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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顧以牧一下子湊到季秀林面前,兩手背在身后一臉戲謔的樣子。 季秀林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竟然顯得有些局促,不過他臉上帶著冰冷的銀色面具,一點都看不出來那里面的情緒。 顧以牧捂著肚子笑:“哈哈放心吧,我只是一個小證人而已,真正交鋒的還是那兩位,不會有事的?!?/br> 顧以牧當然沒告訴他自己為什么對季秀林信心滿滿,畢竟他們還沒有熟到這個份上,只不過這個朋友倒是值得一交。 因此她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哀怨地說:“只是可惜我今日一別后,不知道何時再能見面。我有沒有飛檐走壁的本事,大約是不能來找你了,如果言公子不嫌棄,有空的時候來找我敘敘舊,我定是十分歡迎的?!?/br> 這一次季秀林回答得很快,他說:“好?!?/br> 作者有話要說:顧以牧發誓,我對所有人都是同一個態度,之所以會顯得曖昧,絕對是季督主腦補太多!與我無關! 第14章 遇襲 顧以牧猜測得不錯,京城的確亂起來了,往日里熱鬧擁擠的隆慶大街如今一個百姓都看不見,只有偶爾一隊神色嚴肅的禁軍往來。 言飲冰把她送到這里后,很快就有緹刑衛把她帶走。 如今的京城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季秀林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外宅中住下,也并不拘著她的自由。顧以牧試探了幾次打探消息過后就發現了這一點,于是愈發肆無忌憚,把外面的情況摸得清清楚楚。 國君薨逝,梁王手握禁軍已經包圍了整個皇宮,京城五萬護衛軍也已經盡在他掌握之中,把京城和其余州縣完全隔離開來,哪怕是想打探京城的消息,也是鞭長莫及。 這么一看季秀林似乎已經是毫無還手之力,但是顧以牧卻并不慌張,然而就在她住到這里的第二個晚上,皇宮方向燒起了沖天大火,整個季府人心惶惶。顧以牧看見不少緹刑衛來來往往,而問過消息后,卻被告知季秀林并不在府中。 顧以牧忍不住想季秀林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哪怕明知這一戰季秀林不會輸,可結局究竟如何還是未可知,萬一出了什么變故呢?萬一損失慘重呢?萬一顧家就在這損失之中呢? 饒是顧以牧一向心寬,這一晚上也難以入睡。 這樣的預感在子時終于應驗,顧以牧聽見一道巨大的撞擊聲,噌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飛速穿好了衣服跑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 一個被她抓住的婆子手上抱著不知從哪里偷的財物,一把甩開了顧以牧的手:“禁軍已經沖進來了,公子也趕緊跑吧!要是被抓住了可就沒命了!” 說著那婆子慌慌張張地跑了,另外一個逃跑的小廝撞了個滿懷,她手忙腳亂地把散落的財帛撿起來灰都來不及拍就跑了。 看著這一院子的慌亂,顧以牧竟然并不是很想逃跑。 季秀林不愧是著名的大貪官,他的外宅絕對算得上是富麗堂皇,而且還不是古老世家的幽雅奢華,反倒像是個一夜暴富的土財主,把明晃晃的金銀都擺在明面上的那種。 而一眼之間,禁軍還在外面,府里的下人就已經將所謂的富麗堂皇全部瓜分,顧以牧突然想,三年前言度攻入周朝皇宮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景,她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還能不能控制得住身邊的宮人。 應該是沒有的…… 聽說言度殺入皇宮的時候,她那父皇還伏在剛冊封的兩個美人身上,他死的時候可能還感覺不錯。 顧以牧有些惡意地想著,第二道巨大的撞擊聲過后,便是震天的呼喊,黑夜中的火光連成一片,隱約可以想象得到廝殺的景象。 顧以牧摸了摸胸口的匕首,伸手把頭發抓亂了,然后隨意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灰,很快混入了四散的奴仆中。 梁王針對是季秀林,因此屠殺必不可少,其實顧以牧隱不隱瞞身份都沒有什么區別。 禁軍是在是太多了,哪怕季府已經足夠大,顧以牧的逃跑也很及時,她仍然會看見有先沖過來的禁軍在屠殺所有遇到的人,就像是兩軍相遇勝方的屠城。 殺戮和強|jian好像是一種特殊的獎勵,伴隨著暴力同生,沒有任何人覺得這是錯誤的,將士付出了鮮血和生命,就應該用敗者的身體和財富來安慰他們。 顧以牧好像聽不見這些慘叫和求饒,刀劍沒入血rou的聲音化成了背景音,有人在她耳邊聲嘶力竭。 “跑!殿下,快跑!” “永遠都不要回頭!” “我會來找你?!?/br> “等我!” …… 可是她并沒有等到顧以牧,甚至連他的尸骨都湊不全,只能把他埋在荒山野嶺,連一個祭拜的人都沒有。 “小心!” 顧以牧的手被人猛地拽住,她條件反射地握住了匕首,那人直接按住了顧以牧,警惕地向外看了一眼。 面前這人穿著禁軍的衣服,姿態卻是將顧以牧護在了身后,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外面一隊禁軍走過去,這才松開了顧以牧,沖她拱了拱手道歉:“事出突然,唐突顧小太醫了?!?/br> 顧以牧盯著這張年輕的臉看了許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你是那日在宮中遇見的小哥?” 在宮中的最后一日,顧以牧險些暴露行蹤,有個年輕人插科打諢無意間把話題給帶了過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