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沈朝幕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畢竟又不是上次那種受傷,或者完全沒有東西吃了。 這太過了,真的太過了。 他,天才獵龍者,還是要一點原則的。 沈朝幕狠了狠心,說:“絕對不行?!?/br> 沒想到這件事情上,醉酒龍還是很好說話的,他只是失望說:“好吧?!?/br> 沈朝幕:“……” 沈朝幕說:“你這次怎么不嚶了?” 龍拾雨哼哼唧唧把頭繼續埋著,就是不嚶了。 沈朝幕說:“你這不嚶讓我很難辦的?!?/br> 醉酒龍還是沒有反應。 沈朝幕認命般地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把他腦袋摁在自己頸邊:“咬吧咬吧?!?/br> 龍拾雨嘟嘟囔囔講了些沈朝幕聽不懂的話,來來回回就是什么“優秀惡龍”什么“公主公主”之類的,磨磨蹭蹭還是抵抗不住誘惑,下口了。 龍類的尖齒能輕而易舉刺穿人類皮膚,感覺微妙。 和上次一樣,鮮血涌出卻并不太疼痛,吸吮聲就在耳畔,沈朝幕甚至能感受到青年呼吸的溫暖,與唇舌的溫度。 而他側頭,剛好能看見龍拾雨鴉羽般的睫毛,五官還是不變的明艷,還有那因為酒意微微泛紅的臉頰。 那一抹紅…… 那一抹淺淺的紅并非冷調的色澤,不可覬覦,高不可攀。 與那因為飲血而略微迷離的雙眸一般,它在能量球那暖黃色光芒下是帶著熱氣的,是生氣勃勃的,是觸手可及的—— 一瞬間諸多電影場景掠過沈朝幕的腦海中。 譬如夏日剛運動完的少年擦著汗,被突然攔下告白后,耳垂那淡淡紅暈,譬如女子以扇掩面好似羞怯,卻一雙明眸善睞露出唇上酥紅,又譬如遠山日落,撲面而來壓倒長草的風中,親吻云朵的暗淡煙霞。 然而這些錯亂的意象,都比不過眼前的這抹淡紅。 它活色生香。 它只為一人展現。 似是單純的文藝與浪漫,他卻能聽見龍拾雨饜足的輕哼,尾巴一圈圈往下,輕輕卷住了腿摩擦。這便又沾染上了難以言喻的依戀與旖旎,不可明說的熱烈與沸騰。 沈朝幕掐著龍拾雨腰部的左手微微用力了幾分。 骨子里的某種惡劣在作祟。 如果現在龍拾雨乖乖叼住尾巴尖的話,不論怎么樣也只能發出之前那種輕哼了吧,委屈的眼神,水光瀲滟的眸子。 血液里似乎有些亢奮,超出了他控制范圍的亢奮。 沈朝幕從來都是知道自己喜歡同性的。 只是之前哪怕以假的伴侶身份帶著龍拾雨,也從未有過旖旎想法。 但現在二人之間,就如他之前想的那般,太過了。 彼此熾熱的體溫都能感受到。 龍拾雨總算是心滿意足地喝完了,剛要探頭過去:“我給你舔舔……” 溫熱的舌尖剛剛觸碰上去,沈朝幕就觸電般把龍頭推開:“你現在從我身上下來”他感覺自己的狀態已經足夠不對勁了,絕不能再火上添油了。 “不要嘛?!饼埵坝暾f,“你不喜歡我給你舔傷口,那我們就來一起聽歌?!?/br> 他尾巴一伸就把祖安花卷了過來,小花瘋狂搖擺:“哦你們都是兒子~我的龜兒子~” 沈朝幕:“……” 他要瘋了,他就不應該給龍拾雨喝一滴酒。 他正思考該怎么解決這頭醉龍,洞xue外就隱約傳來展翅的聲音。 精神力感受到數只異獸正在迅速逼近,下秒便是長長的一聲鳴叫 那聽上去像是鷹類,卻又有著不同。 是冰川獅鷲。 這種異獸對侵入自己巢xue范圍的敵人攻擊起來狂暴至極,果然還是循著風中的氣息找了他們。 沈朝幕說:“你在這里等著?!?/br> “你為什么要出去呀?!?/br> “外頭有敵人?!鄙虺簧钗豢跉?,將所有雜亂的想法摒棄,揉了揉龍腦袋,“你在這里乖乖待著,我很快就回來……回來再給你找其他的東西吃?!?/br> 他強行把懷中的龍拾雨拎了出去,然后站起身,永恒燃燒的油燈無聲地出現在了身邊。 龍拾雨坐在地上還念念不舍,尾巴想要過去勾住他的腳踝,開口:“你別走好不好,我們還沒聽完歌呢?!?/br> “不行?!鄙虺粨炱饋砟菞l不安分的尾巴。 “yi……” 沈朝幕把尾巴尖橫放到龍拾雨嘴邊,龍拾雨下意識就叼住了。 嚶嚶技能被及時打斷了。 沈朝幕很滿意:“我很快就回來,你好好叼著尾巴千萬別亂跑?!?/br> 洞外有鷹類,洞內有嚶類,情況非常不容樂觀。但他還是出去了。 龍拾雨一個人和祖安花待在洞xue里。 一開始他是謹記公主的叮囑,乖乖叼著尾巴一動不動的。 但是外頭傳來了別的異獸的氣息,讓他很不高興。那些都是壞東西,都是在覬覦他美麗的公主。 惡龍絕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于是他歪歪扭扭穿上了蓬松厚實的羽絨衣,把祖安花放在身前拉上拉鏈,緩慢移動出去了。 出了這個小洞xue,外頭的寒風頓時撲面而來。他是不怕冷的,半瞇著眼睛看向紛揚的雪花—— 隱隱又傳來鷹類的鳴叫。穿越風雪,他的眼眸準確捕捉了那三四只展翅的獅鷲。它們在紛揚的金色光絮中翱翔,鋒利的鳥喙開合擊打,發出警示敵人的噠噠聲,大張著的利爪一旦有機會就會抓穿肩膀。 冰川獅鷲在這片區域一貫的霸者。 壞東西,標標準準的壞東西。 面包龍不滿地甩了甩尾巴,緩慢地走向懸崖的邊緣。 遠處又來了一只獅鷲,它注意到了沈朝幕那邊的戰況,正準備展翅俯沖過去。 就在這個瞬間,龍拾雨猛地屈膝跳躍 腳下雪山的巖石頓時崩塌了,他像個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半秒后準確無誤地抓住獅鷲的脖頸,翻身就騎了上去。 冰川獅鷲受了驚,瘋狂撲騰翅膀想要把這個不速之客甩下去,卻在回頭的一瞬間驚得不敢亂動—— 一雙龍類的金色眸子正盯著它。 龍拾雨指了指沈朝幕那個方向:“過去那邊?!?/br> 這句話他是用晦澀的龍語說的,異獸間大多能感受到威壓與他的意圖,之前那頭可憐的掘地龍就是那么被要挾去拉馬車的。 獅鷲半點不敢反抗,展翅就往他指的方向過去。 冰雪中遠遠能看到風里上下飛舞的獅鷲,但它們分外狂躁,打斗的對象也不只是沈朝幕。 鐮刀鋒利的螳螂無聲地出現了飛雪中。 螳螂們直立起來時足有一兩人高,薄翼震顫時發出可怖聲響。它們約莫有十多只,在風霜中一齊起飛瞬間就將一只獅鷲的翅膀斬落 溫熱的血液噴濺出來,往山下下落的過程中已經開始凍成冰霜。 那只獅鷲哀哀地叫了一聲,維持不了平衡向山下墜落,勉強控制著方向跌落在了一團厚實的雪中。 而與此同時,一只獅鷲尖叫著沖向沈朝幕沖去 油燈輕輕晃動,映亮了暴雪,沈朝幕龐大的精神力剛要奔涌而出—— 風雪中又一只獅鷲沖過來 他警覺看去,只見那只獅鷲上坐了一個……龍拾雨?? 沈朝幕話都說不出來了。 獅鷲沖到他身邊,隨后龍拾雨從天而降—— 右手龍化,骨骼變形,銀白色的鱗片猛地生出。他掐住沖向沈朝幕的那只獅鷲的脖頸,隨手一甩,那獅鷲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下墜落。襲擊它的力道不可反抗,健壯有力的翅膀再怎么扇動都無法挽回下落趨勢。 足足墜落了五六十米,獅鷲才勉勉強強穩定住身形,一身棕褐色的毛凌亂炸開,驚懼而狼狽地飛走了,脖頸上還有淋漓的血洞。 龍拾雨平時不會出手那么重,今天純粹是酒意上頭,這幫家伙又沖著沈朝幕去了。 螳螂們的巨鐮也劃傷了最后一只獅鷲,深深的傷口皮開rou綻。 至此冰川獅鷲全部逃竄,只剩下螳螂們。 他們色澤各異的眼眸都在看著龍拾雨和沈朝幕。 很快沈朝幕就意識到,他們實際上……都在盯著龍拾雨。 那眼神冷冰冰的,想必是聞到了龍拾雨身上異獸的氣息。異獸之間慣于互相殘殺,這種弱小的龍類是絕佳的捕獵目標。 沈朝幕面無表情,把青年拉到了自己身后。 為保證高強度的耗能,龍類新陳代謝非???,龍拾雨這么瘋了十幾分鐘,酒勁總算是下去一點了。 這次他像是真的害怕了,怯怯躲在沈朝幕的身后。 “別怕?!鄙虺坏吐曊f。 “嚶?!饼埵坝曜Ьo了他后背的衣服。 那群螳螂震動著翅膀,以詭異的嘶嘶聲交頭接耳了一番,給其中一只螳螂讓出了位置。 那只黑色螳螂緩慢開口,口音奇異,但說的竟然是聯盟的語言:“我們不想和你出手,這是一件沒有必要的事情。但我們和你身后的龍,有點私仇?!?/br> “什么私仇?!鄙虺徽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