人兒意識到已經一個小時了，最后的流程是交換手機號碼，只此別過。

    “姐，你看怎么樣？”“這個太好了，好像不投緣?！眲Ⅺ惪闯隽藢Ψ降膹妱菁白藨B，即使囔囔著要把女兒嫁個好人家也退縮了?！八晕医心阍琰c到啊，叫小慈穿著靚麗些，結果呢，氣勢上就被比下去了?！薄拔液湍憬惴蚨际瞧胀ɡ习傩?，不想再攀這么個親家，累！”

    “姐，你這話自信滿滿??！人家不曉得個中意你家呢?！薄耙?，緣分不強求，屬于我的會來，我相信，哈哈哈。mama天色這么晚了，讓姨休息，我們回去吧！”“丫頭，你個曉得這小伙子是我千辛萬苦大費周張預約來的?！薄班?，我懂，都知道，以后會好好孝敬你的，不過工作一天真得累了?！薄白甙勺甙?，路上注意安全！”

    為解決終身大事，仁慈也有很多幻想，那個讓她不惜用上經濟理論，翻看博弈論，甩上十八般武藝，查閱三十六計，模仿七十二變的人，她愿意嘗試，可那么喜歡的人兒卻對自己處處躲避，可欲不可求離她遠去。夜深人靜時，獨自流淚也想和他在一起，但感情從來都是你情我愿，怨不得誰。但她真的很喜歡他，自始至終，心存信念，關于他，她誰也沒有說，因為不想被觸及，想要達到。

    “女兒，那個人有沒有聯系你？”母親大人無論如何放心不下，不經意間地脫口而出其實早已醞釀，“聯系過呢，不多，現在好像沒什么了?！彼降鼗貞?，“我覺得很不錯，你自己認為呢？”“嗯?！薄澳悄阒鲃右稽c也無妨?！薄爸懒??！笨墒窃谒彳泝刃?，除了一個人，旁人那時為止是不會有這個力量改變她。

    “對了，媽，關于我的投資建議，你現在是怎么參照執行的？”仁慈心心念念地仍然是她的金融市場，“沒有更好選擇，還是之前標的，放心，寶貝兒！” 劉麗撫摸著女兒的額頭，將碎發捋順。

    “你不覺得現在持有一些股票，長遠看，風險可控嘛？”她很想說服母親同意她的觀點，是從內心認同，“不是也沒什么起色嘛！”“我們不能這樣想，有些好的企業在這種行情下是會被過度打壓，實則它不止這個價，有市場有需求，我們從投資角度來分析，問題不大，你說呢，劉麗女士？”她指著一個個趨勢圖，氣場全開。

    “我真是服氣了，聊相親結婚就叉開話題，說起投資，頭頭是道，總之我做什么決定一定會告知你，尊重這個賬戶的歷史也尊重你所學，好吧！”母親被女兒認真的模樣怔住，略帶戲謔地回應，“劉麗是世界上最好的mama，愛你喲！“對于家人，仁慈會敞開內心的天真與熱情，即使被打擊，她也愿意，因為親人這種關系太唯一，很大程度為了你好，世上絕無僅有。

    不知不覺間，進入商業銀行已經接近一年，眼看歲末年初，業務漸漸繁忙起來。

    “您好，我的錢包不見了，里面有身份證、銀行卡等重要物件，卡里還有不少現金，怎么辦？”一位慌慌張張的中年男子跑到柜臺前，感覺都快喘不上氣，“您先別激動，慢慢回憶下，大概是什么時候不見的，有沒有可能放在哪里？身份證號碼記得嗎？記得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做個口頭掛失，不過有效期是五天，超過時效就必須書面掛失，但在此期限，你可以先去派出所辦個臨時身份證，還有不必過于擔心，銀行卡支取是要知道密碼，沒有密碼無法進行任何cao作?！辈蝗炭蛻舾芍?，除了安慰的話兒，李仁慈盡可能用其所學，幫助他人，索性客戶好像想到了什么，徘徊了會兒，便消失在人群。

    “主任，我這么說，有沒有問題？”“挺好的，沒什么問題，既合規又貼心！”新業務，新面孔，每天都在考驗年輕人的心，不再有人坐在身后，這是你自己的戰場，很多盲點需要自我通透，不然出錯的是自己，被嘲笑的也是自己，從小到大，她極度在意愚蠢這個東西，害怕挖苦，所以盡其所能做到大家認可的模樣與剛好的聰明。

    “怎么是你？辦理業務？”玻璃之隔，看著一個多月前相親的對象，仁慈都快忘了原來是長這樣的，鼻尖有個痣，膚色小麥般，神采弈弈的單眼皮著實為這張臉增色不少?！拔襾磙k張卡，公司有個項目落地在鎮上?！蓖踝尤坏匚⑿?，英氣逼人。兩眼相視，無語凝噎。雙手將辦好的卡片透過卡槽遞出，四指相觸，她迅速抽回，王子然看著這個臉龐忽然泛紅的姑娘，和那天相遇相比，著實好看不少，畫著淺淺的妝容，仿佛寫滿著青澀。

    “小李，你認識剛剛那個小伙子？”師傅笑著問道，“嗯，是同學！”“長得很帥呢！怎么不考慮考慮？”“不合適，人家要求高著呢，看不上我！而且我偏愛顏值不那么高的?！蓖聜兟牶?，一陣陣笑聲，對于仁慈這樣的丫頭，他們的關注將繼續下去，這也是所有過來人的回憶。

    “對了，你那個同學是做什么的，現在高質量的男同志比較少，我家里好幾個妹子未嫁，正好幫她們打聽打聽?！辈黄堁孕Φ闹魅尾迳狭嗽?，“達遠建筑，具體做什么，我記不清楚了?！薄巴醚?！”

    “主任，如果企業在我支行開立基本賬戶，還能再開通一般賬戶嗎？”“不可以?！薄芭?，一般戶雖然沒有數量限制，但是基本戶開戶行不可以再開一般戶，兩者目前的區別除了數量，是不是還有支取現金的差別？”“對，是這樣的，基本戶可以支取現金?！?/br>
    鉆研如此的李仁慈，旁人看來，強勢十足，但她內心的柔軟可能連其父母都不得而知。彼時，微信已經興起，大家紛紛互加好友，共同分享，玩得樂乎?！坝袥]有微信？”青青問仁慈，“沒有，有什么好玩的呢？”“妹子，你說這樣的話，我都快覺得你是老年人了，來，jiejie幫你注冊下?！笔謾C一下子被奪去。

    “你幫我下載了，我還是不會怎么用的！”青青停了下來，看看同事，這個一臉稚氣的meimei?！八闶墙涣鞯钠脚_，什么用不用的，不要活得那么累嘛，你看還可以通過手機號或者qq號搜索你可能認識的好友?！?/br>
    忽然之間，仁慈驚喜地應道：“真的嗎？”“當然！”她趕緊從同事手中接過手機，一一點開，逐一翻閱，那個只在手機里秘密，兩眼放光的她，心中默念著太好了，多了個了解他的方式，看著他更新，從前到現在，熟記于心，也百看不厭，被冷淡后，她不敢再往前一步，怕被討厭，無限憧憬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小李，明天你休息一天，補上次周末加班?！薄爸x謝主任?！迸既坏脕淼拈e暇，往往令人心潮澎湃?；氐郊?，仁慈盯著手機發呆，沒有告訴父母她的計劃與安排，悄悄地發了信息給一個人，“明天我正好到你們那邊來開會，可否賞臉約個下午茶？”

    也不知直鉤鉤地盯著手機屏幕多久，連老父親的呼喚也未曾聽到，一等再等還是空空如也，吃著可口的菜肴也無味，想來這種感覺，體會過的人自然懂，用煎熬形容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