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渣渣都干掉了_第19章
從廁所出來之后,離宴會開始的時間也不遠了。 賀恩澤這會兒也沒再去露臺,而是在晚宴上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坐下,看向主臺,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凌天和凌洛川顯然都注意到了賀恩澤刻意的行為和所處的位置。 凌天眉頭攏起,賀恩澤這個行為明擺著在他落面子。他頓時心頭火氣,但礙于宴會底下的賓客和時間問題,凌天沒有下去,而是給予眼神警告。 賀恩澤視若無睹。 凌天被氣到不行,只能憋著怒氣,開始宴會。 站在他身旁的凌洛川見狀不由得垂眼,掩去眸子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和不甘。 賀恩澤沒有忽略臺上那副看似冷淡的面容下隱含著的憤恨,但也絲毫不在意,只是漫不經心的“嘖”了一聲,繼續觀望好戲。 凌天果然在宴會開始時進行了一番長篇大論。他一面說著“感謝大家能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參加凌某的宴會”的措辭,一面對著不遠處的凌洛川使了使眼色,示意對方上來。 等凌洛川走近后,凌天話鋒一轉,“今天耽誤各位的時間來參加洛川的成年禮,若有不便之處多有得罪……” 凌洛川上臺,宴會上有不少人感到意外,發出了一陣“嘩然”的聲響,更有人在私語,“凌家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兒子”,但凌天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繼續面不改色的發表言論。 賀恩澤坐在底下聽凌天侃侃而談的話語,勾起嘴角,譏諷的看著臺上兩人。 凌天人不怎么,但這方面的能力倒是挺強的。 以凌家舉辦宴會為嚎頭,對外說是替自己的兒子舉行成人禮,但卻刻意含糊了凌洛河的姓名,請帖上也只是標注了我兒兩字。等賓客來時,就成了凌天認領兒子回凌家的儀式。 成人禮凌洛河的成人禮可是還有近一年的時間才到,這成人又是辦給誰的?不正是辦給正好大了他一歲的哥哥? 凌天好面子,生怕自己發了請帖沒人來,也怕自己真愛的兒子受了委屈,因此想出了這么個辦法。至于邀請的人來之后發現這場宴會的不對勁,會不會說什么,這就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了。而凌天也并不擔心宴會會因為出場的人是凌洛川而不是凌洛河自覺受到了欺騙感到氣憤一走了之。 因為沒人會把這種事情放在臺面上來說。 這是這個圈子的通病。如果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沒有人會真的在公共場合落誰的面子,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也不愿意自己丟了臉面。 這也是深諧這個道理的凌天敢這么做的原因。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林氏。 凌家和林氏的事圈子內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畢竟當時鬧得兇,撕得也兇。凌家曾事發之時進行補救,但林氏自然是堅決不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被綠了不說,對方竟然還想著帶一個比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孫子還要大上一歲的私生子入凌家。這種事情林氏當然忍無可忍,凌家斷了聯系不說,更是放下了狠話要對凌家進行報復。凌家也不甘示弱,兩家關系就這樣撕裂,毀得一干二凈。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少,只是絕大多數選擇了沉默,裝傻。 畢竟凌家和林氏都是兩大家,不好站隊,更不好撕開顏面,誰也不想得罪哪一家,因此這樣的事情在圈子內就沉寂了下去。而凌天之所以假借凌洛河的名字出請帖,正是因為如果他直接在請帖上標明了此次宴會是為凌洛川所舉辦的,那么大多數人都會以各式各樣的借口推辭。來的人數必定會讓他的顏面過不去。 但如果是凌洛河的成人禮就另當別論了。即能聯系凌家又不得罪林氏,何樂而不為??善杼焓窃诮o他們下套。 但就算如此,也不會有人把事捅出來,而是將錯就錯,繼續裝傻下去。 在凌天和凌洛川在臺上的期間,賀恩澤由始至終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只是全程沉默的看著兩人,臉上似有似無的揚著一絲笑意,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臉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神情的朦朧。 但這并不代表著賀恩澤保持沉默,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了。相反的,早在凌洛川上臺站在凌天身邊的那一瞬間,底下就有不少的賓客把目光投放在了賀恩澤身上。 有看戲的,有同情,有憐憫,也有沉沉盯著的,眼神晦暗不明的。 陸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態看向凌洛河的。尤其是當凌天說出凌洛川的那一刻,陸軍本能就要轉頭去看少年的反應。這讓他心底為之一驚。 自己竟然會去關注凌洛河。 心念至此,陸軍眼眸更沉了。他無可否認,自己在轉頭的時候心底有許些觸動,分明是不想在少年的面容上看見痛苦的情緒。但這個念頭一出來就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怎么可能他愛的分明是洛川,也只有洛川,才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一個。但饒是如此,陸軍還是和其它賓客一樣目光不離的看著賀恩澤,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情緒。 賀恩澤一點反應都無,他不是沒有注意周圍聚過來的目光,只是用手撐著下巴偏頭看著臺上堪比影帝的二人,眼神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樣。 臺上的凌洛川在看見底下賓客的反應尤其是角落里看似慵懶有漫不經心的賀恩澤時,不自覺握緊了拳頭,清冷的眉目有著不易察覺的憤恨。 他一定……要把屬于自己的奪回來,要讓這些對不起他和母親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是的,奪。凌洛川的觀念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發生了悄然的變化。 凌洛河處處在跟他作對,一次又一次破壞他的機遇,搶走他的東西,他憑什么不能奪回來況且,這凌家的東西本該也就有屬于他的一部分! 注意主角受情緒變化的賀恩澤笑意擴大了許些。他沒做什么對方就已經這么激動了。 凌天仍在臺上滔滔不絕的推銷自己的真愛兒子,“洛川小時候出了些事故,所以和我走散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他,大概是天垂憐我這個身為人父的心,所以才我把洛川找了回來……” 賀恩澤聽得耳朵生繭。 底下賓客一概沒有反應。凌天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似乎是一副自己煽情完還不夠,硬是要扯上賀恩澤的樣子,同時也為了緩解尷尬的氛圍,喊了一聲賀恩澤,語氣頓時冷漠了起來,和對待凌洛川的溫和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洛河,你以后要好好對待你的哥哥,他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你們是親兄弟,一定要互相照顧對方?!?/br> 他這么一說,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賀恩澤身上。 賀恩澤不難理解凌天現在的心態。凌天分明是在故意挑事。 他早在宴會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對方卻在明知的情況又故意找上自己,大概是在剛剛氣昏了頭,腦子不清醒想挽回一點面子。只是對方是怎么認定了自己在這樣的場合不會撕破臉還是認定自己會乖乖的給足他的面子 賀恩澤只覺得凌天太過自信。他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在賀恩澤不回答的情況下,尤其是底下人的目光不斷的在凌天和賀恩澤兩人身上徘徊時,感覺自己被落了面子的凌天的臉果然逐漸漲成了豬肝色。 這個孽子! 他忍住自己的脾氣沒有當場發泄出來,而是加重了語氣,其中含著隱忍的滔天怒火:“凌洛河,你聽見沒有!” 賀恩澤似才聽見一樣抬眼瞥了一眼,隨后他緩緩的起身,手上端拿著一杯高腳杯,輕晃了兩下,身體半倚在墻壁上,儼然一副英國貴族公子的樣子。 “凌洛河!”凌天暴怒。 賀恩澤仿若無聞,不急不慢的飲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俊美不凡的面容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更顯誘惑力十足,飲過紅酒的薄唇具有一股讓人移不開的魔力。隨后他松開了手,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啪”得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突兀的聲響,與此同時,他目光沒有絲毫懼色的對上凌天,漫不經心的神情帶有十足的諷刺,“父親說笑了,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