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瑤光_分節閱讀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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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瑤光又來念叨,“師父,你看七師叔給我的泥人,捏的是他自己,七師叔真是的,也不知道給大家都捏上一個……” 俞岱巖依舊沉默,心里卻想:“七弟就喜歡這些哄孩子的東西,不過這東西只怕是山下集市買來的,這笨孩子難不成還以為七弟親手捏的,他可不會捏?!?/br> “開陽今天爬樹,找到一窩的鳥蛋,我都搶過來了,全都給師父做蛋羹吃?!爆幑庥懞玫恼f。 俞岱巖想說自己不吃,又不想和瑤光說話,只能又一次扭過臉去,覺得這笨孩子打著自己的名號搶人家的鳥蛋,實在有些丟人。 “今天玉衡又來找我玩了,開陽還責怪我不和大家玩,但我是大人了,得照顧師父呢……”瑤光絮絮叨叨的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要和他們一起玩……” 俞岱巖忍不住,眼珠微微轉動了一瞬,瑤光那五短身材頓時就入了他的眼睛里,有心嘲笑他那句‘不是小孩子了’,可又怕自己開了口就更加沒辦法拒絕瑤光,于是,依舊擺著冷臉沉默。 偏偏瑤光一點都不怕他這樣的冷臉,繼續笑著說:“六師叔前陣子在后山看見猴子了,四師叔最近好像要下山辦事,七師叔每天都特別努力的練武……” 俞岱巖靜靜的聽著,他現在渾身動彈不得,每日只能在屋子里,著實憋悶,雖有時想趕走瑤光,可有時又覺得有這么個人在自己耳邊念念叨叨也好,讓他感覺自己還是武當山的一員,而不是被遺忘在角落里。 就這樣一日又一日,某天,瑤光突然說道:“師父,我今天看玉虛子師兄開始教大家練武當長拳,師父你什么時候也教教我?” 俞岱巖的傷口最近剛好愈合期,痛癢難受,心頭煩躁,聽到這句話,終于忍不住半是自嘲,半是勸誡的說道:“我廢人一個,可教不了你,你還是趁早改投名師吧?!?/br> 話一落,瑤光就哭了出來,“師父才不是廢人……我一定找到藥治好師父……師父才不是廢人……” 俞岱巖見他替自己哭的傷心,心也有些軟,但他想著自己如今的模樣,收了徒弟的話,這徒弟的作用也不過是用來照顧自己,自己癱瘓在床,以后的生活恐怕都不能自理了,待到日后還不拖累死自己的徒弟。這笨孩子看著天性純良,只因自己在他幼時順手那么一救,就一門心思的報恩,這心意實在難得,可若自己真就收下他,那就是耽誤他一生了。 想到這里,俞岱巖咬緊牙關,就是不開口安慰,只冷著臉望著天花板,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 瑤光哭了一場,自覺沒趣,又抽噎了幾聲,幫俞岱巖擦擦臉擦擦手,又拿掃帚掃掃地,偷眼看了好幾眼,俞岱巖依舊冷冷的望著天花板,就是不看他,最后只能垂頭喪氣的像只斗敗了的小貓一樣離開了。 俞岱巖見他出門,才緩緩放松下來,心里傷痛,卻只能忍下來。 本以為瑤光就此不再出現,誰知,第二天,這孩子又沒事人一般出現了,又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念叨起來。 如此再三, 俞岱巖想盡各種辦法,想讓他知難而退,有一次甚至控制不住生理情況,來不及叫人,就尿了一床,羞憤欲死。 可瑤光卻完全不以為意,神態自然的拿著帕子幫他清理,就是因為力氣不夠,沒辦法把俞岱巖抱起,就偷偷叫了人來,怕俞岱巖尷尬,還紅著臉說自己不小心睡著把師父的床尿了,被大家一陣取笑。 這個笨笨的小孩子趴在俞岱巖身旁,小小的身子因幼時營養沒跟上,顯得并不是多么的健康,他軟軟的小rou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唇靠近耳朵,小聲小聲的說:“師父,別擔心,徒弟會快快長大,然后照顧你保護你?!?/br> 俞三俠一生行俠仗義,豪氣干云,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直白的說要照顧他保護他,眼眶一酸,幾欲落淚,又忍住,只閉了雙目,不發一言。 俞岱巖似乎知道,自己無論采取什么行動都趕不走這孩子,最后只能認命的看他每天來來去去。 而且,自那天之后,這孩子似乎更加注意自己的飲食,察言觀色的一發現自己臉色有不對,就輕聲問出來,無論是拿恭桶還是一些簡單的清理,從不假手于人。 也許是習慣,也許是瑤光實在太小,讓人升不起戒心來,俞岱巖雖然對自己的現況依舊痛苦不滿,但不知不覺之間,卻也接受了這個小孩子的照顧,盡管這個小孩子多數時間力不從心,可他知冷知熱,又體貼知人意,無數次避免了俞岱巖的尷尬場面。 就算是嘴上還不承認這個弟子,他心里隱隱也是認可了。 又隔了一段時日,俞岱巖的傷勢已經穩定,除了不能動彈外,生命基本無憂了,瑤光又一次嘮嘮叨叨的說起大家的事情,順口道:“師父,五師叔自從去了臨安,一直沒回來,太師父還有大家都很擔心他呢?!?/br> 俞岱巖心中痛苦,心想:“五弟因我遠行,可千萬不要出什么岔子,反正我現在廢人一個,報不報仇的,全沒兄弟重要?!?/br> 他猶豫再三,第一次開口吩咐道:“你去幫我叫你六師叔來?!?/br> 瑤光眼睛頓時一亮,“六師叔?師父,這是承認我了?” 俞岱巖自悔失言,又一次閉嘴不言。 瑤光歡喜的蹦起來,也不管這個嘴硬的師父還說不說話,轉身忙去找殷梨亭了。 在他身后,俞岱巖不禁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瑤光尋了殷梨亭來,俞岱巖張口就問道:“五弟外出至今,可知他何時歸來?” 殷梨亭一怔,這些天俞岱巖除了那日為寬慰大家,說了句不再尋死的承諾外,就是提了提拒絕收徒的意愿,之后,就再沒發過一言。沒想到,如今開口,問的卻偏偏又是一樁為難的事情。 五俠張翠山多日下山未歸,武當早派人前去查看,王盤山大會死傷無數,張翠山也失了蹤跡,這事早就傳回武當,眾師兄弟皆知,只都瞞著俞岱巖,怕他擔心。 “五哥自然還在外行俠仗義,想必過些時日就該回來了……三哥怎么想起問這個?可是聽人亂說了什么?”殷梨亭搪塞的小聲說著,他不擅說謊話,面上自然就流露出些許。 瑤光聽到這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面上帶出了幾分懊惱。 其實,若論誰最清楚張翠山的下落,整個武當山也沒有他知道的清楚,正因為知道張翠山沒什么事情,所謂的失蹤不過是和自家媳婦流浪海外,雙宿雙棲去了……所以,瑤光心中不怎么擔心,自然也不會有什么警惕心,才會沒心沒肺的把這件事隨口說了出來,如今看來,他頓時大為懊悔,自己既然沒辦法說出張翠山失蹤的真相,偏偏又提起這件事,肯定又惹得師父擔心了。 果然,殷梨亭的話,俞岱巖是半點不相信的,他冷笑一聲,開口道:“六弟,你是看三哥殘廢了,幫不上什么忙,就什么都不告訴我了?” 殷梨亭頓時慌了,哪還敢說什么謊話,一連聲的解釋,“三哥,我不是,我只是……我告訴你還不行嗎?五哥他去王盤山……” 瑤光看著這一幕,終于明白為什么俞岱巖讓他去獨獨把殷梨亭叫來,沒叫別的師叔師伯。 原來六師叔這么不經嚇唬,師父就那么稍稍威脅了幾句話,就讓他把五師叔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全說了出來。 也是六師叔實誠,若是換了別人,哪怕是最小的七師叔莫聲谷,只怕現在還扯著謊呢。 他這邊琢磨著,那邊卻已經說完。 殷梨亭本就性格偏弱,這些天,先是三哥重傷,緊接著就是五哥失蹤,早就心里飽受煎熬,如今雖是被逼把事情說出來,可有時候人傾訴一下,反而讓緊繃的情緒好受些,他面上雖還有些忐忑,可比之剛才一副重壓在身的樣子總算好了許多。 俞岱巖聽了這消息,久久不語。 殷梨亭低聲哽咽道:“三哥你莫怪我們瞞著你,如今你……五哥又不見蹤影,我們大家都怕你傷神擔心,你這傷勢剛好一點,如何能勞神費……” “行了?!庇後穾r喝止道,“六弟你不用多說,兄弟們的情意我豈能不知,但五弟下落不明,你們瞞著我又能瞞到幾時,時間長了,我若胡思亂想,豈不更加傷神?如今……” 他沉默了一下,方才艱澀道:“如今我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在這里……幫五弟祈福,你們若是找到了,就給我個消息,也好讓我放心……日后,江湖行走,你們多多注意安全……師父畢竟年紀大了……” 殷梨亭聽得此話,本來在眼睛里打轉的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他轉頭掩面道:“是,三哥,你放心,我定把五哥平平安安的找回來,日后也要好好孝順師父?!?/br> 瑤光見他們師兄弟如生離死別一般,又是心酸又是惱怒,實在忍不住開口叫嚷道:“六師叔你快出去,沒事就過來招我師父難受,我師父現在雖然病了,過陣子等我去尋到靈藥,自然而然就好了,有這哭的功夫,你不如多去找找五師叔?!?/br> 俞岱巖明明是重傷,偏被他說成是生病,明明還是個嬌弱的孩子,可口氣又是這般大,仿佛那靈藥遍地都是,只能他去撿一般容易。 殷梨亭性格溫和,被他斥責了,也不計較,雖不信什么靈藥的說法,但聽他這么一說,也覺得自己糊涂,三哥如今命找回來了,傷總有治好的希望,一日不行就兩日,兩日不行就三日,總有一天,定能尋訪名醫,將三哥救回來,自己又何必在此說些喪氣話。 他這樣想了,便含淚笑道:“瑤光說的對,是我錯了,三哥你莫灰心喪氣,武林中奇人甚多,我們多多努力,爭取不用瑤光出馬,就把三哥治好?!?/br> 俞岱巖心中不抱什么希望,但也不愿意讓兄弟好意白費,便道:“那三哥就等著你們來救?!?/br> 殷梨亭又略坐了一會兒才離去。 瑤光依舊乖乖的坐在床邊,見殷梨亭走遠,忙湊過去說,“師父,你別擔心五師叔,他沒事的,我感覺的到……你不知道,那會兒你受傷,我就感覺你不太好,才鬧了太師傅,讓五師叔和七師叔去接你的,現在我覺得五師叔好好的,就是一時半會兒的回不來,真的,你放心,沒事的?!?/br> 俞岱巖眉頭微微一動,瑤光這事他早聽師父張真人提過那么一句,只說是‘要不是瑤光那孩子鬧著擔心,翠山和聲谷也不會趕過去,可見你們是有師徒緣分的’,又聽幾位師兄弟愧疚的說過‘當初若是早信了小瑤光,沒準就能救回三哥’。 若是一個人說,或許是哄人的,可這好幾個人都這么說,便不能不信了。 半響,俞岱巖方低聲問道,“你說你五師叔沒事?” 瑤光忙點頭,“對的對的,我感覺到五師叔沒事,就是離大家好遠好遠,一時半會兒回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