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會議室里只剩下沈恪跟江憐南兩人,沈恪站在會議桌前,面色沉重,“在澳城盯著江鋒旋的人來消息說江鋒旋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澳城?!?/br> () () 江憐南眉頭一皺,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重,“你繼續說?!?/br> “接走江鋒旋的人是姜成文手底下的人,姜成文找了個身形和江鋒旋相似的人整成了江鋒旋,趁我們的不注意的時候偷梁換柱了,假的江鋒旋每天保持江鋒旋的習性進出賭場,直到今天這個假的江鋒旋撞人,講話的聲音不一樣才發現?!?/br> 沈恪話剛落,江憐南手機上就接收到了一條信息,信息是用姜知行的手機發來的,沒有文字,只有一張照片。照片里,姜知行被綁在椅子上,眼睛被蒙著眼罩,額角磕破的地方流出了血液,血液順勢往下流。 沒多久對方又發來一條消“城郊6號爛尾樓”的消息后便沒了下文。 接到信息的江憐南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還是忍不住甩了手機。 () 江鋒旋發完消息后扭了扭脖子,抬手將手機從三樓丟到了一樓的地上,手機落地,粉身碎骨。 姜知行已經醒了,因為蒙著眼睛的緣故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他只能感覺到額角的絲絲疼痛感與臉頰旁已經干了的液體。 () 姜知行活動一下自己被綁在椅子后的手腕,忽然眼前的眼罩被人扯掉,忽然見到光讓姜知行倍感不適,瞇了瞇眼睛后才緩緩睜開。 眼前的江鋒旋讓姜知行差點沒有認出來,眼前的江鋒旋不在是姜知行記憶中那位意氣風發的江家大少爺,眼前的江鋒旋一副病態的模樣,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人看起來非常的瘦,臉頰下陷顴骨突出,就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怪物。 姜知行:“你要干什么?給我松開?!?/br> “你放心,只要江憐南來了,我自然會松開你?!?/br> () “現在是個和諧社會,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談?” () “談不了,是江憐南逼我到這個地步的!” 姜知行沉默了一會,“他逼的你,不應該是去綁他嗎?綁我干什么?” 江鋒旋看著姜知行,笑了下,忽然抬手扯住姜知行的頭發讓兩人的距離逼近,江鋒旋咬著牙道,“因為他愛得人是你?!?/br> () 江鋒旋說完后一把將姜知行甩開,姜知行頓時感覺脖頸處一陣疼痛,頭皮也開始發麻,姜知行這才確定江鋒旋是真的不正常。他看著江鋒旋別在腰后的短刀,預估自己如果激怒江鋒旋的話自己被捅死的幾率大概是多少。 江鋒旋看著姜知行,冷冷的笑了聲,“你好好待著,不要試圖做些我不想看到的行為?!?/br> () 江鋒旋說罷便坐到了另一處的桌子前,桌子旁放著一堆酒瓶子,空的和有的胡亂的擺在一起,酒瓶子旁放著一堆飯盒,吃完的沒吃完的堆在一起,蒼蠅在上面飛來飛去。離桌子不遠的的角落鋪著一張簡陋的床鋪,誰也想不到曾經的富家子弟現如今落到了這般田地。 () 江鋒旋打開一瓶啤酒,直接吹了起來。接下來近一個小時都維持著這個畫面。江鋒旋放下酒瓶子看向姜知行,“怎么的?這臟的地方配不上你這個大少爺了?” 姜知行看著江鋒旋,目測眼前這人已經喝多了,加上這人精神似乎出了點問題,姜知行不敢激怒他,說什么只能應和著,他怕一不小心激怒了眼前這個瘋子就挺不過今天晚上了。 姜知行搖了搖頭,“沒有?!?/br> ()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落到這個地步嗎?都怪江憐南,要不是他,我現在應該是畫懿的老板,我應該在商界里叱咤風云,我應該會有數不盡的家財,但是這一切,這一切都因為江憐南,他搶了我的東西!” 江鋒旋說著,砰的一下,一個酒瓶子在姜知行腿邊炸開了花。 “你冷靜一點!” 江鋒旋走到姜知行身前,手上拎著一個有酒的酒瓶子,站在姜知行身前,仰頭喝了口酒,“你知道嗎?我在澳城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他恨不得我死?!?/br> () “所以我想辦法偷偷從澳城跑了回來,我每天跟在你們身后,憑什么,你們每天都過得這么好,而我只能像個陰溝里的臭蟲子一樣,是個人見了都想把我碾壓死?!?/br> 姜知行身上忽然冒冷汗,難怪這段時間總感覺有人跟在他身后。 “我恨江憐南!我恨你們!我要拖著你們一起下無間地獄!”江鋒旋自顧自的嘶吼著,裝著酒的瓶子又在姜知行的腿邊炸開。 () 江鋒旋讓自己情緒平靜了一會,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江鋒旋接過電話,對面不知道說了幾句什么,江鋒旋的臉色當即一變。 江鋒旋掛掉電話看向姜知行,露出一抹詭異猙獰的笑容,“我改主意了,要是江憐南來到看見他最愛的人已經死了會整么樣呢?” 江鋒旋說著把別在腰間的短刀拔出來,刀鋒泛著冷光。 () 姜知行咽了咽口水,“你冷靜一點?!?/br> 江鋒旋舉著刀刺了過來,姜知行使勁翻身帶著椅子一起倒在地上,脖頸處被刀劃傷,額頭又撞到了地上,撞的他眼前一花。腿上的疼痛感讓他后知后覺大腿內側扎進了玻璃碎片。 驚魂未定,一抬眼就看見短刀高高的舉在他的腹部上,他格外清晰的聽見江鋒旋說了一句,“我們一起死吧?!?/br> 掙扎不過,姜知行只能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看見血腥落在自己身上的一幕。 一聲狗叫過后,緊隨著便是道具落地的聲音,姜知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星星,被落在公園里的狗居然出現在了這里。 星星猝不及防的將江鋒旋撲倒,江鋒旋手上的短刀被甩到了地上。 這是姜知行第一次見這么帥的星星。星星的尾巴成一字,齜著牙,嘴里發出咕咕的聲音朝江鋒旋撲去。 江鋒旋和江憐南一樣都學過近身格斗術,雖然人是一副病態的模樣,但動作敏捷度依舊不差于曾經,被星星撲倒在地之后,在地上滾了一圈,剛要撿起離他不遠的短刀時,短刀的刀柄就被姜知行用牙咬住一甩頭將刀甩開。 () 江鋒旋趁著狗還沒有撲過來,起身撿起刀順帶狠狠的踢了一腳姜知行的肚子,姜知行頓時眼冒金星。 江鋒旋拿著短刀,刀尖刺進向他撲來的星星的背腰部,刀子在星星背腰部劃開一個大口。星星用最盡后一絲氣力死死的咬住江鋒旋的手腕,任江鋒旋怎么甩都甩不開。 江鋒旋殺紅了眼,又連刺了幾刀。狗再也撐不住了,牙一松被江鋒旋甩翻在地,血液粘在它黑白色的毛發上,從傷口流出的血液緩緩的流在了地面上,它躺在地上無力的抬眼看了眼養了自己十幾年的主人,呼呼喘了幾口氣死了。 () () 刀片上全是殷紅的血液,刀尖的血滴在地面上,哐啷一聲刀落在了地上,江鋒旋捂著手腕。姜知行眼前一片虛晃,耳邊傳來許多腳步聲,他只依稀感覺自己被人抱住,那個懷抱很溫暖。之后便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江憐南沖到三樓時,入眼的就是躺在血泊之中的姜知行,江憐南沖上扶起著姜知行,解開姜知行身上的繩子后將人緊緊的抱住,潔白的襯衫沾染上了血跡,姜知行的手還被綁身后,額頭上磕破的地方血跡斑斑。 () 江鋒旋沒有了力氣,警察全副武裝進來將他包圍時,沒有機會做出任何反抗。 救護車與警車的嗚鳴聲響徹這個城市。 () () ...... () 姜知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入鼻的是消毒水的味道,輕輕抬了抬扎著針的手,把趴在身旁的驚醒了。 () 江憐南抬起頭眼睛里滿是血絲,江憐南抬手按下了呼叫鈴,姜知行看著江憐南,他不知道江憐南在這守了多久,他張了張蒼白干燥的嘴唇,聲音細小沙啞,“渴......” 江憐南扶起姜知行,將溫熱的水遞給了姜知行,姜知行抿了一口,“燙......” 江憐南拿過姜知行手中的茶吹了吹,姜知行看著江憐南的動作,“都吹進你的口水了......” () 江憐南看了一眼姜知行轉身又拿過一個一次性杯子,來來回回倒水,倒了十幾次才重新將手里的茶給了姜知行,這時候護士也將主治醫生帶來了。 主治醫生看了發現沒什么大礙囑咐幾句便離開了病房。 醫生出去后,江憐南一把抱住姜知行,姜知行額頭抵在江憐南的胸膛處,第一次覺得安全感很足,姜知行推開江憐南,張了張口問道:“狗呢?!?/br> () 江憐南看著逐漸紅了眼眶的姜知行,“死了,葬在了寵物墓園......” 淚珠在他眼眶中打轉,姜知行讓自己盡量保持情緒穩定,但眼前已經一片朦朧,“我餓了,我想吃粥,你,你去給我買......好不好?” () 江憐南揉了揉姜知行的頭發,“好?!?/br> 江憐南把病房的門帶上。 姜知行看著被膝蓋撐起的被子,淚水啪塔啪塔的往下流,姜知行把臉埋在被子上,嗚咽聲斷斷續續的傳出。江憐南站在墻邊悄悄從病房門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去,滿臉盡是心疼的神色。他抿了抿唇轉離開去給姜知行買粥。 () ...... 姜知行醫院住了幾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左腿被到劃傷還走不了路,現在只能每天坐著輪椅去外面曬曬太陽。 醫院的小花園里,姜知行坐在輪椅上, 身上披了件黑色的羽絨服,就這么仰頭靜靜的看著眼前墻上還沒有花苞的凌霄花,天邊飛來兩只紅嘴鳥兒,姜知行認識這鳥兒,叫相思鳥。 () 姜知行幼時曾養過兩只,因為小巧可愛,還胖乎乎的。只不過后來因為冬季時疏忽淋了一夜雪,第二天家里的保姆起來才發現已經凍死了,還有一只毅力比較堅強,撐到了他看到才蹬了腿。 “我就知道你在這?!鄙砗髠鱽斫瓚z南的聲音,姜知行轉過輪椅,江憐南帶著微笑站在他身前。 “嗯,我的飯呢?”姜知行被江憐南養叼了嘴,平日里都不愛吃醫院食堂的飯。 “樓上給你放著,餓嗎?” “餓,推我回去吧?!?/br> () 江憐南繞到姜知行身后,剛摸到扶手,身前的人笑了笑,像是開玩笑般卻又非常認真的說道:“江憐南,你說,要不我們試試吧?!?/br> () 江憐南一愣,好像自己剛剛聽錯了什么一般,“你剛說什么......” () 姜知行輕笑一聲,“我說,你永遠都是我的小舅舅?!?/br> () 未來的走向他不知道,他現在只想珍惜當下,未來的事情就等未來發生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