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開口了又不說話。

    但盡管如此，謝子軒還是在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神之后猶豫著開口，“啟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沒有，子軒?！痹S啟安對著謝子軒露出一個笑容，隨后便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言語。

    謝子軒心中不耐煩，但面上還是裝著一副即擔心又關切的樣子道：“啟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經?？匆娔愫苁涞臉幼印?/br>
    見少年臉上帶有焦慮的神情，許啟安下意識安慰，“我沒事的，子軒，你沒擔心?！?/br>
    “嗯?！鄙倌曷勓月冻鲆粋€笑容，隨后神情又失落了下來。

    “子軒，你怎么了?”見少年情緒低落，許啟安立即問道。

    少年吶吶道：“啟安，寒舟他……是不是不肯原諒我……”

    許啟安本能反駁，“不會的，子軒，我不是說過了嗎？哪有什么他原不原諒你，只有你原不原諒他?！?/br>
    “是嗎……”少年垂眸，看不清神情，“啟安，你見過寒舟了吧……”

    在少年提起“寒舟”的瞬間，許啟安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對謝子軒的話有些意外，“子軒，你怎么……”

    許啟安把剩下兩個“知道”咽了回去。

    氣氛有一時間的詭異和沉默。

    少年見狀神情黯淡了下來，眼里露出哀傷和酸楚，“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我當初那么過分，寒舟他現在厭惡我也是正?！摇?/br>
    許啟安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沉默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些什么。

    而少年自那一日過后就變得心事重重了起來，許啟安時?？匆娝呱?，就算是每日按時吃飯，身體也日漸消瘦了起來。

    許啟安心疼的同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好。

    “子軒?！痹S啟安皺眉，“你不要這樣折騰自己?！?/br>
    少年扯了扯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帶著苦澀，“我沒事，啟安你別擔心?！?/br>
    許啟安心里不是滋味，他看著謝子軒單薄的身體和那明顯郁郁寡歡的神情，他終于忍耐不住，“子軒，我再去見一次寒舟，一定讓他過來見你?！?/br>
    話落他不等謝子軒有所回應，匆匆出了門。

    一路上許啟安思緒混亂。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出門是為了什么，只是不想再看著少年日復一日的消瘦下去。

    但是同時……他又不清楚自己怎么了。似乎是自上一次從楚寒舟那里回來之后，許啟安就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不知為什么，他總是會想起青年對他說過的話語和那一雙在在低頭看他時干凈到澄澈的雙眸。

    許啟安和楚寒舟認識了很久，同樣的，他在雙眼眸里也見到過對方各種各種的情緒。欣喜的，憤怒的，暴躁的，但是他從沒有見到那樣悲傷透徹的雙眸，但也只是一瞬間，就好像對方從未外露過這樣的情感。

    他又想起楚寒舟對他說過的話語，“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你只不過是從別人的口中聽到我經歷過什么，現在又是怎么樣的，你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一切都過去了?！?/br>
    在子軒離去的那個時候，寒舟他……是不是也露出過那樣的神情?

    許啟安不由得這樣想。

    也許那時的寒舟……不僅僅只是悲傷，還有絕望。

    許啟安無端起了愧疚之心。

    寒舟的確說得不錯，他不配……也當擔不起他的兄弟……

    不知不覺，等待許啟安回過神來，他才猛地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楚寒舟的住所面前。

    許啟安猶豫半晌，還是走了進去，卻不想迎面撞了正在澆水的青年。

    賀恩澤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澆花的水壺，語氣和善道：“你是過來找抽的嗎？”

    第38章 楚寒舟（十二）

    許啟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下意識接話道：“我不找抽——”

    他猛地停住, 頓了頓, 隨后道：“我是來找你的, 寒舟?！?/br>
    寒舟?

    賀恩澤注意到了許啟安的用詞，不由得挑起了眉, “找我什么事?”

    許啟安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但是一想到少年, 他咬咬牙道：“你能不能去看下子軒……”

    “我為什么要去看他?”不等許啟安把話說完，青年當即毫不客氣道。

    許啟安稍稍沉默了下，他早有預料青年的回絕, 但是聞言時心里還是莫名失落了一下, 不知道是出于對方拒絕了自己的邀約還是別的緣故。

    賀恩澤驚奇于這個智障男二今天的表現和平時的畫風有差，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兩眼, 隨口道：“你想我過去干什么?”

    許啟安有些驚喜, “你能不能勸一勸子軒, 他一直對你很愧疚，最近一段時間瘦了很多，我擔心他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br>
    賀恩澤嗤笑，“他愧疚你要我去勸?你是不是把受害者和施害者的位置放反了?卷走我的錢, 還大恩無私的捐給了公益, 然后讓我背負著一大筆銀行貸款，這慷他人之慨的舉動我還真消受不起。你現在讓我去勸他?因為他卷我的錢而感到愧疚?你是不是沒搞清狀況?”

    再說了，他還真的不相信那個攻略者會因此感到愧疚得吃不下飯, 智障男二說他日漸消瘦，賀恩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對方估計是在利用對方。事實上，賀恩澤覺得如果那個攻略者真的愧疚到吃不下飯然后日漸消瘦到身體吃不消的話，他只有一個感想，那真的是太好了。

    許啟安被賀恩澤的話說的臉上一陣羞愧，不過他還是想為少年做點什么，道：“子軒他……當時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的，雖然是他的錯，也算是……情有可原……他現在也在補救，你能不能去看一下他……”越到后來，他看著青年似笑非笑的面容，再也講不出話來。

    “你說他很因為以前的事很愧疚?覺得對不起我?”賀恩澤開口問道。

    “是，子軒他現在狀態很不好……身體也變得很差?！痹S啟安道，“再這樣下去我擔心他會一病不起……”

    “因為覺得對不起我?”賀恩澤打斷許啟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