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身殘志堅_分節閱讀_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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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虞早就聽出了東方不敗的言外之意無非是問他有沒有暴露劍譜的秘密,那個秘密自然就是先開始那“八字箴言”。 “教主放心,在下說過不會透露便會守口如瓶,那劍譜我都說了,是真正的辟邪劍譜?!闭嬲?,意味著并沒有先決條件,若是有人天資聰穎練了出來,也是他的能耐。 東方不敗秒懂,剛要說什么,就聽到船家說到了。 想了想也并不需多言,船還未停穩就提氣上了岸,葉虞也不甘示弱,不過他臨走前給了船家銀兩才走的。 四季山莊,抬頭看了看牌匾,除了送任我行來的時候來過一趟,他再未踏進過這里一步。 這里是他的親信,早倆日他就傳信過來,如今他一上岸就有人迎了上來。 葉虞對魔教的事物一點都不感興趣,安靜地當一個合格的“楊總管”。 來人自然是聽過教中有個楊總管極受教主歡心,雖然驚奇于這般的場合都帶著他來,但一個合格的下屬并不會質疑自己主子的決定。 所以只是看了他兩眼,就將倆人帶了進去。 東方不敗進了宅子就直奔主題,帶著葉虞走了無數的門,終于旋開了一座假山的機關,一路往下,便看到了一座精鋼煉成的牢籠。 而里面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看不清楚面容,渾身漆黑,葉虞本就是全色盲,夜間視力有些差,在這般陰暗的環境里,能夠看到一個人影已經算是視力好了。 其實葉虞一進入里面,最先注意到的并非是黑兮兮的人影,而是精鋼撞擊的聲音和鋪面而來的臭味,幸好他機智地取了藥丸吞下,再次感謝當初的自己制了這種藥丸。這味道,都從未有人清理過這里吧。 系統:阿虞,你真相了??慈思覗|方不敗臨危不懼,才是真英雄。 “你終于來了?!?/br> 聲音喑啞難聽到刺耳,葉虞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他如今和睜眼瞎沒什么太大的區別,習武之人確實能夠夜如明晝,但……都是全色盲的錯。 “哈哈哈哈,東方不敗你就是個笑話,自宮的滋味好不好受??!喲,今天還帶了個漢子來,是不是欲求不滿,真賤,女人不行竟然找起了漢子……” 接著,便是連葉虞都沒想到,堂堂魔教前教主開啟了罵街模式,而且越來越粗俗不堪。 “說夠了?”等到過了許久,東方不敗的聲音響起。 葉虞雖未看到他的面容,卻能夠聽出他微微紊亂的氣息。 抬頭望了望碧空如洗的藍天,方才里面的漆黑一片就像是夢境一般,東方不敗覺得放開過去也不是那么困難,他將任我行囚禁于此,既是囚禁了任我行,也囚禁了那個野心勃勃的自己。 看了看身邊恭恭敬敬的楊蓮亭,道:“你就不好奇我在里面做了什么?” 葉虞并未看到最后,他在東方不敗開口的時候就走了出來,他直覺他并不需要在場。 “不好奇?!?/br> 然后東方不敗也沒說什么,直接展袖離開了。 葉虞默默地跟了上去,而腦中系統在給葉虞現場解讀里面的愛恨情仇。 聽到最后,一句話,就是任我行作死,東方不敗狠下殺手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斬草除根,還無師自通了補刀的重要性。 …… 西湖的水依舊這般美,四季山莊以前是個富人的宅邸,亭臺樓閣造得相當漂亮,晚間倆人坐在湖心小亭中小酌,氣氛還算和諧。 “我要走了?!辈还苋蝿胀瓿膳c否,葉虞都打算離開。 他并不是一個死腦經的人,有些東西他無法做到,那么就放棄。他已經做過努力了,沒道理一直死死守著不放。 有這個時間,不若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不過是雙重殘疾而已,又不是沒有過? “你怎知道我會放你離開?”輕輕呷了一口酒,陳年的女兒紅,這酒他在黑木崖不知喝了多少,但今日的酒味為何如此之淡。 “我若想走,你還能攔得住我!”這話說著卻是狂妄,半點不似他溫潤的氣質,可東方不敗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單打獨斗可能不如他,但若比輕功,此人的輕功已經堪稱登峰造極了。 “你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br> 葉虞從不飲酒,他將酒杯放下,道:“你曾問過我叫什么,楊蓮亭確實是我本名,我并不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我做事無愧于天地,為何要隱瞞姓名!” 說完,杯留人走。 東方不敗對著空蕩蕩的湖心亭,突然大笑起來,聲音穿透云層,似乎在向天訴說著什么。 第86章 教主番外 楊蓮亭是個什么樣的人?東方不敗看不透,初遇時的懦弱,相處時的隨和,反抗時的果斷,離開時的瀟灑,還有……那種難以捉摸的神秘感。 似乎這個世界上什么東西都不在乎,仿佛身體是年輕的,心卻已經看透世間炎涼,平和得仿佛一灘靜水,任何東西也再難起波瀾。 東方不敗獨自坐在湖心亭中,看著空空如也的對面,不由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地液體透過喉嚨,似乎直達心底。 他自己也曾在坐上教主之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無聊了,武功,他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地位,他已不再是幼時那個可憐的孤兒,日月神教的教主,雖然名聲不好聽,但無人會說他無足輕重。 已經沒有什么他可以努力的了,他是個很執著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會一心一意的完成,即便中間困難險阻,也無所畏懼。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勢不可擋。 曾幾何時他想象過一切成功之后的樣子,定然是威風八面,瀟灑恣意,無人會說他的不好,那定然是暢快至極。但當他將任我行打落凡塵,站在黑木崖最高點的時候,看著匍匐在下面的教眾喊著教主千秋萬代一統江湖的時候,先開始確實極為暢快,但后來…… 也許是真的高處不勝寒,所有人都怕他,他的下屬,他曾經的知己好友,他的對手,他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談心喝酒的朋友。 等到他轉身,后面已空無一人。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了。 許是因為如此,在盈盈如往常一般喚了他一聲“東方叔叔”的時候,他心軟了,饒了任我行一命,也饒了關愛長大的小女孩一命。 當一個人呆久了,很多很多自己拼命想要忽略的東西就會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的武功怎么來的,他自己最清楚,那是他一輩子的痛,他本該將這個帶進棺材里,卻被楊蓮亭這般輕松地點破。那般的語氣,真的讓人有撕碎那張笑臉的沖動。 初見楊蓮亭的時候,那般高大威猛的身材卻偏偏做著伏低做小的事情,簡直是刺眼至極。 很可笑的畫面,一個不過五尺的瘦弱矮子,頤指氣使地教訓著身高六尺的楊蓮亭。 他自己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等到他意識到那矮子已經倒地不起了,而楊蓮亭更是驚恐地跪在地上喊著教主饒命。 無趣,他轉身就走。 但他恍惚想起那矮子似乎是黑木崖的總管,既然死了個總管,那楊蓮亭頂替了便是,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是真的沒太關注楊蓮亭,就像是養個寵物一樣,興致來了逗逗,沒興致誰管他。楊蓮亭也很知趣,雖然有野心,但把握還算好。 既然如此,養著便養著吧。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知道他從何時開始變了,不再小心翼翼,可以自然地敲門進來,奪過他手中的酒瓶,侍候他用膳。 也是從這日開始,楊蓮亭不再行跪禮,眼中的野心全無。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很敏銳的人,楊蓮亭的變化他很早就發現了,只是他想看看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而已。 他步步試探,楊蓮亭卻是滴水不漏。 直到……這人的武功被人廢了。 于他本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楊蓮亭那點微末的功夫,他還真的看不上。 可他就是該死地在意。 如此,他在處決了那個不長眼睛的東西后,開始重新定位楊蓮亭的位置。他不能讓能夠左右他的人存在,那么……不如殺了他。 可真的要下手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若是……連楊蓮亭都殺了,他豈不是又成為了孤家寡人了!他東方不敗,難道還護不住一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嗎? 所以他慢慢放松了手中的力度,放了楊蓮亭一條生路。 現在想來,當時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夠殺掉楊蓮亭的機會了,因為……第二次,他被楊蓮亭點住了。 多么可笑,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制服了! 東方不敗不由分說提起酒壺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而后一飲而盡。 當初他武功被封,心情悲憤且壓抑,半點沒注意到,其實這段時間……應該是他過得最輕松自如的日子了。 沒有日月神教的你爭我奪,沒有江湖的刀光劍影,楊蓮亭在卸下所有偽裝之后那種淡定寧靜的氣質,他到底還是受了影響。 從都城去福州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生出“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不錯,比坐在教中好多了”如此這樣的想法。 楊蓮亭是個蠱惑人心的好手,不管是唯唯諾諾的從前抑或是身披大夫皮的武功高手,都玩得一手好心術。 他生平最在意的便是《葵花寶典》,待他練成之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此書燒掉了,只有化為灰燼的它才是最安全的。 可偏偏卻仍有人不斷地提起它,還告訴他更多關于它的消息。 他以前逃避關于它的消息,可如今卻一樣樣全部鋪排在他的眼前,林家,辟邪劍譜,紅葉禪師等等,他以前不知道的知道的,楊蓮亭統統一股腦兒塞給他,讓他直面一個殘忍的事實——他所付出的代價其實可笑得很! 本就是他人臆測的東西,他竟然當真了! 他突然很想殺人,那種鮮血從他們的口中流出,痛呼聲此起彼伏,看著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腳下,才覺得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但他抑制住了,若是此時墮落沉浮,那便再也沒有崛起的機會了。 他也懂人心,一旦墮落,便永不抬頭了。他還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從前,他在那段孤寂的日子里,獨自一人坐在黑木崖上,想著腥風血雨的過往。 然后突然覺得生活沒什么意思,他開始嘗試許多不同的事情,著紅妝,喜刺繡,也曾涂脂抹粉如同一個女人一樣。 他問過自己,如果是個女人會不會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當時并沒有答案,因為那時他覺得性別的界限于他已經很模糊了,是男是女就這般重要嗎? 口中的酒醇厚而濃烈,東方不敗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有冷清一片而已。 是的,這才是他該有的生活常態。 現在他仍舊沒有答案,因為他本身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品著口中的酒,他第一次如此淡定地直面這個事實。 他能夠如女子般拿起繡花針繡出瑰麗的牡丹花,也能夠瞬間將細小的繡花針作為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這并不沖突,他只是東方不敗,也只是東方不敗而已。 當年他曾許下宏愿,勢必要讓東方不敗這個名字響徹整個江湖,如今他業已成功,卻如此這般束手束腳。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今日他與任我行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全部了結了,任我行加注在他身上的,他也統統還給他了,而他對任我行的,也在給了任我行一個痛快后,煙消云散。 其實,做完這一切,并不是那么困難。 他現在已經有些后悔了,后悔放楊蓮亭離開。 若不是……若不是這般多的事情,他是真的想交……楊蓮亭這個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