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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昏昏暗暗的,有些疑惑季秀林怎么會在這種時候過來,便聽見季秀林說:“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br> “怎么會?”或許是唐如卿此次的夢境太過荒唐,她覺得身上累得很,隨后又問:“可是疫情又出了什么問題?” 如果不是再生變故,季秀林不可能出現在這里,一想到疫情,唐如卿也顧不得別的,直接披了一件衣服從床上下來,第一反應是浮現出了夢中見到的那本“流行病學”,一時之間思緒亂的很,理不著頭緒,自然也就沒注意到季秀林移開的目光。 “數據檢測完成,攻略對象數據正常,未檢測到對接精神波動,請宿主注意觀察,避免再次出現錯誤數據?!?/br> 季秀林稍稍放心了些,淡淡地說:“當地縣令陳斌原是永州節度使,在任期間曾查到過一行偷渡者,均為朱崖洲人士,貨物中帶著幾籠蚊蟲?!?/br> 但為何行為如此詭異之人在言飲冰到來后卻查不到半點蹤跡呢?自然是陳斌受了賄賂,又將此事徹底抹除了。就連季秀林也是到現在才查出其中緣由來。 唐如卿忽然想起一段文字——“瘧疾是經按蚊叮咬或輸入帶瘧原蟲的血液而感染瘧原蟲所引起的蟲媒傳染病。主要表現為周期性規律發作,全身發冷、發熱、多汗、嘔吐……多發于熱帶地區……” 大段的信息涌入唐如卿的記憶,她完全想不起來這些信息來自哪里,耳邊卻隱約能聽見一道溫和的聲音,或許是那個夢境帶來的效果尚未過去,唐如卿下意識的撐了一下床柱,努力分辨著腦海中雜亂的信息,而后終于抓住了要點——奎寧。 “我找到治療疫情的藥材了!” —————————— 距離唐如卿臉色蒼白的醒來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里不斷地有陌生信息從她腦子里冒出來,卻沒有相關的記憶,這些信息像是早已刻入了記憶深處,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調動,卻和她所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這讓唐如卿甚至可以忽略夢中出現的那個人竟然長得和季秀林一模一樣這個事實。 從那個世界中獲得的信息告訴唐如卿,治療此次疫情的藥材來源于朱崖洲,在金雞納樹的樹皮中便可以提取,這種藥材從未出現在現存的醫書中,中原自然也沒有這種藥材,唐如卿現在聯系不上言飲冰,只能和季秀林溝通。 出乎意料的是,季秀林并沒有表示藥材難得,迅速派了人前往各地尋藥——朱崖洲距離太遠,一來一回至少要兩個月,若是再帶上大量藥材,更是遙遙無期,等藥材運到,永州早已被疫情拖垮了。 現在唐如卿只希望南方沿海一帶會有金雞納,否則永州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有了龐雜的信息加持,唐如卿將隔離工作貫徹到底,日日都能和季秀林碰面,但是這一日,卻是季秀林主動來找的她:“找到藥材了?!?/br> “在哪兒?” 這幾日唐如卿忙得腳不著地,終于等來了一個好消息,終于露出了真誠的笑意。季秀林看著她眼底的期待,抿了抿唇說:“永州南方邊境有個村子,里面存放著大量金雞納?!?/br> “太好了!”唐如卿忍不住一握拳,緊接著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那是……本就存放著的?” “是?!奔拘懔值谋砬榭雌饋聿皇呛芎?,不過他向來就是這樣冷冰冰的,所謂的“不好”只是唐如卿的腦補,她很快意識到了什么,緊緊皺起了眉頭。 如果永州的瘟疫是人為,那藥材的出現當然是有可能的,問題在于幕后這人究竟想利用這一場瘟疫做什么,既然他帶著藥材來了,又怎么可能不加強防備? 季秀林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并不想帶唐如卿同行,說到底永州是生是死和他并沒有關系,可系統檢測到唐如卿近來的精神波動十分活躍,判定此為異常行為,他不知道“精神波動”究竟意味著什么,只是害怕唐如卿出事,因此不得不順著她突然提出的“金雞納”走下去。 “如果出現的的確是金雞納,我們必須得到它,不管那村子里究竟有多少存貨,至少先解決了眼下的難題,能撐得到其余尋藥的人回來?!?/br> 季秀林道:“所以此行或許需要顧大夫一同前往,若的確是你需要的藥材自然是最好?!?/br> 唐如卿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季秀林的提議,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第二日便隨著一隊緹刑衛一同出發。 此次季秀林并未帶永州的兵馬,唐如卿心想大約是牽扯到疫情的幕后主使,處理這樣的事緹刑司的人遠比正規部隊更擅長。因此唐如卿更深刻地意識到了此行的危險性,不過卻并沒有退縮的意思——她的確是想看看,從那個陌生奇怪的世界中獲得的東西究竟是不是真的! 一行人輕裝前進,半個月便到了南部邊境,也幸虧唐如卿走南闖北多了,否則還不一定能跟得上這樣的節奏。 永州南部多山,馬匹便不那么容易行走了,他們在一個較大的城鎮里換了騾子驢車,裝做是行走的客商,一路往南,到最后幾乎看不見人家了都沒停下來。 這已經是第三日沒有看見任何人煙了,唐如卿終于明白,為什么出現了可以治愈瘟疫的藥材這樣重大的消息卻能瞞得這樣隱秘,如果藥材出現在這種恍如人煙的深山中,哪怕是緹刑司手眼通天,那也是得不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