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jiejieA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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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柔并不知道這件事。 她象平時一樣坐韓域的車去法援署上班,快到大門口的時候,兩個人的電話同時響了。 “曾柔,你先不要把署里來,放你半天假,好好休息?!?/br> 鄭言沒頭沒尾的甩下一句掛斷了電話。 曾柔莫名其妙的放下電話,看著前面不遠處的法援署,門口人頭攢動,閃光燈不停閃爍,鄭言神情肅穆從里面走出來,迅速被記者包圍,一身淺色西裝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這時韓域說了句“知道了”也掛斷電話,低頭按了幾下手機,遞到曾柔面前。 曾柔翻看著爆周刊網絡版的報道,看著看著笑了。 捕風捉影,斷章取意,看圖說話,在這篇報道里神乎其技的一次性展現出來,簡直令她大開眼界。 “別難過?!表n域揉揉她的后腦勺道。 “我為什么要難過?”曾柔扭過頭,理了理被韓域弄亂的頭發,“曾學禮是不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沒那么重要?!?/br> 韓域垂眸看著她,“我說的是那個記者?!?/br> 曾柔聳了下肩,“是有點兒失望,不過她走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我?!?/br> 當時沈星就說過內容到了雜志社可能被歪曲,曾柔也有這個準備,只不過沒想到會這么離譜,但讓曾柔真正介意的是那張她和韓域的照片,她沒想到在她接受過沈星的訪問,沈星還會留在咖啡館門口偷拍她,這讓曾柔多少有些失望。她以為在她們談過之后,彼此之間至少會有那么點兒了解和信任。 韓域的車就停在與法援署相隔一條街的馬路邊,從車窗望過去,就能看到那邊大門口混亂的狀況,他單手所握著方向盤,向那個方向揚了揚下巴,“要不要我幫忙處理?” “不用?!痹崾媪丝跉?,自嘲道:“以我黑紅的體質,以后這樣的事情不會少,哪能總麻煩你幫忙?!?/br> “對你,我不怕麻煩?!?/br> 對于韓域張口就來的情話,曾柔已經差不多免疫了。 “會不會影響你?” 雖然曾柔一直沒明確問過韓域的身份,也知道不簡單,不過好在由于光線和角度的問題,照片只照到了韓域一個不清晰的側臉,暗影里更象是一幅剪影,看不清眉目。 “沒關系。你要愿意我可以陪你公開,就怕我這個沒名沒姓的小人物滿足不了大眾對金主這兩個字的期待?!?/br> 曾柔嗤笑了一聲,“為什么要滿足別人的期待,你是我的?!?/br> 韓域被曾柔那句“你是我的”弄得心里狠狠地怔了一下。 自從曾柔說出那句“我們在一起吧”之后,還是第一次說出帶有親密意味的話。 看著她點著星星點點光華,又有點兒傲驕的眼睛,韓域低下來,狠狠的吻了她一下。 曾柔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她輕輕推了推韓域,去掏電話。 韓域抬起頭,手依然環在她的腰上,垂眸看著她,同時也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曾學禮的名字。 “現在這個時候你和記者胡說些什么?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電話那頭曾學禮的聲音很急,現在這個時候曝出這些的新聞,對他的仕途影響很大。 現在對家整天盯著他不放,巴不得挖出他的黑材料,曾柔還給對方送刀子。 一早上他都在和公關團隊開會,網上已經有對方水軍cao控評論的跡象,形勢不容樂觀。 這種新聞無論你怎么回應,基本都是錯,對方一定會抓住這一點對他一路窮追猛打。 就算是你弄份dna報告,也會有人喊黑幕。 “這件事情你不要再回應,我這邊的團隊會想辦法。你最好請幾天假,離開京州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了再回來?!?/br> 曾學禮的聲音冷淡,生硬,還透著幾分疲倦。 “曾先生,你的團隊要怎么運作,我不關心,但請你不要干涉我的生活?!?/br> “你當我想干涉嗎?如果不是你和記者亂說話,會有現在的麻煩?”曾學禮的態度很不好,他現在被這突如其來的新聞弄得有些焦頭爛額。 “那曾先生你來教教我,有記者當面問我是不是你的私生女時,我應該怎么回答?無可奉告嘛?” 其實無論她怎么回答,結果都不會有什么變化,媒體還是會按照他們規則以最吸引人眼球的方式曝光,而那些持懷疑態度的人也始終會懷疑,憤青也都會因此抨擊社會。 曾柔吸了口氣,“所以曾先生,與其在這里指責我,不如花點兒心思在消息來源上,到底是誰把這樣不負責任的信息曝料給媒體,讓他們跑過來采訪我?” 曾學禮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曾柔隔著聽筒都能聽到他因為氣憤而變得粗重的喘氣聲,她等了一會兒,率先掛斷了電話。 法援署那邊的記者并沒有因為鄭言出來而得到平息,人反而越聚越多。 曾柔推開車門,回頭對韓域道:“你先回去吧!晚上不用過來接我?!?/br> 韓域看著她穿過馬路,步履從容的向來勢洶洶的記者走去,秋風吹起她風衣下擺,傘裝的裙裾被風輕輕揚起,再落下,有種說不出的灑脫。 法援署的安保出來維持秩序,曾柔站在法援署門前的臺階上,陽光斑駁了她云淡風輕的笑臉。 無數話筒對準了她,閃光燈狂閃,對待鄭言這些記者尚有幾分客氣,但對曾柔,態度就不太一樣了。 “請問曾小姐,你和曾州檢的關系到底是怎么樣的?網傳你對曾家意見頗多,幾乎決裂,是這樣嗎?” “關于你和曾州檢的父女關系,你有什么解釋?” “能說一下你背后的金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嗎?” “法援署是不是看在你金主的面子上才聘請你的?” 一個個問題都很犀利。 當涉及到韓域和法援署的時候,曾柔的眼睛陡然一沉,盯著最后提問的胖胖男記者。 記者被曾柔冷冽的眼神嚇得一窒,下意識向后瑟縮了一下,“我現在代表的是廣大市民,公眾有知情權,曾小姐,請你正面回答問題?!?/br> 曾柔冷嗤了一聲,“公眾在你眼里是有多無聊,才每天都在關注,誰誰誰背后有金主,誰和誰關系曖昧,平白收養孤女就是背后有內幕,這個世界在你們眼里就如此污穢不堪嗎?作為媒體人,你們不把注意力放在弘揚正氣上面,也好意思說自己代表廣大市民?” 她的聲音沉冷,清肅,帶著不怒自壓的威懾力。 她指了指后面法援署的徽章,“我來告訴你什么叫代表廣大市民,這里才是代表廣大市民權益,讓他們在法律面前得到公平辯護,真正彰顯公義的地方。就是這樣一個地方讓你們變成了一個鬧劇場,打亂正常的工作秩序,無理質疑工作人員的cao守,誰給你們這樣的權利和膽量?” 鄭言站在一旁看著女孩兒,黑玉般的眸子里有碎亮的光華在流轉。 下面的這些記者臉上微微有些面色,一個個眼神飄忽,有幾分尷尬。 提問的胖胖男記者抿著嘴唇,臉色難看,但又不肯就此罷休。 “曾小姐,如果你真這么問心無愧,為什么不肯正面回應我的問題?” 曾柔瞇了瞇眼睛,“那你能不能也正面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和旁邊這位女記者是否存在不正當關系?我注意到她手上戴著婚戒,你這么做算不算第三者?” 記者被曾柔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你別胡說,我跟本不認識她?!?/br> “你說慌,你們經常出來跑新聞,肯定不止一次碰面,有時為了等被采訪者,你們在外面一蹲守就是十幾個小時,甚至于幾天幾夜,你們會沒有接觸?是不是就是這樣長期的接觸讓你們生生悻悻相惜的感情,從而做出越軌的行為?” 旁邊的女記者也急了,“你別亂說,我們根本不熟,統共沒見過幾次面?!?/br> 曾柔勾唇笑道:“他說從來不認識你,你又說統共沒見過幾次,你們倆個的說法前后矛盾,由此證明,你們根本就在說慌,你們怕這段不見得光的感情暴露在公眾和同行面前,所以矢口否認,是不是?” 女記者都快急哭了,她可是有家世的人,因為這份工作成天不在家,本來家里人對她就有意見,再讓曾柔這么一說,回去可能就要家變了呀! 曾柔看著他們倆,道:“你們自己看看,你們倆站得這么近,剛剛我還注意到他的手肘不止一次碰到你的胸部,如果你們不是那種關系,你為什么不叫非禮,如果有人這樣碰到我,我肯定大巴掌照呼過去?!?/br> 那個最開始提問的胖胖的男記者都快被曾柔一個個問題逼瘋了。 眾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意味不明,反正他不是男小三,就是咸豬手,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有幾個站得離他比較近的女記者都悄悄與他拉開了距離。 胖胖的男記者臉上鐵青,怒吼道:“你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這里這么多人,我和她根本就是偶然站到了一起,大家擠來擠去的,磕碰都是難免的,不信你們問她,她有沒有發現我碰到她了?!?/br> 馬上就有女記者替曾柔反駁,“人家沒發覺,你就可以隨便占便宜?” “就是,這人人品太差了,看他那樣子就油膩猥瑣得不行,肯定平時沒少趁亂占別人便宜?!?/br> “太可怕了!” 人群中為數不少的女記者全都抱著胸警惕的看著胖胖男記者。 胖胖的男記者臉色由青變白,額頭青筋畢露,眼睛恐怖地暴凸起來,“你們別聽她胡說,我沒有……我……” 看著大家意味不明,明顯閃躲的表情,他知道無論自己解釋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絕望。 就在這時候,曾柔淡淡的開口,“沒錯,我就是在胡說!我看到你們站在一起,就發揮想像力腦補了一出倫理大戲,然后就不負責的講了出來。至于結果,你們都看到了?!?/br> 她的眼神平靜的落在胖記者身上,“我想,你感受的應該最深。在別人主觀認定你有罪的時候,你很難憑一己之力自證清白。因為無論你說什么,別人都報有懷疑的態度?!?/br> “為此,身為新聞工作者的你們,就更有責任認真的鑒別、篩選你們手中掌握的信息,不要讓清白的人陷入無法自證的絕望?!?/br> 曾柔的目光坦蕩澄澈的掃向臺階下的這些記者,說話的語氣也很溫和,可那種沉沉的重壓,還是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有人再提問,眼神閃躲的不去看曾柔,氣氛有幾分尷尬。 此刻,鄭言向前一步道:“好啦,我們還要正常工作,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大家都散了吧!” 記者們很為難,他們等了一早晨就這樣空手而回恐怕都很難向各種的領導交代,但曾柔的話,讓他們沒有臉面再問出象剛才一樣不負責的問題。 曾柔扯了下唇,“沒關系,我可以回答你們剛剛的問題,至于你們會用一個什么樣的心態去看待我的答案,又將用什么樣的角度呈現給公眾,我希望你們能多想想自己身為媒體人的責任?!?/br>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經過剛剛的對峙后,完全處于上風的曾柔還會愿意做出回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她。 曾柔坦然掃視著這些記者,緩緩地開口,“從我記事起,我一直生活在孤兒院,我沒有見過我的父母,直到十歲那年曾州檢來我們孤兒院出席一個慈善活動,我作為孤兒院的代表上臺向他獻花,就這樣他收養了我。我一直很感謝他給了我一個家,讓我受到良好的教育。 如果一定有人要把這個收養過程陰謀論成一種刻意的安排,我沒有辦法。但無論怎么樣,你們都不可以否認曾州檢是一位優秀的州檢察官,在他與警方的通力合作下,京州的犯罪率持續降低,這些都是無可否認的事實。請公眾能將你們的注意力放到這些客觀存在的事實上,而不是捕風捉影、道聽途說的傳言上面?!?/br> 這時,有記者問:“既然你對曾州檢的評價如此之高,為什么還要離開曾家?有消息稱,你們現在的關系并不融洽。之前,你在網上被人攻擊,曾州檢一直選擇沉默,更有傳言稱你已經被曾家掃地出門,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我確實離開了曾家,但并不是你們所講的掃地出門,我今年已經二十二歲,大學畢業有自己的工作,也是這個時候出來獨立生活,我不覺得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我還依附在曾家,你們恐怕又要說有黑幕了?!?/br> “那關于金主的問題,您有什么回應?” “我男朋友他確實很優秀,他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最優異、最有魅力的一個。但是,如果每個女孩兒找到一個比自己優秀的男朋友,都叫找金主的話,你們看待這個世界未免太黑暗了。而且我也并不覺得自己很差,需要依附于他生存,我更希望我們的關系是并駕齊驅,雖然我現在離他的高度還差得很遠,但我會努力的。你會支持我的,對吧?” 曾柔的眼睛望向正在直播的攝像機,琉璃般漂亮的眸子里漾起淡淡的柔光,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動人心魄。 正在看直播的韓域,心頭為之一震,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 “哎喲喂!”坐在一旁的陸飛捂著心口,“我的小心臟??!這么當眾表白也太會撩了吧!域爺,看來你是逃不出小姑娘的手心了!” 韓域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我為什么要逃?” 他現在恨不能昭告天下,這么優秀、可愛的小女人是屬于他的,然后將她緊緊摟在懷里,揉進骨血里。 江奕在心中暗暗的罵了一聲“妖女”,可看向屏幕的目光還是禁不住變得柔和。 彈幕上從一開始的質疑,轉向欣賞,再到現在滿屏的粉紅泡泡。 [mama,我又相信愛情啦!] [好想找人談戀愛??!] [被小jiejie蘇到了!粉了粉了!] [我決定將來也報讀法律專業,你們不覺得小jiejie怒懟記者那段a爆了嘛?] 因為曾柔的一番話,政法大今年的招生率大幅上升,法援署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關注,網上人們紛紛在說,法援署的律師這么厲害,還花錢去律師樓請什么律師? 州檢察官辦公室里。 曾學禮的公關團隊,全都松了口氣,網上民調支持率直接上升了10個百分點,大幅將另外兩個競爭對手甩在后面。 “漂亮!”公關經理揮了下拳頭,“這是迄今為止,最漂亮的一次公關。曾州檢,你這個女兒是個寶??!” 曾學禮此時的心情尤為復雜,剛剛他還在電話里對曾柔大發脾氣,毫不客氣的指責她,可曾柔反過頭來,不但澄清了丑聞,還將公眾的關注點轉移到他的工作上面,對他這幾年的工作給予了這么高的評價。 而他甚至不知道他的這個女兒是從什么時候起變得這么優秀了。 曾晗芳坐在機場的侯車大廳看著電視屏幕上侃侃而談,神采風揚的曾柔,眼神中的陰鷙幾乎化為實質。 手里的爆周刊被攥得死死的,一點點扭成了麻花,早上看到這些報道的時候她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十倍、百倍的憤怒和不甘心。 憑她就要灰溜溜的離開,而曾柔卻混得風聲水起,她明明沒有一點兒地方比得上自己,可為什么她就有這個運氣,一次次轉危為安。 每一次以為她已經跌到谷底的時候,她就象打不死的小強一樣總能有辦法觸底反彈,看看彈幕上滿屏的彩虹屁,曾晗芳的眼中迸射出一道道寒光。 看到曾柔如此風光恣意,曾晗芳心中越發的不甘心。 羨慕,嫉妒,不甘。 是。 就是羨慕,嫉妒,不甘。 憑什么她要象喪家犬一樣的離開,曾柔卻留下來風流快樂? 聽聽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她嘴里那個很優秀的男朋友一定就是韓域啦,真不要臉,用這種方式坐實自己的身份! 那男人,韓域是應該屬于她,曾晗芳的,卻就這樣被曾柔搶去了! 不甘心! 曾晗芳從來都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她一直很努力,做最優雅的名媛,最出色的學生,她學芭蕾,彈鋼琴,一心只想成功,做人上人,得萬千的寵愛,最后擁有一個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在別人的羨慕和恭維中幸福的生活下去。 王子就應該屬于公主,曾柔一個野丫頭,她憑什么? 那些光華、贊美,還有韓域都應該是屬于她曾晗芳的! 曾晗芳轉過頭,目光堅定的對穆欣瞳道:“媽,我不能走?!?/br> 如果她走了不就等于向曾柔認輸,將韓域拱手讓給曾柔? 不行!絕對不行! 穆欣瞳抓緊曾晗芳的手,“晗芳,你聽mama說,你現在必須走,網上的風波鬧得太大了,其他幾個人都已經收到律師信,你再不走的話,你爸爸恐怕也保不住你。你聽話,等網上的風波過去,人人漸漸淡忘了這件事,你再回來?!?/br> “可是,我不想就這么逃走!我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要我躲著曾柔?” “不是躲,是暫避鋒芒,韜光養晦。等你從隱國學成回來,成了出色的舞臺家,還怕贏不了曾柔?你要爭氣,聽到了嗎?” “但是……” 曾晗芳怕,怕她走的這一年,曾柔已經完全得到韓域的心,到時她就再沒有機會啦。 “別但是了,隱國皇家芭蕾舞團這個機會是mama好不容易為你保留下來的,你一定要把握住。曾柔她再努力也不過是個法援署的小律師,你不一樣,你再回來就是為人敬仰的舞蹈家,大明星,她和你沒得比,到時你想要什么,不都是輕而易舉嗎?” 穆欣瞳連哄帶騙把曾晗芳送進閘口,回頭看著屏幕上的曾柔,目光里一片森然的寒意。 …… 市中心的某個高檔公寓里,一雙如毒蛇般恐怖的眼睛猙獰的盯著屏幕上的曾柔,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收攏,修長的指甲在玻璃桌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曾柔,我就不相信你一世都這么好命! 下一次,下一次你絕對逃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