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峰哈哈一笑：“我又不是你，我有什么好怕的?！?/br>
    張霖：“你怕被人知道你是同，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你不怕？你不怕你扮什么女裝！那些謠言都是你散布出去的吧，當時謠言剛出來的時候，當晚在場知情的所有人都被江海找過麻煩，除了你，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br>
    張霖頓了頓，繼續：“我一直不知道你為什么那么恨我，直到我住院的時候，江海來看我?！?/br>
    張霖隔著玻璃看他巨變的臉色，他說：“我想起來有次江海來教室找我，是他媽讓我中午回去吃飯。也是從那次以后，你開始跟我走的很近。你這么處心積慮，真的不考慮表白嗎？”

    姚峰拳頭握的緊緊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

    他譏諷道：“你腦子壞了一次，編故事的能力倒是越來越好了?！?/br>
    張霖沒再說什么，看姚峰面如死灰的樣子，就明白自己應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至于姚鋒承不承認或者他有沒有猜錯對他都沒什么影響，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李旗從外頭進來，問：“談完沒有。談完就走，別浪費時間?！?/br>
    張霖哦。

    這里沒有暖氣，他站起來縮了縮脖子，說：“好冷?！?/br>
    李旗揉搓他冰涼的手：“讓你別來非要來?！?/br>
    姚峰一動不動坐在那里，看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看他對他不自覺的露出像小狗一樣依賴的眼神，那種眼神他也曾感受過，很多次。

    兩人自成一種氛圍，一邊親密說著話一邊往外走，在那種氛圍里，旁人都跟他們無關……

    張霖對他的目光當然是毫無察覺的，他邊走邊把一個手伸進李旗的兜里暖暖手，指尖觸到一個盒子的邊角，張霖愣怔，若無其事地把手縮了回去。

    他們在派出所門口遇到一個人，張霖本來想裝作沒有看到，雖然兩件事他都不知情，但是他畢竟是董平的兒子，董興他哥。

    董哲把手里的煙掐了，明顯是專門等他的。他喊了句周老師，張霖沒停，后頭的聲音還是聽到了，他說：“對不起啊?！?/br>
    說完以后轉身就走，走的極快。

    回去的路上，張霖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厭惡感，不是對董哲，而是對董哲襯托下的他的兩個親人。他悶悶的，李旗：“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br>
    張霖：“我在想你兜里的戒指什么時候拿出來?！?/br>
    今晚要做的事情提前被劇透了，李旗深吸了一口氣：“我好想揍你?！?/br>
    ……

    兩人在城里過完了這個新年，他們是在第二年新年的時候回家出柜的，情況比張霖想象的樂觀，周媽開始是特別的反對的，她說：“兒子，媽寧愿你像你江海哥一樣玩什么丁克，也不想你跟男人在一起！你爸也不會同意的?！?/br>
    周媽跟周爸其實已經離婚了，這兩人平時兩看相厭，這會倒是做出了統一戰線的姿態。

    周爸說：“你要是這樣執迷不悟，我就打斷你的腿?！?/br>
    張霖跟他說了他一個朋友的故事，他說他有個朋友，父母反對他跟男人在一起，認為他是精神病，把他送到某種治療所去治療，后來那位朋友在治療所里餓死了。

    周媽嚇得眼淚都停了，她說：“怎么會的，怎么會的?！?/br>
    周爸大吼一聲：“臭小子，你瞎編什么故事來騙你老子，現在什么時代了，還能把人餓死！”

    張霖說：“是有可能的，我跟你詳細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景?！?/br>
    等他詳細講完了整個故意，周爸周媽同時沉默。

    周媽說：“你快走，我現在不想看到你?！?/br>
    張霖開了虛掩的門出去，跟站在門口的男人擺了一個OK的手勢。李旗臉色很難看，他問：“你說的是哪個朋友？我認識嗎？”

    張霖做了一個先別說話的手勢，電梯下去的時候，張霖說：“我媽估計是嚇著了，這個事情只能這樣來，時間長了，他們自然就會接受的?！?/br>
    他看李旗青白的臉色，說：“故事當然是我瞎編的。你想啊，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呢?！?/br>
    ……

    從這天晚上之后，李旗變得很奇怪，兩人同處在一個屋子里，張霖時常感覺到他淡淡的看過來的目光，等張霖認真去看的時候。又像是自己的錯覺，人家不是在翻書，就是在修東西。

    張霖感覺整個家的東西都被他修了又修，連妞妞咬壞了的玩具都沒有放過。

    后來有次，張霖親眼看見他把一個完好無損的吸塵器拆了又重新裝上。張霖感覺這個日子不能再這樣過下去了，他在洗手間門口堵住他：“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大哥?！?/br>
    李旗說：“大哥不是港臺電影里的那種臺詞嗎？那種槍戰電影?！?/br>
    張霖看他裝傻，也不生氣。

    第一天晚上，張霖是說肚子不舒服，不想做。

    第二天晚上，張霖說白天上班太累了，先睡了。

    第三天晚上，張霖還沒開口說話，李旗說：“我主動承認錯誤，雖然我不知道我錯在哪里?！?/br>
    第四天晚上，張霖把房門鎖了睡，夜里一兩點，被子里鉆進來一個人，他說:“小六，你很偏心，你對大哥比對我好，你從來不會對你的大哥這樣?！?/br>
    張霖睜眼：“你連自己的醋你都吃，過癮嗎？”

    李旗哼了一聲。

    張霖問：“你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李旗苦笑：“你說你朋友的故事的時候，我心里難受了很多天，后來我找人去查你口中的這位朋友，一無所獲。再后來，我就開始天天做夢了?！?/br>
    他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我那個時候只知道結果，我去的時候你父母已經把你帶回去，我并不知道過程?！?/br>
    張霖感覺背上濕了一塊，他想這個男人比他苦，他什么都不記得，每次都要重新接受一次。

    張霖翻個身面對他：“那你怎么就肯定他是我?！?/br>
    李旗：“我當然是觀察出來的，我就回敬你一次，你就這樣對我。連床都不讓我上?！?/br>
    張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