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一切都按照她們預料的發展。唯一的意外,就是胡海突然拿刀傷人,還有許箴言的出現。 醫院。 雖然刀鋒只是淺略滑過皮膚,但她白嫩的手臂多出來一條口子,也是觸目驚心。 許箴言因為劇烈動作剛剛開始合攏的刀口又裂開了,醫生給他再次縫好,囑咐他只能臥床,絕對不能動彈。 所以他只能躺在病床上,看著醫生在一邊給她進行清潔和包扎。眼里緊張的神色,沒有半刻緩解。 醫生走了,她坐在病床邊,他緊緊抓住她綁著紗布的手。 他抿唇,長睫自然下垂,挺立的鼻梁在背光側落下一簇陰影,手心緊握她的,沉默許久后,劫后余生般嘆口氣。 “程安好,你是天大的膽子?!?/br> 明知胡海的陰謀,還上趕著赴約,他跟警察要是晚一秒,可能不是皮rou傷這么簡單。 程安好莞爾,回敬一句:“彼此彼此?!?/br> 最注重形象的某人,穿著病號服跑到街上,他當時慌張害怕的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何嘗不是在無形中強勢而霸道地給他一道選擇題,他意外交了一份最讓她滿意的答卷。 也是生死關頭一眼萬年的回眸,心里滿溢的驚喜和他溫暖安心的懷抱,讓她明白,她心里一直為他存留一個隱僻秘密的角落,擺放她如數奇珍的情感。 四年前,不成熟的婚姻,獨傲倔強地不肯低頭,那些沒解釋的誤會成了壓死他們感情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四年后,危難關頭,他毫不猶豫的保護和選擇給她最安心的答案。 十七歲時的程安好,一定想不到,那個在人群中永遠發光的少年,會不顧一切地奔向她,會在這個靜謐的午后,坐在床上,牽著她的手,溫柔憐惜的眼神膠著在她身上。 顧城詩集里很有名的一句: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著,不說話,就十分美好。 形容現在的場景,再貼切不過。 許箴言見她淚眼朦朧有了困意,另一只手拍拍他膝上的被子。 “趴會?!?/br> 程安好伏在他膝上,病號服穿在他身上有點短,腰末露出一截,結實的肌理裸露在空氣中。 她眨眨眼,沒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調皮地伸出食指,撩撥兩下。 某人的身子顯而易見一僵。 她趴著偷笑,頰邊梨渦漾著春光。 許箴言不自在地輕咳,耳根紅了,眼神飄然。 “那什么,今晚陪我待醫院行嗎?” “你這只有一張病床,我怎么睡?”她不以為意地問道。 許箴言左手繞住她的長發,盤旋,輕柔地繞成一圈。 “我這是特護病房,床夠大,睡兩個人不成問題?!?/br> “還有,我刀口位置靠上,剛問了醫生,只要動作不太劇烈,不影響下半身的運動?!?/br> 程安好花了三秒反應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說出來的這番話,懂了其中意味,紅了臉,瞬間坐起。 她艱澀地吞吞嗓子。 “許箴言,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不要臉呢?” 他笑著再次把她拉過來,春光滿目。 “現在發現也不晚?!?/br> 程安好還想說什么,又被他打斷。 “想退貨也晚了?!?/br> “許太太?!?/br> 他微揚的尾音,質實中莫名有種酥麻,臉上幾分頑皮的笑意,跟往日漂亮人兒的模樣重疊,是她愛到心坎的模樣。 直到他的吻繾綣溫柔落在她眼瞼,程安好闔眼,認命般嘆口氣,攀上他纖長的脖頸,與他唇齒交融。 最后,程安好沒遂他的愿住在醫院,怕他把持不住,影響傷口愈合。 過了一周,他康復得差不多了。這段時間里他愈發孩子氣,程安好給他送飯,跟實習男醫生多聊了幾句,他不高興了,吃飯時鐵勺都快被咬斷,眼神幽怨地看著她。 程安好無奈。 “又怎么了?” “拈花惹草?!彼а狼旋X地吐字。 程安好挑眉。 “說你自己呢?” “說你!小艾,還有之前那什么趙老師?!?/br> 見他吃完,程安好收了碗,站起身準備去洗碗,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許箴言,你確定要跟我翻舊賬?” 許箴言一愣,不服氣地背過身裝睡。 要論舊賬,從他還不記得她是誰開始她就記起,心里記的,絕對不比他少。 原本以為他安分了,結果她剛走到洗手間準備洗碗,隔壁房間病房里傳來他的呼喊:“程安好!” 旁邊接熱水的家屬認識她,熱心提示:“你老公好像叫你呢?” 程安好黑臉,她很想否認,她不是他老婆。但最后還是捧著沒有來得及洗的碗,回到病房。 一看,他精瘦的小腹暴露于空氣中,護士醫生手里一人一把手術剪,準備給他的刀口拆線。 看到她來了,他眨眨眼,抿唇故作痛苦害怕的模樣。 “程程,疼?!?/br> 他臉生得俊秀,最近被她養得好,膚色白嫩,遠一看,像個羸弱書生,真裝得像那么回事。 醫生和護士:“.…..” 當初手術麻醉師劑量注少了,您手術縫傷口的時候醒來了,那才是皮開rou綻的痛,您忍得滿頭大汗,也沒見您吭一聲,現在這是裝的哪門子痛? 程安好:“.…..” 她覺得她應該裝作沒聽到他的鬼哭狼嚎,不該來看這辣眼的一幕。 纏完線,介于某人一直說他傷口隱隱發痛,死活不肯她回去,程安好只好今晚留下來陪他。 晚飯,她帶來骨頭湯給他補充營養,結果,推開病房的門,床上空著。 特護病房自帶浴室,浴室里傳來清晰的水聲。 “許箴言?!彼兴?,語氣頗為氣急敗壞。 剛拆線的傷口,醫生明明囑咐,暫時不能沾水。 他就沒有老實聽醫囑的時候。 “程安好,我忘拿衣服了,你幫我拿進來?!?/br> 水霧升騰中,他聲音帶著濕氣,平添幾分蠱惑。 程安好擰開門鎖,把衣服遞給他,可遲遲沒人接,她皺眉正準備質問時,里面伸出一只溫熱的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拉進去。 啪嗒,他把她抵在浴室門口,手指靈活地給門落鎖。 四目相對,他圍著浴巾,寬肩窄腰的標準身材暴露于眼前,白凈的膚色透著剛剛沖淋后淺淡而曖昧的紅,清淡的沐浴露香味依舊是他一直鐘愛的那款。 她臉頰微紅地別開眼神,嘴里是還算清醒冷靜的質問:“醫生說不能碰水,今晚不洗不行嗎?” “不行?!彼鸬煤敛华q豫。 “不洗有味道?!?/br> “我一個人可以,今晚你住這就不行?!?/br> 他邊說,還下意識自我嫌棄地聳聳鼻翼。 程安好見他別扭的樣子,徹底被逗笑了,仰頭,伸手擦了擦他眉心的汗。 “許箴言,你只比我大兩歲吧?” “嗯?!彼谅?,聲線耐心溫柔。 “我怎么覺得你要提前步入更年期了?!?/br> 結合他最近的表現,真是別扭又喜怒無常,跟男性更年期有的一拼。 許箴言嘴角不自覺抽搐,見她笑得合不攏嘴,嘆氣。 手上的動作卻是霸道執拗地握住她的腰,貼近。 “那我讓你看看,我有沒有到更年期?!?/br> 他在她耳邊喘著氣,暗自警告。 邊說,他解了腰上的浴巾,手上對她的動作,也是凌厲,急不可耐。 程安好被他翻過身,被迫扶住門把手,不自覺紅著臉皺眉,咬牙逼自己不發出聲音。 他掐著她的腰,眉目舒悅,頗為得意。 “程程,我覺得你缺乏鍛煉,真的?!?/br> “小心提前進入更年期?!?/br> 她恨恨地咬牙,使勁在他腰上掐一把,逼他別亂說話。 許箴言得逞地笑了,專心開始他沒完沒了的動作。 兩人的汗液交融在一起,浴室氤氳的霧氣,這個澡,像是白洗了。 最后,她全身疲軟地在他懷里,他拂開她汗濕的長發,輕喘:“眠眠上次跟我說,他想要個弟弟或meimei?!?/br> 程安好身子一僵。 他低頭,再次溫柔吻上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