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老太太的別樣生活_分節閱讀_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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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父親還在衙門嗎?”賈瑚找了一圈,沒看到父親,就只好發問了。 屋子里眾人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卻沒人輕易開口。 紅葉見狀,笑道:“好了好了,你爹出外勤了,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想必一時半會回不來?!?/br> “你在你二姑母那里不是和你姑父一起給你爹寫了一封信么?一事不煩二主,皇上和刑部尚書就派你爹和右侍郎一起去萬州查案了?!币妼O子還是一臉懵,紅葉說得詳細點。 賈瑚果然大吃一驚:“真有問題?我只是見那個罪犯不像是連殺自己全家包括父母在內的窮兇極惡的兇徒,與二姑父談起時,二姑父也頗有懷疑,這才建議直接送往京城?!?/br> 屋子里大家齊齊點頭,紅葉又道:“有問題,有大問題,起初暗處的人可能不知道是送往京城,是以前面一段路程頗為安全,快到京城,卻冒出一大批黑衣人追殺,幸好軍校一眾教官帶著璉兒他們在山林演練誤打誤撞救了他們,否則那七八個衙役連帶著驛站的人全都會被殺?!?/br> 這就打開了話匣子,大家爭先說起了那段驚奇的過程。 “那父親會不會有危險?天子腳下就敢鋌而走險,可見這事有多大!”賈瑚沒想到這事會這么兇險,暗處的人竟然敢上京劫殺,只怕朝廷下去的欽差也未必放在眼里。 —————— 危險?怎么會沒有危險?初次進入萬州的地界,越往西山多,林子密集,賈赦一行人不熟悉地形,迷了路,兩個衙役去前方探道,其余人都在一處開闊之地歇息。 兩刻鐘的樣子,探道的兩個衙役回來,說前方有一道狹窄的山道,過去就是一個村莊,到下面再去問路。 一行人立即啟程,打算下山尋找住宿,錯過時間就只能露宿野外了。 山道有點狹窄,不知怎么的,看到這猶如一線天的山道,賈赦撫著胸口掛著的荷包,心里直發毛,荷包里是臨行前母親給的平安符,他立時馭馬停住,引得一行人都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就這么片刻的工夫,一陣轟隆聲由遠及近地傳下來,眾人抬頭一看,就見峭壁兩側正在往下掉滾石。 一行人被驚得立即快速往后退,片刻后就見滾石滾入山道,這會山道里就算是百獸之王也被砸得稀巴爛,何況賈赦眾人不過是區區rou體之身! 右侍郎和賈赦還有另外三個主事頓時臉沉如鍋,這幕后之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剛才他們要是進了山道這會可就真是一死,看來事情真相比賈赦他們想得更嚴重! 這邊四五個衙役立即往兩側山坡查看,只是他們上去時,山頂早已經沒有人,不過滾石是不是人為的,痕跡很明顯。 “三位大人,現在怎么辦?”是人否怕死,這會大家一陣后怕。 右侍郎咬緊牙關:“本官一定追查到底,想要我們的命,沒那么容易?!?/br> 接下來倒是沒有任何問題,一行人快速過了山道,到山下找了一戶人家投宿。整個晚上大家都警惕著心,總算平安到天亮。 之后,右侍郎做決定,一行人先找到留守萬州軍營,拿圣旨提了五千兵丁,帶頭的是五品將軍田大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萬州,聲勢浩大,讓萬州城所有百姓側目,再聽說欽差是來查白家血案的,被知府周大人判定為殺害全家的白和安似乎不是真正的兇手。 一時間,百姓群情激憤,賈赦等人走訪下來,從親戚鄰居那里得知,白和安是一個孝順父母,照顧妻兒的好男人。 入夜,賈赦和右侍郎、三位主事一起探討,交流彼此獲得的信息。 “白家是萬州城有名的大戶,歷來與官府的關系都非常好,白老爺夫妻相敬如賓,有幾個侍妾,也不影響夫妻之間的感情,白家三個兒子都是嫡出,白和安處于老二的位置,上有兄長,下有弟弟,被父母忽視一點也不為過,但是白和安也說了,他并不記恨父母的這點偏心,何況父母給他的已經夠多了,他比不上兄長能撐得起家業,也比不上弟弟會讀書,但是他很知足,父母在上,妻兒在下,他的日子過得很好,沒有怨恨父母和兄長,更不會弒父弒母?!?/br> 賈赦接著右侍郎的話:“白和安說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那天白家大爺宴請賓客,讓兩個弟弟作陪,白和安原本是萬陪妻兒回娘家老家參加姨媽家的喜事,不得已就讓妻兒回娘家,他留在家作陪?!?/br> “白和安的妻兒我們已經從牢里調出來單獨看押,現在白家還活著的人就只有白和安一家三口和白三爺不足一歲的幼兒,白老爺夫婦、白大爺夫婦加一兒一女,白三爺夫婦在那場宴飲下全都被斧頭砍死。兇器斧頭就是白家廚房劈柴的,就是桌子上一把,很沉重,足足有一兩百斤?!?/br> “斧頭很重,我詢問過白家的一些下人,平時劈柴的是一叫憨強的高壯漢子,他有一大把力氣,白家上下只有他使得動鐵斧?!?/br> “這鐵斧要我們兩三個人才使得動……白和安雖然看起來壯實,但是他是白家的少爺,從不做笨重活,是使不動鐵斧的?!?/br> “但是白家血案發生后,鐵斧就在他手上,四鄰街坊都看到大開的白家,前廳血腥彌漫,白和安醉倒在現場,手上拿著鐵斧,人證物證全在?!?/br> “這場血案牽動整個萬州城,官府在群情激憤、高壓之下,十天后以白和安醉酒發狂喪心病狂地殺害父母、兄長、弟弟一家為由,判了死刑,打算刑部批文下來就執行?!?/br> “但是白和安說那天他和白三爺都喝得爛醉如泥,他平時酒品非常好,絕對不會發狂或者突然發病,還有他也說了他雙手拿得起鐵斧,但是一手絕對使不動鐵斧,更不可能還能使得輕輕松松?!?/br> “倒是那個憨強……只是有許多人作證,那一天他和平時來往的朋友在酒樓喝酒,酒樓的掌柜小二都可以作證?!?/br> “白家大爺和知府關系特別好,我們去問周知府,周知府可謂痛不欲生,他也承認,這案子急了點,但是人證物證都在,他沒有罔顧律法?!?/br> “周知府年過五十,與白家老爺年齡相當,但是卻是白大爺的忘年交。周知府是十二前升為知府的,當時恰好是考核之期,周知府為萬州管轄下的一縣縣令,是因為繳了一突然流竄出來的匪患,才升至知府位置。到任以后,周知府宴請萬州城所有大戶,在酒席上與白家大爺一見如故,于是成為了忘年交?!?/br> “白和安妻子鄒氏承認,是她使了所有錢財打通府衙大牢衙役關系,也是娘家鄒家合力一起把白和安弄出大牢,讓白和安逃走的,白和安原本也是要上京鳴冤?!?/br> “白大爺宴請賓客,等未時左右街坊四鄰都看到白大爺親自送了三個客人出來,在門口說了好些話,然后白家關了門,不到半個時辰,白家下人開了大門,驚慌失措地大喊:“殺人啦!”,然后街坊鄰居涌進去,被嚇得又跑出去了,接著官府介入,白和安被冷水潑醒,立即被扣押在府衙大牢?!?/br> “那三個客人我們也去問話了,他們是白家在商業上的合作伙伴,這次是打算四家一起包一片山頭種植藥材,從事藥材生意。之前只有白家在倒賣藥材,沒有生產地,想從根上解決進藥難的問題?!?/br> “現在白家主人都死了,白和安不知道為何父母、兄長弟弟一家全都被人殺死,還是以那般殘忍的方式。如果真不是白和安突然失去神志殺害親人,那么白家這下人就在說謊?!?/br> “所謂的人證其實算不上人證,因為街坊四鄰只是看到最后的結果,沒有看到白和安殺人的過程。物證也不可能自己飛到白和安手里,那么就是真正的兇手殺人之后把鐵斧放到白和安手里的?!?/br> “但是,原因么?誰與白家有這般深仇大恨?” “白家下人也都詢問過了,客人走之后,白大爺回到前廳,白二爺白三爺醉酒趴在桌子上,白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偏廳吩咐下人收拾桌子,不過一會,白家大爺就把所有下人遣走了,不知道什么事情,大太太和三太太領著大少爺三少爺在偏廳侯著。不到一刻鐘,在二門處幾個下人覺得里面太安靜了,喚了幾聲沒人應,就大著膽子進入看一看,然后就看到偏廳大太太三太太和大少爺三少爺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前廳的門大開,白大爺白三爺也是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白和安渾身是血、手里拿著鐵斧癱坐在門坎上,鐵斧上也全是血?!?/br> “這可就蹊蹺了,就算被殺,白大爺和大太太三太太等人是清醒的,怎么不知道叫一聲?這人臨死前,怎么也得掙扎一下吧?這無聲無息的,實在是費解?!?/br> 賈赦一眾人商討許久,疑點有兩條,一是白大爺為何把下人遣出去?二是為何人被殺,活人卻不叫一聲?把疑點一條條理出來,再分頭查探。 這是查探五天的結果,也不是毫無頭緒。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范了案,總會查出來的。 第215章 棘手問題 “放心,你爹謹慎,不會有事的,就算遇上什么事情,總能化險為夷?!奔t葉說道,她從蓮華那里拿來的警示符,當著平安符親自給賈赦帶上的,蓮華出手必定不是凡品,賈赦絕對不會有事的。 萬州離著京城太遠,賈赦一行人緊趕慢趕,快馬加鞭也要二十天才能到達萬州,在萬州的進展如何,他們沒法及時知道。 考慮到父親的安危,賈瑚后悔多那么一句嘴,人總是這般,牽扯上自己關心的人,什么原則什么好心有時候都會拋至一邊。 賈瑚的神色頓時有些不好,紅葉好笑道:“你別自責,你放心,你爹還是有幾分小聰明,不會出事的?!?/br> 賈瑚勉強一笑,又看到二叔、母親弟弟meimei、懷孕的二嬸,收斂好情緒,接下來一家人才是其樂融融。 亥時過,夜已深,這場歡聚結束,紅葉沒留賈瑚,知道無論她怎么說,他都不會開懷,直到賈赦回來才行。 翌日,賈珠有課,珊姐兒是在家上課,比較隨意,是以珊姐兒陪著賈瑚一起去的張家。 看到大外孫回來,張老夫人可謂熱淚盈眶。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趕緊相看親事?!?/br> 賈瑚頓時哭笑不得,不住地安慰外祖母:“外祖母,您外孫這么優秀,何愁取不到妻子?您放寬心,孫兒近幾年不會再外出,打算靜下心來好好讀書,三十一年的科舉,一定考中頭三甲,讓您老人家臉上有光!” 張老夫人被逗得笑個不停,大外孫說話真好聽,給她長面子?她老了,就想看到外孫子生幾個大胖小子,家里和和美/美就好。 張老太爺看在出去走了一圈的大外孫,成長很大,很欣慰。 “回來了,就沉下心來好好讀書?!?/br> 賈瑚傾身一禮:“外祖父說得是,外孫警記在心?!?/br> 說到賈赦,賈瑚的反應沒有逃脫外祖父的眼神。 “你別太擔心你爹,你爹別的本事沒有,保命的本事還是有的?!闭f到女婿,張老太爺話就多了。 賈瑚點了點頭,認真聽著外祖父講話,他不知道一個父親應當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從小父親就特別關心他,他獲得了父母全部的關注。 有人說記憶會減退,但是于他而言,六歲之前有關于父母的記憶卻格外地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