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明看了張霖一眼，抿著嘴巴沒說話。

    張霖聽到那個老師和幾位家長說話，才知道陳明明一個人把那幾位同學都打了，打的還不輕，有一個嚴重的腦袋都破了。

    張霖蹲下來問：“明明，你為什么打架?！?/br>
    陳明明聽到問話，神情變得有點戒備。他的拳頭握緊了，似乎很生氣：“關你什么事?！?/br>
    他現在這樣生氣的表情，倒是和陳昊如出一轍了。

    陳昊已經聽完了幾位家長的投訴，剛走過來就聽到兒子那句‘關你什么事’，原本有點擔心兒子臉上的傷的心情，現在變得有點暴躁。

    “你還能耐了，你再這樣混蛋，就滾回你奶奶那去?！标愱豢酥撇蛔∽约旱钠?。他不喜歡小孩，對于陳明明，他除了覺得麻煩還是麻煩，本來小孩是在他媽那上學的，今年死活要來他這里上學。他被他媽說了幾次，只好找好學校把他接過來，現在三天兩頭逃課不說，還把同學的腦袋都打破了，還不覺得自己有錯。

    陳明明聽到陳昊的訓斥，突然站了起來，也不管臉上還沒處理完的傷口，一言不發就往外走了。

    張霖頭疼，瞪了一眼陳昊，就去追陳明明了。

    小家伙走的時候很瀟灑，但是到了大街上就有點茫然的樣子，不知道往哪邊走。

    張霖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跋鹊绞迨宓昀锶グ?。你爸在氣頭上，他說話不好聽，但是也是擔心你才這樣的?！?/br>
    陳明明看了他一眼，神色開始有所松動。緊繃著的小臉顯露出一點委屈來：“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會罵我?！?/br>
    張霖心想，你也不乖啊。嘴里卻說：“到我那去，跟叔叔說為什么打架，如果明明沒錯，叔叔就幫你罵你爸爸，讓他給你道歉?！?/br>
    陳明明說：“不可能的，我爸脾氣很爛。他不會聽你的?！?/br>
    張霖說：“他是脾氣很爛的，但是叔叔跟你爸是……很好的朋友，在他那里還算有點面子?！?/br>
    陳明明不置可否，橫豎他也沒有地方去，身上沒有錢也不可能去網吧。只好跟著張霖走了。

    到了店里，張霖給陳明明把臉上的傷又處理了一下，才放心地讓他在一旁看漫畫書。他給陳昊發了個短信說明明在店里，讓他安心。

    因為關了幾天的店門，所以開店門沒多久，就好多來還書的。張霖就忙活了一會。等閑下來的時候，才問陳明明打架的事情。

    陳明明說：“是他們先惹我的，說我沒媽，是我爸撿來的野種?！?/br>
    張霖摸了摸他的頭發，“他們是錯的，你媽不是故意不要你的，你爸是你親爸?！?/br>
    陳明明抬頭看他，顯然不太相信。

    陳明明又說：“他說就說吧，還總是要別的同學不許跟我玩，我看他很煩，就把他打了?！?/br>
    “好，叔叔聽明白了，你這次打他們是沒錯的。不過以后不能隨便打架了，要是再受傷了，爸爸和叔叔都會擔心?！?/br>
    在店里呆了大半天，晚上陳明明死活不肯回家去。張霖只好給陳昊打電話。

    張霖說：“讓他跟我就在店里住一晚？”

    “他臉沒事吧？”陳昊問。

    “沒事。哎，我問你啊，你真是他親爸嗎？娃以為你不是?！?/br>
    陳昊那邊沉默了一會：“是親的，說是撿來的只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他當真了?！?/br>
    張霖無語：“那你得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你真的是！你們父子兩一個脾氣，說不是親的我也不信?！?/br>
    陳昊抽了一口煙，笑問：“我什么脾氣啊?！?/br>
    張霖不想理他的調笑，把電話掛了。

    書店里面有一個很小的房間，里面擺著一張單人床。他平時很少在這里睡，所以都是灰。趁著這個機會，陳昊打了水，把床擦洗了一遍。

    陳明明和張霖在書店住了一晚，第二天，陳明明說頭疼，賴著不肯去學校。張霖看出來他是裝的，不想慣著他那臭毛病，還是把他送學校去了。

    第9章 我是你爸爸

    10月過后，一場秋雨一場涼。

    張霖從學?；貋?，就看到學校的cao場上正在做早cao。陳昊高大的身影在學生隊伍前面站著，格外的顯眼。昨天在醫院事情太匆忙。兩人也沒好好說話。

    男人似乎遠遠看到從cao場邊走過的張霖，視線投了過來。兩人隔著學生對望了一眼，張霖笑了笑，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

    剛到店門口，張霖收到一條短信，陳昊說一會在后山等他。張霖回頭看一眼站在學生面前淡定發短信的陳昊，有點無語。

    張霖回到店里，換了一雙跑鞋。

    后山上現在人不多，學生都在cao場做cao，只有一些老大爺老大媽在散步或者打太極。昨晚下了一場雨，現在地上秋風吹著倒不怎么濕。

    張霖是從環山的跑道跑上來的，沒有去走水泥階梯。一路跑上來遇到不少晨跑的大叔大爺，看起來一個個肌rou緊實的，比他這副年輕的身體有活力多了。

    在山腰上跑到第二圈的時候，陳昊從后面跑了上來。

    “手機也不帶，找你大半天?！?/br>
    兩人停下來，陳昊左右看了，似乎沒人。拉著張霖就要去抱。

    “干嘛，大白天的！”張霖現在跑的滿頭大汗，氣都喘不贏。臉上紅撲撲的。

    “好幾天沒見，想死我了?！标愱徽f著摟過他的腰，在他汗濕的臉上啃了一口。

    張霖把人推開的時候，恰好后邊跑來一個大爺。兩人若無其事地又開始跑起來。

    這后山旁邊還有一個附屬的小山，沒有被開發的，山上樹木高大密集，平時很少有人去的。

    張霖跟陳昊往里面走了一點，就看不到旁邊山上晨跑的人了。這里也不是完全沒有人走動，有一條路可以通向城市的另一邊的，而且因為人跡罕至，有些混混或者吸白面的會躲在這山里吸，實在不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但是好在山上空氣清新，因為比較早，確實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晨光從茂密的樹葉縫隙中透射下來，在一顆大樹下，張霖被壓在粗糙的樹干上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