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陸瑾琨深看了她一眼,便帶著陸筱往外走。 程笙坐下后,忍不住又轉頭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那位氣質美女挽住陸瑾琨的胳膊,自然又親膩,兩人肩并肩出了餐廳大門。 顧宣在桌下,用腳尖踢了踢程笙,“別看了,人都走了?!庇指袊@道:“陸瑾琨這狗男人艷福真不淺,身邊盡是大美女?!?/br> 程笙轉回頭嗔了她一眼,“你管的真多?!?/br> “我說他兩句還不行了?!鳖櫺了谎?,又說:“不過這女的氣質真好,而且跟他長的還有點像,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吧?!?/br> “干媽,什么是夫妻相?”程思瑾一臉認真的詢問。 顧宣瞟了賀季東一眼,笑道:“這個得讓你舅舅給你解釋?!?/br> 程思瑾立馬轉頭看賀季東,眨著大眼睛等著他的解說。 賀季東見她嘴角吃的全是油,抽了張紙給她擦了擦,說:“這個問題你現在還小,舅舅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知道?!?/br> “哦,”程思瑾應了一聲,便低頭繼續喝湯。 程笙看了眼女兒,怔怔出神,什么胃口都沒了。 * 陸瑾琨跟jiejie出了餐廳,就有點走神。 “有了車,我們下午是不是就可以去桐城了?”陸筱問。 “嗯?!?/br> “這么多年沒有回來,沒想到鯉城變化這么大?!标戵慊瘟嘶侮戣母觳?,“誒,那我們是下午就去給媽掃墓,還是明天早上去?!?/br> “???”陸瑾琨側目看她,“你剛才說什么?” “你怎么了?” 陸瑾琨深吁了口氣,“沒事?!?/br> “剛剛那個女的就是程笙吧?”陸筱試探著問。 “嗯,”陸瑾琨沒否認。 “那,坐在她邊上那個男的……是她現在的老公?” 陸瑾琨眉頭微蹙,神色煩躁,“我怎么知道?!?/br> “都有小孩了,應該是吧?!标戵阏f。 陸瑾琨沉默,面色陰抑。 陸筱看他面色很不好,便不再多說。 “陸筱,我們在這呢?!彪蟾鷱垊P站在前面不遠處,朝他們兩揮手。 兩人走過去,陸筱看了看路邊停的那兩輛車,笑道:“你們倆速度還挺快?!?/br> “現在租車手續很簡便?!睆垊P說。 “現在國內比國外都要便利,”滕左拋了拋手里的手鑰匙,朝陸筱眨了眨眼,“美女,上車?!?/br> 陸筱斜他一眼,“不是讓租一輛嗎,你怎么也租了一輛?!?/br> “兩輛車方便一點,回頭琨哥肯定有事要辦,”滕左朝陸瑾琨打了個眼色,跟著挽住陸筱的手,“走,我們坐賓利?!?/br> 陸瑾琨看著他們兩上了車,轉頭往餐廳樓上又看了一眼。 “看什么呢?”張凱也往餐廳樓上瞥了一眼。 陸瑾琨轉眸,眉心深揪,剛要開口,見滕左從車里探出頭來,“你們倆站著干嗎,趕緊走呀?!?/br> 陸瑾琨朝他撇了撇手,轉身拉開奧迪的車后座,彎腰上了車。 張凱隨后上了駕駛座,扣安全帶的時候,他從后視鏡看了一眼陸瑾琨,見他攏著眉頭,便問道:“在餐廳碰到誰了?” 陸瑾琨抬手捏了捏眉心,說:“程笙跟賀季東,還有她那個閨蜜?!?/br> 張凱手上微頓,有點意外,“這么巧,都碰齊了?!?/br> 陸瑾琨苦笑了一聲,“還有一個小女孩跟程笙長的一模一樣……應該是他們的女兒?” “???”張凱從后視鏡又看了陸瑾琨一眼,見他嘴角笑的滿是苦澀。 “難怪這三年多她都不跟我聯系,原來……”陸瑾琨仰頭靠在座背上,整個人像似被人抽了筋似的,面色痛楚的讓人不忍直視。 張凱看他那個樣子,眉心不由揪起。 這三年多張凱以為他早把程笙放下,現在看來他心里一直還裝著她,可見他這幾年沒日沒夜的工作,只是在麻痹自己。 ** 從餐廳出來,賀季東便帶著程思瑾去對面商場給她賣禮物,顧宣挽著程笙遠遠的跟在他們倆后面。 程笙從見了陸瑾琨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顧宣看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來氣,拽了拽她的胳膊,“誒,回回魂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我看著真的很想抽你?!?/br> “我怎么了?!背腆夏枘杵乘谎?。 “還怎么了,”顧宣拉住她,指著櫥窗里的鏡子,“你自己照照,看看你現在是個什么樣子?!?/br> 程笙往櫥窗里看了一眼,玻璃鏡里,她一身湖綠色長裙,膚白貌美,神色卻落寂惆悵,眉宇似有化不開的憂愁,整個人失魂落魄。 “人家身邊現在有新歡了,你要是還不死心,我都看不起你?!鳖櫺f她。 程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著陸瑾琨與那美女的親密,她彎唇一笑,“你說的對,本小姐還年輕貌美,怎能吊死在一棵老柏樹上?!?/br> “這就對了,”顧宣笑拿胳膊撞她,“回頭我讓張偉霆給你介紹一個?!?/br> 程笙從鏡子里與她對視了一眼,挑眉,“好,我要帥哥?!?/br> 顧宣笑:“那必須得帥?!?/br> 程笙撇開臉笑。 ** 當天下午,程笙便回了桐城,把孩子送回家給阿姨看,她就去了工作室。 當初找工作室的時候是林偉霆幫她找的,在商業街一棟很氣派的寫字樓里,辦公室不是很大,但作為她的設計室還是很寬闊的,后來因為業務量增大,她又在樓下換了一間兩百多平的辦公室,作品拍攝跟倉庫也都有了地方安置。 工作室剛成立的時候,她只招了一個助理,主要協助她的工作,比如下單打版之類的事。后來陸陸續續又招了四個人,有兩個主要負責包裝跟發貨,還有兩個是負責拍圖跟修圖以及網店維護的。 今天是清明節,工作室只有一個人坐班,看著網店的訂單。 程笙到工作室,開了電腦,便想著把昨天的設計稿修一修,可電腦打開后,她盯著電腦卻怎么也靜不下心來,腦子里飄浮的全是陸瑾琨的臉,還有他跟那女的并肩而去的背影,怎么也揮不去。 想忘,哪里那么容易。 ** 陸瑾琨一行人到桐城已是晚上八點多,幾個人下榻在市區一家五星酒店,因為時間還早,陸筱便想讓陸瑾琨陪她回他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去看看,陸瑾琨卻沒什么興致,說他有點累讓滕左陪她去。 在酒店,陸瑾琨沖完澡,穿著浴袍,端著杯酒倚在窗邊,想著中午與程笙相碰的那一幕,心口便似被鈍刀割rou一樣,生生的痛。 他曾經想過無數次,想跟程笙生一個女兒或是一個兒子,其實他比較喜歡女兒,可程笙卻不愿,發現她一直在吃避孕的那一天,他的心真的是涼透了,跟她離婚的念頭也是在那個時候有的,那時他是真的想離了算了,可他沒想到她會不愿意,就因為她對他吼的那一聲“打死我也不離”讓他那顆涼透的心又有了絲溫度,也多了一絲奢想。 可現在她有了女兒,卻不是他的。 想到這,陸瑾琨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陸瑾琨很久沒這樣放肆的把自己灌醉,這三年多來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除了應酬平時甚少碰酒,可這個晚上他無法不把自己灌醉。 次日醒來,他整個人狀態都很不好,但他還是堅持陪jiejie一起去掃墓。 張凱跟滕左也跟著他們姐弟兩一起去,一個給當司機,一個當陪聊,去的路上除了陸瑾琨一直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他們三人聊的熱火朝天。 這次滕左跟張凱都陪著他們姐弟兩回來,一是回來給他們父母掃墓,二是在桐城有一個大項目要參與投標,所以他們都一塊過來,今天的行程便是陪他們姐弟兩掃墓。 四個人跟出來踏青似的,到了墓園便悠悠的往山上走。 陸筱突然問陸瑾琨,“我不在國內那幾年,你都有來嗎?” “有,每年張凱都陪著我,不信你問他?!标戣f。 張凱在一旁,笑道:“不然我這路也不會這么熟?!?/br> “那程笙跟你一起來過嗎?”陸筱又問。 呃! 滕左跟張凱一聽這名字都一愣。 這名字在陸瑾琨這,現在就是禁忌。 “沒有?!标戣氐暮芎啙?。 陸筱聽出他語氣有點不對,不由回眸看他一眼,見他眉心微攏,臉色也不好,好像從昨天中午他碰到程笙之后,這臉色好像就一直沒有好過,莫非他還愛著人家? 陸筱朝滕左使了個眼色,讓他跟張凱先上去,她放慢腳步,走到陸瑾琨身邊,低聲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看你這一路都沒說兩句話?!?/br> 陸瑾琨側目與她對視了一眼,淡笑:“我能有什么心事?!?/br> “你別裝了?!标戵阃缴峡?,一邊說:“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我看你臉色就一直不好,是不是……還愛著程笙?”話落,她又轉目看著他。 陸瑾琨雙手叉腰,輕嘆氣,瞇著眼望著天際,“愛著又能怎么樣?!?/br> 陸筱聽這話眉頭微蹙,她真的沒想到他會愛的那么深,這都離了三年多了,竟還沒有放下,難怪許漫麗會說他是個空心人,眼里只有工作根本就沒有女人,原來是心早滿了,已空不出位給別人。 “別用這種心疼的眼神看我,”陸瑾琨抬手輕搭在她肩上,“我很好,別瞎想?!?/br> 陸筱看著他,輕嘆了口氣,她了解他,多說無益,除非他自己想重新開始,別人說再多也沒用。 陸瑾琨就喜歡他姐這一點,從來不啰嗦嘮叨,知道他想要什么或不想要什么都不是她所能左右的,因此很多事他也愿意說給她聽。 …… 三年多沒有掃的墓,雜草縱生,長的整個墳頭都是。 當年陳素芬離世的時候姐弟兩都還是學生,根本就沒有錢給她厚葬,墓地選的也是郊區比較遠的山頭,最樸素的土葬。陸瑾琨回國后原本是想把母親的墓地重新修整一下,可陸筱說這墓不能隨便修,得找人懂風水的看一看,當時他覺得jiejie有點迷信,后面他一問,在桐城這邊還真的有這個講究,便讓人找了個風水先生看了看,也不知道風水先生怎么看的,最后說這墓最好先別修,等他有子嗣的時候才能修,能福則后代。 于是,這墓就一直沒修整,每年掃墓的時候就比較費點勁,要把墳頭跟周邊一圈的雜草除干凈,不過這事陸瑾琨倒是從來不覺的麻煩,反而覺得這才叫做掃墓。 三個男人干活倒是也利落,不到半小時,便把雜草清除干靜,隨后由他們姐弟倆親手給墳頭添土。 祭拜完,四個人在陰涼處乘涼了一會,這才下山。 回到酒店,四個人都聚集在陸瑾琨房間里,開始準備第二天重大項目竟標資料,一直忙到深夜十二點多,這才把所有能想到的問題,都給它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