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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女糾結的時候,旁邊傳來了陣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本能地轉過身。 看到溫全的時候,她黯淡的眼瞳立馬露出澄亮的光芒。 “溫全?!彼辛怂宦?,而后噠噠噠地朝他跑去。 “你怎么來了?”男人看著身前包裹嚴實的女孩,像是一個棉球一般地撞進他的懷里。 “哦,里面太悶了,我出來走走?!彼谑切姆堑?。 “那還真是巧?!庇嗉夷樕狭髀冻鋈杠S的表情。 “是啊,真巧?!?/br> 她把相機遞到溫全手里?!澳銕臀遗c這個教堂拍張合影吧?!?/br> 溫全本來出來也就是想見她,沒什么特別的事兒。見她這么有興致,就接過相機,給她當攝影師拍照。 余家似乎是在這里找到了一個絕佳取景點,她還把羽絨服脫了,只留下里邊單薄的藍白色毛衣,還快速地給自己編了兩個麻花辮。 溫全看見后,眉頭微蹙,他張了張唇,可猶豫了一會還是什么也沒說,怕他的擔心會影響她的興致,只是目光緊隨。 少女穿著深棕色的馬丁靴,發梢處的麻花辮一甩一甩,像是一陣風一般從他面前跑去又跑回。 他按下拍攝鍵,相機上記錄下她肆意灑脫的背影。 溫全看著鏡頭里的少女,總覺得她似乎有一種魔力。 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開心而活潑的。 不像他,哪怕站在頂峰受萬人追捧,可還是會時常對自己產生懷疑。 奔跑的時候因為太過興奮,身體不會感受到寒意,可一旦停下來,就感覺手腳好像都凍住了似的,隱隱生疼。 余家受不了了,趕緊跑到溫全旁邊取回她的羽絨服。 這個時候,她是打心底里佩服那些在冬季還下水拍攝的演員,無論敬業度還是意志力都叫人佩服。 然而,溫全卻沒有立馬把羽絨服給她。 他把她的羽絨服放到一邊的雪地上,轉而自己脫下身上的那件,裹到她身上。 這衣服上帶著男人獨一無二的好聞氣味,好似草本植物的香氣,典雅又誘惑。溫熱的體溫覆蓋在余家身上,瞬間就將她冰冷的身軀焐熱。 她驚訝地看著他道:“那你怎么辦?你這樣,不冷么?” “嗯,只要你暖了我就不會冷?!彼従徴f道。 但余家還是不放心。她拿起地上自己的那件羽絨服,將她罩在他的身軀之上。 這件衣服是加長版的,應該不會太小吧。她這樣想著。 然而現實打了她的臉。 她剛將衣服披在他身上便滑落了下來,因為肩膀處不夠寬。 …… 兩人在這里拍攝了很久,一直到天空有漸漸變暗的跡象。 在雪地上走路比在平地上費力很多,再加之剛才為了MV的效果一連跑了十幾個來回。 余家有些受不住了。 她本能地往雪地上一倒。 這邊的雪太厚,不會因為受力而凹陷下去,只覺軟軟的一層,很舒服。 不一會兒,兩個人都躺了下來。 余家翻了個身,面對著他。 “溫全?!彼謫玖怂宦?。 “嗯?!?/br> “初三那年,你為什么會突然轉學離開?”她輕聲問道。 韓國那晚,溫全對她說了所有的往事之后,余家的記憶好像瞬間被喚醒。就好像一幅拼圖,碎片終于一塊塊被拼起,浮現出一個完整的畫面。 她回家翻出了初中時的日記和相片,憑著這些零碎的記錄回想了好久,終于回想起了當初的一切。 所有的謎團就此解開,除了這個。 她總覺得溫全還隱瞞了什么,有些事情沒有告訴她。 她知道,他不提是為了怕她擔憂難過,但她還是想知道。 如果,能夠分擔一些他的痛苦,那就更好了。 所以猶豫很久,她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溫全腦海里有一瞬的空白。那晚,他對她講了很多他們之間的往事,卻依然掠去了關于他父親的這部分。 而她也一直沒有向他提起過。 他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 不會再有人過問,他也不會再去想。 但沒想,這一天還是來了。 是時候該給自己一個救贖和給她一個交代了吧。她想。 男人躺在雪地上,微微垂下眼瞼,嗓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是因為我父親?!?/br> 余家其實早猜到了這個答案。所以聽到他說時,也不知該難過還是放松。 她沒有表態,只靜靜地聽著他說下去。 “我父親熊澤以前是個游泳健將,拿過很多獎。他退役之后和朋友合開了一家游泳館。但他太憨厚,沒留心眼,游泳館被朋友獨占,只給他一個教練的名分?!?/br> “他從那時候開始開始日漸頹廢,起初還只是酗酒?!?/br> “當時有一位教練因為失職導致一位學生意外在水下溺水身亡,可因為對方家里有權勢,而合伙的朋友又一直想除掉我熊澤,便把責任推同時也在上培訓課的熊澤身上?!?/br> 溫全沒有再用父親這個稱呼,而是用他的名字代替。 “那件事當時鬧的很大。父親因此丟了工作還要承擔巨額的賠償和街坊鄰居鄙夷的目光。從此以后,他變得更加墮落,也開始時常開始對母親和我實施暴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