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你走??！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合你的心意？”

    “……真走了啊?！?/br>
    “……”

    “師兄……”

    “師兄你跟不跟我走？”

    “道不同不相為謀……從此以后，我們恩斷義絕?！?/br>
    “不管你想不想，你必須跟我走?！?/br>
    “如今重明山上刻下九重陣法，師兄，你哪里也不能去?！?/br>
    “就算師兄討厭我，連我做的東西也不肯吃嗎……君喻，你不要想了，我不可能放你離開的，絕對不可能，這輩子你休想下山一步?！?/br>
    “師兄，以你在陣法上的造詣，其實你早就能走對不對？我一直在等，我以為哪天醒來師兄就不在了，我也好死心了……可我等了這么久，你還是沒有走。我可不可以以為，師兄你還是喜歡我的？”

    “……我哪里真舍得關師兄一輩子?！?/br>
    “師兄要什么，我便去取什么。別說是鳳棲竹，要月亮我也給你找到……師兄你居然笑話我！”

    “賭這一次吧?！?/br>
    “如果真有來生，師兄，我們不要再蹉跎這么多歲月，好不好？”

    “來世沒有今生的記憶，師兄，我們重新開始。今世種種，我不怪你，你也原諒我，我們要好好過?！?/br>
    “他們作為陣心，輪回之后中有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可能性不大，但是事有萬一。沒辦法，輪回陣用陣石效果不大，實在找不到合適的方法了?！?/br>
    “算了，說的好像我怕他們似的，就算他們真恢復了記憶又如何？再來一次我也殺得了他們。再說了，他們誰敢對我出手？既是我主陣，對他們也是一種牽制?！?/br>
    “……好吧，這確實是一場豪賭。不過我師兄說了，落子無悔，愿賭服輸?！?/br>
    “人間很好，我不飛升?！?/br>
    ……

    原來前生是這樣的啊。

    顧清盛有些悵然。

    這匆匆幾息之內，前生種種從他眼前掠過。明明對于如今的他來說，這些往事更像是一個故事，而他只是一個看客……可他心底，還是有些難過。

    顧清盛眼前的畫面消散，又重新凝聚。

    中秋月夜，他提著燈，走向河邊獨坐的君喻。

    這就是今生的事了，顧清盛都還記得，一點也沒有忘。

    顧清盛輕輕出了一口氣，剛剛心頭的郁結之氣忽然消散了。

    他難過什么？今生他和阿喻好的很，從小就好的很，也不枉前世他與阿喻費勁力氣換得一次重來的機會。

    顧清盛知道這是哪里了。

    他從心魔幻境里走出來，終于看到了自己識海的最深處。有些記憶他不記得，不代表沒有一點痕跡，只不過是被遺落在識海最深處罷了。

    既然知道了在哪里，那走出去也不難。顧清盛笑了笑，一步踏出，眼前白霧消散。

    .

    這一次，眼前終于是四面環山的湖畔了。

    顧清盛發現自己站在湖心沙洲上，前方不遠處，是向他看過來的虞寒城，旁邊散落著那卷畫。

    “你居然能這么快從心魔里走出來，出乎我的意料。你沒能困在幻境里陷入癡傻，真可惜?！庇莺撬坪跤行┻z憾，“畢竟我不想殺你?！?/br>
    顧清盛微笑：“魔主似乎總是心有顧慮，只怕是不敢殺我吧？”

    虞寒城居然也不否認：“不到不得不這么做的時候，確實不敢殺你?！?/br>
    顧清盛是輪回陣的主陣人，更是蘇蘅淵的轉世，不管哪個身份都足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