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歡到發瘋
第二天天還沒亮,安澤就聽到自己老媽敲門。 “媽!你干什么??!”他微微睜眼看了看窗外,“現在天都沒亮!” 敲門聲不斷,他有些生氣地開門。 “你白阿姨打電話過來說小清要過來了!現在已經在地鐵上了!” “小清來了你找白素貞??!或者法海!我不是妖怪也不會法術,你找我干什么???”他抱著枕頭倚在門上迷迷糊糊的。 “安澤!”安mama大吼著,“我說的是白宇清!” “我知道你要找白素…宇清?”他回味了一下最后兩個字確定不是素貞之后徹底清醒了。 “你說誰來了?白宇清???”他趕忙把枕頭扔到床上進廁所洗漱去了。 “你怎么不早說???我這…我…” 安mama看著安澤匆匆忙忙弄著頭發,咧嘴笑開了。 “我說你小時候怕他就算了,現在怎么也這么怕???”語氣中略到了些無奈。 “我不是怕他!我得在他面前展現得干凈點,不然待會又嗶嗶半天…” 這邊正聊著,樓下保姆的聲音就響起了。 “夫人!小清來了!” 安mama指了指,下樓去了。 “九姐好!不好意思這么早就打擾了!” 安澤的jiejie安九從樓梯上走下來,應該是因為早上空氣太冷的緣故,白宇清穿了個比較厚的卡其色外套,他本來就白,這么一看襯得更白了。周圍的空氣充斥著他從清冷的凌晨帶來的氣息。 “沒事!我熬夜追劇呢!還沒睡!” 安九給白宇清倒了杯水。 “外面下雨了?”她看到白宇清外套上顏色一深一淺,問。 “嗯!” “你去讓安澤給你找件衣服吧!感冒了就不好了!” 還沒等著他去,安澤穿著松垮垮的睡衣就走下來了,他甩給白宇清一件黑白的類似棒球服的外套,然后看也不看他徑直走向沙發 。 白宇清捏了捏手里的外套,呆了一兩秒。 剛剛安澤睡衣沒有拉好,他看到了他睡眼惺忪的懶貓模樣,還看到了他白皙的脖頸,頓時有一種想上去咬一口的沖動,他還看到脖子下面骨感的鎖骨…… 他微微側目去看安澤,發現他已經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清啊,我聽你mama說你要去安澤他們學校開講座?” “不是,阿姨!我只是助理,我們教授開講座!” 白宇清換上外套,意外地發現還挺合身的,他繞過安九和安mama走到安澤旁邊坐下,把沙發上的布毯給他蓋上。 “這樣??!我們家小清就是厲害!這才大二就給教授當助理啦?” 我說我是因為你兒子你信嗎? “沒有沒有…我就是運氣好恰好被選上了?!?/br> 布毯上的毛把安澤扎的有些癢,他左手一扯右腳一踢,布毯就可憐兮兮地落到了地上。白宇清搖了搖頭伸手去撿。 “這孩子…”安九走過去拍了拍安澤的臉。 “醒醒!起床了!” 安澤軟糯糯地“哼哼”了兩聲,轉過臉繼續睡。 雖然安澤家有三個保姆,每天輪流打掃衛生,這地板甚至可以照鏡子了,但白宇清還是把撿起來的布毯抖了抖灰再放到他身上。 安九看見白宇清認真的樣子突然來了壞心思。 “安澤…”她趴到安澤耳邊小聲說著,“你再不醒,白宇清要親你了…” “他敢?!”安澤突然吼了一嗓子把安九震開了。 安澤感覺到剛才那個扎人的東西又來了,奶聲奶氣的:“哥~我不要蓋著這個……” “???”白宇清有些疑惑,這家伙確定沒有裝睡?安九有些疑惑,剛剛吼我的那個炸毛小子呢? “安澤!”安mama走到他面前直接輕輕給了他一巴掌,安澤整個人從夢里醒過來 。 他捂著左邊被打的臉:“你打我干什么?” “你吼你jiejie干什么?” “我哪吼她了?”安澤表情略有些生氣又有些迷茫。 “哥,我吼他了嘛?”見自己mama不說話,他用腳蹭了蹭旁邊的白宇清,“你說啊,我有沒有吼她?” 白宇清看了看安九又看了看他:“…沒有?!?/br> 安mama知道白宇清從小就護著安澤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叫保姆把白宇清的行李箱拖進客房。 “行李箱?你要在這邊很久嗎?”安澤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問。 “三天,教授要在這邊做個調查?!?/br> 一聲懶洋洋的“噢…”之后,白宇清只感覺自己肩膀一沉,安澤靠在上面了。 “你干什么?” “睡覺??!你別動,就五分鐘,五分鐘就好……” 白宇清用另一只手把布毯給他往上拉了拉,他知道安澤脖子很敏感,為了不讓脖子感覺到布毯扎扎的觸感,這次只拉到肩膀。安澤就像個慵懶的小貓,又往他身上蹭了蹭。 其實他開始沒有睡著,剛才不是這樣現在也不是———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白宇清。 但是他發現,白宇清的肩膀像是有魔力一樣,他一靠上去就覺得堅實可靠,哪怕身邊是懸崖峭壁,此時此刻靠著他就可以趟過所有荊棘叢生。 他睡著了,短短一個小時,他卻感覺過了一輩子… 安澤微微睜開眼,窗戶外邊的黑色漸漸被天邊的光亮吞噬,大概再半個小時世界就會亮起來。 他想抬起頭,卻發現自己頭上好像有什么東西———是白宇清的腦袋,他也睡著了。 意識到這個之后他全身僵硬住生怕吵醒他。 “嗡嗡嗡…”一只長腳蒼蠅飛了過來停在他臉上,有點癢。 他慢慢抬起手想去撓,但是這個細微得不行的細節還是吵醒了白宇清。 “醒了?”白宇清問他。 “嗯!”他離開白宇清的肩膀低著頭。 白宇清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然后說:“阿姨和九姐出門了,說是要去給加班的言哥一個驚喜。保姆換班走了,下一輪的還沒到?!?/br> “噢…” 所以家里又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你有什么就說吧,別憋壞了!”白宇清站起來給他倒了杯水。 安澤拿著杯子看著里面的水,中央空調溫度開得有低,安澤感覺到一陣陣熱氣從杯子里冒到自己的臉上,留下一顆顆小水珠。 見安澤不說話,白宇清嘆了口氣:“那你快點收拾,我先去學校準備講座了!” “你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安澤捏緊了玻璃杯,指甲在光滑的杯身上滑動———他在緊張。 “什么?”白宇清有些詫異的回頭,“你就是要問這個?” 而不是那天我說的要親你? “嗯…” 白宇清按了按眉頭。 “因為…學校那邊臨時有事要我早點回去?!?/br> 啊~自己又撒謊了。 “真的?不是為了躲我?”安澤眼睛一下就亮了。 “不是…” 他從沙發上蹦下來。 “你等等我!給我五分鐘!我們一起去學校!” 白宇清站在沙發旁邊看著急匆匆上樓的安澤。 事到如今我還怎么和你一起? 我喜歡你喜歡到發瘋了,所以想要觸碰你, 想要照顧你對你好,就算沒有回報… 你知道嘛… 你,怎么會知道呢? . 白宇清在沒有安澤的這些時日里想清楚了一切。 他喜歡安澤,他想保護安澤,他想逗安澤,他想親吻安澤…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的這份喜歡呢?他又想了很久這個問題,這次他似乎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白宇清到現在才看清楚自己,看清楚這些認識安澤的時間里自己的改變,看清楚自己的心。 或許你會說“不就是喜歡個人嗎?喜歡就上??!” 但是他不一樣———他的喜歡被歲月累積成傷痕,年輪縈繞著心頭留下連綿不絕的哀唱,那是他喜歡安澤這么些年來別人不曾理解的痛苦。 安澤喜歡女生,他看見過安澤和別的女生親吻,當著他的面。他看見過安澤和別的女生手拉手逛街,他看見過安澤寫的情書,他甚至看見過安澤因為在街上看到gay而流露出的厭惡。 在安澤這件事上,他很膽小,他不想成為他討厭的那一種人,就算不在一起至少不要天各一方。 可是高考完那個暑假因為安澤的父母出差,他jiejie和姐夫在國外學習,他被叫來照顧發燒的安澤,做飯的時候自己的衣服被弄上了醬油,他想上樓找件衣服換上。 他小心翼翼打開安澤的房門,然后靜悄悄走到衣柜前。慢慢拉開柜門后就看到他自己的校服褲子。他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拿走,正打算找個袋子裝起來的時候又看到床上發著燒臉微紅的安澤抱著自己的校服襯衫和外套。 那一刻,白宇清看著他有些微微發愣,隨即到來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心動———野草晃動席卷牧野。 安澤當時側躺在床上,他的臉很小,可能只有巴掌那么大。白宇清湊近看著他因為鼻子堵塞不得不用嘴巴呼吸而一閉一合的嘴唇,看著他粉紅的臉蛋,看著這個人因為抱著自己衣服安心睡著的樣子。他心里涌上來很多莫名的情緒,但是白宇清獨獨抓住了心動,這樣的安澤乖巧呆萌,那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安澤。 他爬在床邊看著他,手微微抖著伸出去摸了摸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和他這個人一樣也是軟軟的。他把安澤的稍長的頭發往后撇了撇,隨即露出來的是那副俊美的眉眼。白宇清用手輕輕拂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還有嘴巴,他第一次想這么認認真真去看一個人,想把這個人刻在自己骨子里印在腦海里,讓他永遠不離開。他看著安澤的眼睛里透露出深邃和不可捉摸的閃躲。他的眼睛好似一口井,里面裝著溫柔似水的萬般柔情,然而看井的人望過去只望到深不見底的黑。 白宇清看著他,不言不語,只是一下又一下撥動他的頭發,描摹他的樣子,他好像要用盡余生去等待面前的人醒來,然后像無數偶像劇里那樣給他輕輕一吻附加一句“我愛你”。 可生活畢竟不是電視劇,生活里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和他息息相關。 因為生活不是電視劇,他不敢去冒險…因為他不知道結局是什么,不像偶像劇里的男女主角一定會在一起… 安澤應該是感覺到了有人摸他的腦袋,微微皺起了眉頭。然后吧唧了幾下嘴繼續睡著。 白宇清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禁地笑了。 . 所以,就算不喜歡他也應該是在乎自己的吧?一點點也好… 因為這份僥幸,白宇清喜歡了安澤好些年。 白宇清等了五分鐘沒有等到安澤,他開門走了。 安澤坐在自己房間里,因為沒有關房門所以很清楚聽到門關上那一刻“噔!”的清脆響聲。 很奇怪,這聲音像心碎的聲音… 他上課樓后沒有換衣服,只是坐在床邊發呆。 自己剛剛為什么會想到靠在他身上呢?可是那種感覺真的好舒服,如果可以,他想,自己可以一直靠在那里。 但是他怕白宇清討厭他,在他眼里,自己這位哥哥一直是一副冷漠清高的樣子。有時候對自己很溫柔,比如自己生病受傷??捎袝r候又很冷漠,比如剛剛不打招呼離開。 自己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他甚至想要學習計算機,因為他想要離他的思想和生活近一些,他想要拼盡全力去靠近他。 他想起自己在開學典禮上的講話———火光交遂… “我明確我的夢想,我也找到了前行的路。我心里因為你閃起過萬里風云,可你,在哪呢?” ※※※※※※※※※※※※※※※※※※※※ 似乎有點小虐?fine啦 后面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