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遍地走[綜+劍三]_分節閱讀_2
書迷正在閱讀:當皇帝穿成豪門男妻[古穿今] 完結+番外、口是心非(1V1)、父親的情人(禁忌)、雙艷、[綜]身殘志堅、[末世]才不是儲備糧!、叁十歡、我被打臉的那些年[快穿]、我家蛇仙大人[白蛇傳]、糟糕!老板查我練級情況! 完結+番外
“怎么了嗎?”這句話是顧遲對身后的異族人說的。對方往他頭上摸去,顧遲不明其意,對這個動作實際也沒太在意,只是習慣性地詢問他人意見。 語言不通實在是個大問題,顧遲對這點也覺得有點頭痛。但現下他是沒有時間教習對方中原語言,至少也得等出了這沙漠才行。 異族人似是疑惑地稍偏了偏頭,幾縷深灰色的長發垂落到面上,劃過眼角旁時帶來幾許癢意。無視了這份異樣感覺,他的手已探到斗笠邊緣……想要把頭上所戴著的不知名物件歸還與救了他的人。 斗笠投下這一小片陰影讓他深刻依賴著,也自知這個動作之后將要面對心中畏怖之物。 畏怖,這是他面對族中接踵而至追殺時也不曾有過的情緒。 “不用?!鳖欉t直接按下了對方的動作,讓與斗笠的動作這一路上謝沉也曾有過,只是同樣被他拒絕了。 異族人微動了動有些干裂的唇瓣,喃念出的幾個音節沙啞低沉。 “等出了沙漠就能讓你好好休息了,再堅持一會?!笨諝獯_實太過干燥,顧遲都覺得喉間癢意愈漸明顯。但他也沒忘還有個情況比他更糟糕許多的人。 “嗯?!碑愖迦藨寺?。聽不懂,但憑借良好的記憶力,他記得最后幾字的發音是與對方救他時所說的一模一樣。 失明的雙眼只能映入一片空無黑暗,但那雙顏色淺淡的赤眸仍望于音源處,定格不動。 第3章 摸頭殺 于是在歌朵蘭沙漠之外,最鄰近沙漠入口的一個村落,近日便入住了三名旅客。 正是幾日前剛退離出沙漠的顧遲一行人。 “手?!?/br> 這個音節所代表的意義異族人是已記住了,他順從地把手伸了過去,任顧遲扣住他的脈門。 照顧一個肯聽話的病患自然是舒心得多,對一些求醫卻不遵醫囑的人,就算是抱著當刷好感的心態顧遲也覺得頭疼。再者到萬花谷求醫之人不勝其數,但也并非每個來人都有自己是有求于人的自覺。 “恢復的不錯,運功應也是沒什么問題?!边@幾天來的例行把脈,這脈象趨于平穩,身上的輕傷也都已在特制膏藥的敷換下結了痂,對這幾天醫治的成果顧遲還算滿意。 考慮到對方還聽不懂太復雜的句子,指尖輕碰了一下已結了痂的傷口,顧遲溫和著聲音說了一個‘好’字。 尚未好全的傷口被人碰觸,知覺敏銳的異族人卻并無避開的意思,反而對顧遲展露出了一個弧度淺淡的微笑。 他還不知道感謝的話語該怎么表達。 美之一字不分種族性別,異族人深邃的五官實也是增色不少。這一路來表情都相對寡淡的人倏忽眉眼稍柔,微染笑意,放在那張面目細膩的俊美皮相上是能輕易教人為之動容。 不過這份笑意很快就被之斂起,躊躇片刻,他還是對著顧遲喚道:“師兄?!?/br> “……咳咳?!鳖欉t一陣失語,沒忍住抬袖掩唇輕咳了幾聲。 在語言不通且還對方目不能視的狀況下,兩人昨天是好不容易才交換了名姓,就是其中不小心出了一點小差錯。 “師兄——?”這一聲明顯就帶上了幾分急切,異族人當即靠近幾步,想要為正持續低咳著的人輕拍背脊理順氣息。 他這是照葫蘆畫瓢地模仿謝沉的處理方法,只不過伸手去時恰巧輕擦過顧遲頰邊,引來‘嘶’的一記吃痛聲。 異族人聞聲微怔了怔,他想到眼前之人在沙漠中時把那個叫‘斗笠’的東西讓給了他,是因為這樣才會受傷的吧。 與族人共同信仰著的光之神是否也認定他是個污穢的叛神者,所以才剝奪他的雙眼,而那本為指引的光亮變為燒灼酷刑……? 但在這樣的無望困境中掙脫不得,于身體上的痛苦愈是強烈,內心深處某種陰郁的情緒也愈是迅猛滋長。 神明就是這樣虛緲的存在嗎,對信仰與祈求不予聆聽,更不予回應。亦或者根本是是非不分的存在。 沉浸于一陣難以名狀的思緒中,異族人蒼白俊美的面容仿佛籠上一層不可見的陰影,冰冷得如同他腰間所佩的那把短刀。 “咳……卡盧比?!币娭幍漠愖迦嗣嫔虾龆赋鰩追滞闯H坏鹊漠悩由裆?,大概是同樣的事情做過太多回,顧遲在這時動作很是自然地抬手過去。 手感不錯。 嗯………… 等等——??? “……”竟然下意識就使用了摸頭殺。終于反應過來的顧遲手上動作一僵,心中一片臥槽。 我了個去這可不是萬花谷中的小豆丁師弟師妹們 —— #求顧遲大大此時的心理陰影面積# 不過從反應可得知,卡盧比對顧遲的這個動作并無絲毫惡感,在察覺顧遲動作停頓時,甚至還略微低下頭讓他能更好夠著。神色間已是平靜下來,異族人那張過分好看的面容上眉眼正稍稍垂落。 兩人身高相仿,這番動作奇異地是沒什么違和感。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摸頭吧…… 開什么鬼玩笑??! 顧遲面不改色淡定地把手收回,決定轉個話題好蓋過方才事件:“顧遲才是我的名姓?!?/br> 卡盧比安靜地聽著,沒有應聲。事實上他就只聽懂了一個‘我’字。 “我,顧遲?!?/br> “師兄……?” 論語言不通怎么交流在線等很急非常急! “顧、遲?!鳖欉t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地把自己的名姓再念了一遍,耐心地繼續糾正起對方對他的稱呼。 倏忽心領神會,照著念出兩字,膚色蒼白于常人的異族男子再次幅度細微地稍彎下了眉眼。異族人深邃分明的輪廓線條因這份微小變動而柔下許多,繼而減去了幾分表情寡淡時給人的凌厲之感。 這幕如鸚鵡學舌的場景被剛踏進屋來的謝沉全收入眼底,當即‘哈’的一聲笑了出來。 “師兄,馬車已經雇好了?!毕氲筋欉t讓他去辦這件事情大概就是有了回谷的意向,謝沉這次的辦事速度是快得不能再快,他是絲毫不想再進那歌什么沙漠體驗人生。 那種晝夜相比就是冰火兩重天的地方,這輩子去一次就夠回味無窮了好嗎!就巴望著他師兄別再想不開了。 這是什么表情……顧遲有種見到與他同著一身端整門派衣飾的師弟背后有根尾巴在亂晃的錯覺。想到謝沉一邊嫌棄歌朵蘭沙漠再一邊夸贊自家萬花谷時候的樣子,顧遲便失笑地搖了搖頭。 萬花谷么……確實是個很好的地方。被趕鴨子上架穿越后的第一個處所,自也不免多幾分偏愛。 “出谷時我答應小臾他們,會在三個月內回去?!彼运闼銜r間,差不多是該返程了。 謝沉一聽就立馬會意,當即喜形于色?;毓劝?!想我萬花谷里山好水好,嗯……花草也好,連花海里的梅花鹿都特別可愛有木有。 “救人本該救到底,但對于卡盧比的眼睛我并無醫治之方?!鳖欉t說的平靜,坦言自己能力不足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再者他也需要一個合宜的理由把人拐回萬花谷。 “師兄你已盡力了?!敝x沉現就恨不得再給顧遲發上幾疊好人卡,他這師兄就是連路過遇見受傷小貓小狗都要出手救治再悉心照料一番的人。 “萬物有靈,不獨于人?!焙优蠠熈怪?,春風拂過垂落的袖緣,那時墨衫清雅的男子伸手輕按在柳樹軀干上,微笑而立。 謝沉倒也認同這一說法,只不過比起懸壺濟世,作為天工門下弟子他是更樂意和機甲人、機關鳥等打交道。 然而顧遲說這番話的原因 —— 小花:91(麻麻我喜歡這個人類?。?/br> 哦,小花就是他們從萬花谷到歌朵蘭沙漠的路上遇到的一只虎紋花貓。 說起來一番救治兼投喂后就迅速竄到極高的好感數值,要是人的好感也都這么好刷,顧遲大概會對‘回家’一事信心十足。 對話的語句一旦復雜,對卡盧比而言就相當于是在聽天書。是以在顧遲與謝沉交談之時,他都是微垂眉目安靜地待在一旁,但聽到自己的名姓從顧遲口中說出時,卡盧比很快就把面孔轉了過去。 腳步聲。 ‘顧遲’在向他走來,準確靈敏的聽覺讓卡盧比意識到這一點。兩人距離本就不遠,幾乎只在下一刻—— 是有什么溫暖柔軟的東西碰觸在他臉上……? 第4章 小魚干 對來人提不起戒備抵抗,雖說被碰觸的地方十分接近人體脆弱的眼部,卡盧比的反應也只限于反射性地快速眨了一下他那雙眸色淺淡的赤眸。 手指輕碰觸在異族男子狹長的眼角旁,顧遲溫言道:“醫治?!?/br> 數日的相處,卡盧比對這個詞并不陌生,因為顧遲每次替他換敷傷藥前都會語及這兩個音節。短短幾天就能聽懂部分簡單的字詞,不得不說也真是了不得的記憶力, 心弦微動,卻不是因為得知雙目或許能可復明,反倒眼角旁被碰觸的地方生起些許莫名燙意,卡盧比不由得垂了垂眉眼。 仍與族人一同居住在幽暗的地下深處時,他眼中所見的事物與現在實際也相差不遠。同樣是漫無邊際的暗色,失明對他可以說并無影響。 “嗯?!笨ūR比低應一聲點了點頭,隨著顧遲手指的撤離,眼角旁被碰觸過的地方仿佛也終于回至常溫。 救了他的人是什么樣子的……?卡盧比嘗試過在心中勾勒出對方的面容輪廓,但總是不能成功。 “師兄,你不是要把他帶回萬花谷吧……”用的是陳述語氣,謝沉心下是已肯定了七八分。 顧遲的回應是沒讓謝沉失望,在回以肯定后溫雅淺笑道:“我去備些干糧?!?/br> 說罷他就轉身欲踏出屋門,依然是沒走幾步身后就有個人自發地跟了上來,對此顧遲已習以為常。 簡陋且有些舊損的木門被推開的一剎,傾灑入的日光讓卡盧比倏地頓住腳步,憑著上回的記憶他準備拿下掛在在門旁墻上的斗笠。 這一回顧遲輕咳一聲抬手止住了他的動作,什么話都沒說就扣住還在遲疑的人的手腕,前走幾步踏出屋門后沉力一引,后者在缺乏反抗意識的情況下輕易就被帶出屋外。 是的,就是這么簡單粗暴。 卡盧比下意識地微瞇起雙目,置身于屋外無所遮擋,他卻沒有任何痛感。 憑著感知,卡盧比把面孔轉向日光的來處,闔目微仰起頭。常年不見日光的膚色在映照下愈顯蒼白,但也無損異族人深邃面容所具的獨特美感。 是大神明了真相撤去了對他的不公處罰……? 是問句而非陳述。放在以往定是深信不疑的事物,現卻無法回避由心而生的質疑。 “如何?”現是清晨時分,日光淺薄,即便沐于其下也仍是一身清涼。顧遲此時已放下了扣在卡盧比腕上的手,側身回望時面上猶帶笑意。 “……那提亞?!钡统炼硢〉囊羯浅D耆狈λ肿虧櫵?,異族語言的發音與中原處差異甚大,但倒也頗為好聽。 “言謝未免太過?!鳖欉t微笑著隨意擺了擺手,但看著那張在他話音落后就帶有疑惑神色的臉,顧遲頓了頓又道:“無事?!?/br> 說要動身就不拖延,只不過到市集中時,顧遲東西是沒‘買’到,而是被強塞了一份。 面容尚且算得上年輕的女子把顧遲攔下,遞過一個裝得滿滿當當的包裹,面上是易見的感激神色。 追溯其原因來,是她的孩子日前莫名患上重癥,村中唯一的大夫對此束手無策,而即便是最近的城鎮實際也與此相距甚遠。在對方哀求大夫設法醫治時顧遲恰巧路經聽聞,于是接下來的事情便順理成章地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