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楠滿臉怒火，但是卻沒有真的拔槍。因為從蕭凡的表情來看，他的確很痛苦。

    至少，已經在rou體上懲罰了他。

    蕭凡退到沙發邊，到抽著冷氣說道：“這么大力，你謀殺親夫??？”

    “是你耍流氓在先，怪不得我下手重?！睏铋吡寺?，直接忽略這事兒，喊道：“2號手術室的事情，你必須給我個交代?！?/br>
    “什么二號一號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笔挿哺纱啾P腿坐在地上，不停地運氣，好不容易才舒服了點。

    楊楠杏眼圓睜，“你少裝傻，西山花卉基地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哦，原來你說西山的事兒啊。這事兒我也是剛知道！”他表情不變，直接說道：“根據我眼線回報，薛家偷襲花滿山的地盤，我眼線跟著薛家的人，找到了一個地下手術室。得到消息后，我立即把消息傳給你，結果你就如狼似虎的來了……”

    “草稿呢？拿給我看！”楊楠面無表情的沖著他伸手。

    蕭凡詫然道：“什么草稿？”

    “你說謊從來都不打草稿的嗎？”

    “……”

    楊楠忽然大聲道：“蕭凡，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事關重大，你必須給我做交代?！?/br>
    蕭凡知道今天不可能隨便糊弄過楊楠，長身而起，換上了嚴肅的表情。索性說道：“是我做的又如何，我接受你的任務，按照協定，你不能隨便插手。如果你要知道案情進展，可以根據合同召開案件聽證會?！?/br>
    “二十多條人命，我真要你負責的話，幾顆腦袋夠殺？”楊楠寸步不讓的大喊。

    “他們該死！”蕭凡咄咄逼人的上前。

    “輪不到你法外制裁！”她上前一步。

    “我深入虎xue，遭遇襲擊，難道引頸受戮嗎？”他也同樣上前一步。

    兩人又撞在了一起！楊楠傲人的上圍緊貼著他，哪怕是頂的都變形了，可就是不退半步。

    看著憤怒而無言以對的楊楠，蕭凡繼續大聲說道：“到處可見的殘肢斷臂，散發著惡臭與刺鼻味道的福爾馬林，如同燒臘一樣掛滿天花板的器官……他們該死……他們該千刀萬剮！”

    一邊說，他頭還一邊往楊楠腦袋上貼，到了最后，兩人幾乎是鼻尖對鼻尖。

    楊楠終于還是承受不住他男人般排山倒海的氣勢與氣息，一下子扭開頭，說道：“別說了！”

    “他們踐踏尊嚴，侮辱尸體，豪無人性可言……”

    “別說了！”

    “我憑什么不能說？我就是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慘重的代價……”

    “真的別說了！”

    “我為什么不能說，我就是要說，我要大聲的說，我要讓他們的罪惡公之于眾……”

    “臭，嗆人！你身上血腥味跟腐臭味同樣重，你貼的這么僅，真的很臭！”楊楠終于忍不住了，無奈的說著。

    蕭凡愣了下，抬起袖子一聞。

    我靠，難怪蘇飛燕剛才把衣服都扔了，原來味道真的很重啊。

    他還沒有爬管道，要是爬了，只怕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我去洗！”蕭凡干脆一轉身，一邊把衣服扔進垃圾桶，一邊風也似得上了樓。

    “我今天必須跟你說清楚，有些事情不準你碰，否則我都保不住你?！睏铋哺妨松先?。

    兩人先后進了浴室，后者進去的時候，只聽得噗通一聲，原來蕭凡已經入水了。

    改建后的主樓，有個室內浴池，里面是用實木地板跟各種石頭布置成的，半空中有水龍吐水。

    蕭凡入水之后直接扎了個猛子，起來后甩了甩頭，卻意外的發現楊楠也進來了。

    后者并沒有半點女性的嬌羞，至于旁人捂著眼睛扭頭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

    蕭凡蹲下身，盡量遮住身上的春色，嘴上開口道：“至于追到浴室嗎？孤男寡女，你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大義凜然，隨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你就算是洗去你身上的血腥味，也洗不掉你嗜殺的本性?！?/br>
    “你既然對我偏見這么重，那干脆跟我解約就行?？丛诶吓笥训姆輧荷?，我不要違約金?！笔挿蚕蚝罂吭谝粔K大石上，任由水龍頭吐出的水在身上淋漓。

    楊楠對于他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實在是頭疼的緊。

    嘴上卻不得不說道：“當然，你并非一無是處。你的辦事能力之高，世所罕見。我從前調查了那么久，委托了國內頂尖的調查公司提供線索，可始終沒有多大的進展。誰知道你剛上手，就已經拿下了兩個地下手術室，還是對方至關重要的?！?/br>
    “既如此，不若全權交給我，我自然會給你滿意的答復?！笔挿惨贿呁砩狭盟?，一邊抬眼灼灼的看向她。

    他很希望這樣，至少施展空間更大。同時他還能利用官方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楊楠斷然搖頭，她說道：“蕭凡，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還沒有足夠的覺悟。民族大義永遠大于個人利益，而現在的你，私欲太重?！?/br>
    “楊科，我可是在為國出力，何來私欲之談？”

    “禍水東引，你故意嫁禍給白家，做的那么明顯，以為別人不知道嗎？”楊楠冷笑一聲，頗為失望的說到：“最初我以為你只是想要讓白薛兩家互相牽制而已，沒想到你的心這么大！你，連我都利用?！?/br>
    蕭凡并沒有太過驚訝，楊楠能夠成為國家特殊部門的領導，絕對擁有超高的智慧跟能力。

    唯一出乎他預料的，是楊楠知道的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這不合乎情理，除非一點，那就是楊楠一直在關注著他，一直對他有特殊關照。

    他沒有否定，而是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楊科，給我點根煙好嗎？”

    楊楠也沒有拒絕他這個請求，走到旁邊，從架子上摸出煙跟打火機。

    直接給不合適，可是點煙的時候，她猶豫了下，索性自己含在口中，吸了口。

    她的動作很嫻熟，蕭凡忍不住問道：“你也抽煙？”

    “不常抽，偶爾！”楊楠說著，探前要給他遞煙。

    蕭凡從旁邊游過來，準備接，可手上滿是水，干脆仰起頭，張開嘴湊上來。

    楊楠白了他一眼，但最后還是把煙遞了上去。

    蕭凡深深的吞了幾口，這才說道：“夾縫中求生，我也是沒辦法啊。你看到下水道出口的那個人了嗎？”

    “看到了，死的很慘！”楊楠站起身，雙手環胸，一副傲然。

    “他叫肖飛，是3手術室的主刀，如今變成了花卉基地的主刀，也就是你說的2號手術室。這個人，我想你應該有印象?！笔挿猜柫寺柤?。

    楊楠略微愣了下，立即說道：“原來他就是殺害杰斯的真正兇手，也因此，你推斷薛家在背后暗算你？”

    “這還需要推理嗎？薛家此前與我就有梁子，后來雖然和解，可始終心有不甘，于是派人給我致命一擊。這樣的事，對他們來說，很正常?！笔挿惨琅f頗為無奈。

    對于薛家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家族，他們又怎么可能放過帶給他們侮辱的蕭凡？

    明的不來，于是就換暗的來！

    楊楠轉過身思慮起來，面色也頗為慍怒，還有一絲憂慮。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笔挿灿种刂爻榱丝跓?，說到：“我不容易啊，明著有白家跟我作對，暗地里薛家黑手不斷，趙家還在旁邊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我只能以太極之理，借力打力！”

    “可你未必會成功，我能看得清，薛白兩家不乏高人，同樣都能看得清?！睏铋恼Z氣緩和了很多。

    蕭凡對于她自夸，心里暗笑。但臉上還一本正經的說道：“要是他們之間沒鬼，我這么明顯的栽贓嫁禍自然會被識破。但我賭，他們會明知有鬼，依舊入甕?！?/br>
    楊楠對他的計策并不了解，但總覺得他為人亦正亦邪，她心里總是上上下下。

    這次之所以一直有關注蕭凡，主要是從用此人的時候，她就知道不好控制。

    一把雙刃劍，用好了勢如破竹，用不好，不僅傷自己，更有可能不受控制。最差的結果，甚至是為禍四方。

    楊楠看著泡在水中的男人，心中七上不下，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還是錯。

    忽然，蕭凡從水中長身而起，也不顧光著腚，徑直爬上來，拿起浴巾披在身上。

    “楊科，你若用我，這就是我的計策。你若不用，我可以到此為止！”蕭凡最終，給出了楊楠選擇。

    后者抬頭仰天看了天花板良久，一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今天沒有來過這里，你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楊楠！”蕭凡忽然直呼其名，等到對方停頓下來后，他真誠的說道：“謝謝你的信任，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相信我?！?/br>
    楊楠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大踏步走了出去。

    蕭凡靜靜的擦干凈后，打開衣柜看了幾眼，光著腚開門走到外面。大喊道：“人呢，送衣服上來?！?/br>
    “哇，好大??！”

    “天啊，牲口??！”

    “這東西，西院那位竟然能受得了?！?/br>
    很快有人送了上來，膽大的姑娘都紅了臉，扭著頭給他更衣。

    穿好衣服后，蕭凡連茶水也不喝了，直接上了妙筆樓四樓的審訊室。

    清道夫計劃，只是邁出了第一步。

    所有人，都將會成為他計劃中的一員。每個人，都會發揮出他該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