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_分節閱讀_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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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一豐從驚愕狀態中活轉過來,情緒一下被點燃了:“不是我認為,他就是殺人兇手!就是變態!” 確實夠變態的。資料上顯示,卓甜報案后葉深根本沒有逃跑,警方破門而入的時候,他就衣著鮮亮地坐在窗邊。滿地都是血,滿身也是血,只有月光皎潔如初,傾灑在他的長發上,他無比陶醉地撫摸觀賞著手中一塊血淋淋的人皮,不慌不忙面對所有拿槍對著他的公安,微笑著說,我等你們很久了。 他的家中找出不止一塊人類的皮膚組織,他像是具有某種邪惡的收藏癖。 而他被抓時手上拿著的那塊,正是卓甜的皮膚。 葉深對其余的人皮沒作任何交待,卻對兩樁案子供認不諱。他承認自己是十多年前一場滅門血案的兇手,也承認自己殺害了年輕女孩卓甜。 經調查,他的確少年時就與被滅門的那家人毗鄰而居,而那場滅門案的相關細節他都能復述得毫厘不差,甚至其中一些連承辦警官都說不了那么詳細。而現場搜出了兇器,刀柄上清清楚楚只有他一個人的指紋,口供物證俱在,案子破得非常輕松。 沈流飛問對方:“你們見過面嗎?” 臧一豐回答:“我沒見過他,他也不認識我。但是阿甜那陣子跟失心瘋般對他著了迷,每天都會跟我說起她認識了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我偷偷跟蹤過她幾次,才見到了葉深?!?/br> “有魅力?”聽來不止是出眾皮相帶來的魅力,沈流飛問,“怎么說?!?/br> “阿甜說他不愛女人卻非常敬重女人,他說女人是美,是善,是孕育果實的春之花,他說只是有些女人對自己的能力毫不自知,任憑自己深陷暴力或者毒品而不敢反抗、不懂逃脫,他還大言不慚地說他要拯救這些女人,釋放她們與生俱來的善與美,阿甜完全被這種莫名其妙的邏輯給迷倒了,甚至還想過要跟我分手,哪知道這人根本就是一個變態!” 沈流飛陷入沉思,謝嵐山破案時偶或冒出的“以惡制惡”的邏輯,似乎有了出處。 “我出獄以后就去打聽葉深的下落,說他已經被槍斃了,而且槍斃前自愿將遺體捐獻給醫療衛生單位。他本來就是孤兒,也沒個家屬收殮尸體,我也一直就以為他是真的被槍斃了,沒想到某天居然讓我在新聞里看到了他,好像是破獲了一個游艇綁架案、救了一船的女高中生……我本來以為只是長得相像,畢竟中國十幾億人口,億萬挑一的概率還是有可能的。但當我不放心前來確認,與他親眼打個照面之后,我就確認了,他就是那個十四歲就犯下殺人血案的變態,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這雙眼睛,那么傲慢,那么輕佻……” 這話沈流飛表示同意。血海深仇使人目光鋒銳,嗅覺靈敏,他也是第一眼就從謝嵐山的眼睛里發現了一絲葉深的痕跡,那種睥睨眾生的傲慢與游戲人間的輕佻,舍他其誰。 “后來我就留在了漢海,故意在市局附近犯點小事兒,就為了被逮進去,可以近距離地跟他接觸來佐證我的判斷。結果沒多久他就被通緝了,我在市局的拘留室幾進幾出,都跟里頭那個小梁警官混熟了,隱約聽他提過一句‘記憶移植’,至此我完全確定了,我一開始的判斷沒有出錯,這人就是葉深?!闭f到這里,臧一豐痛苦地掩面而泣,“憑什么讓一個血債累累的殺人犯獲得重生的機會?還搖身一變成了人民英雄?我的阿甜呢,我的阿甜孤零零地躺在地下,都不知道被他棄尸在了哪里……” 沈流飛對這男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待他發xiele個酣暢淋漓,才淡聲說:“卓甜報警后當地公安迅速出警,葉深并沒有足夠多的處理尸體的時間,而后警方找遍了他家附近所有可能的棄尸地,都一無所獲。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卓甜并不是被殺害后碎尸棄尸,而是她自己離開了?” “怎么可能?”臧一豐紅著眼睛嘶吼,“就算一開始要躲藏,要逃命,可后來警察都來了她為什么還要一個人悶聲不響地離開?” “這就要問你了?”沈流飛以一雙銳利眼睛攫住對方,“卓甜她……吸毒么?” “她、她不吸毒!”臧一豐一驚,慌忙否認。 “我托人查過你的資料,我這兒掌握的信息甚至比警方更多,你們同居這么長時間,你既販又吸,卓甜她是不是也跟著你一起吸毒?” “是又怎么樣!”臧一豐見狡賴不得,索性承認,“癮君子就活該被殺嗎?” “因為那個時候你已經因為販毒被警方控制了,你沒有供出你的女朋友,不表示警方不會追查到她的身上。我有一個推測,她因為也參與了販毒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在警方面前露面,只能選擇報案后失蹤?!?/br> 臧一豐下意識地就要維護卓甜,惡聲惡氣地說:“你這個推測毫無根據!你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沈流飛說:“我的根據是卓甜的尸體已經找到了。不在葉深所在的城市,而是在千里之外的泰緬邊境。她被棄尸在一個萬人坑里,里面所有的女性尸體都是那里紅燈區的妓女,那些年輕女性或是被拐賣的、或是因為某些原因自己出賣自己……” 臧一豐的神色明顯變得古怪,他一口接連一口地空咽著唾沫,眼珠左右胡亂瞥動。這種負面的、微妙的表情變化沒有逃過沈流飛的眼睛。 沈流飛微瞇了眼睛,循著自己的思路接著問下去:“既然你們是一對毒鴛鴦,那你們是否曾經討論過,迫于毒資壓力與國內越來越嚴峻的緝毒環境,或許可以去金三角那邊以販養吸?” 像被一口唾沫哽住了喉嚨,臧一豐極,最后才嘆了口氣,十分黯然地點了點頭:“出事之前,我們確實這么商量過?!?/br> 很快他又一次拔高音量,憤怒地揮拳咆哮:“那又怎么樣?就算阿甜最后是死在了緬甸,也不表示他可以對她施虐,他為什么放了她那么多血,他為什么剝了她一塊皮膚?他為什么又要承認自己殺人呢?你能想象這個變態是多么狂妄自大么,警察來了他都沒有逃跑,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既然卓甜不曾死在他的手上,葉深又為什么要承擔下不是他所為的這起命案呢? 沈流飛思索良久也沒有找到合情合理的答案,臧一豐的困惑也是他的困惑,許久他才慢慢開口:“我想他可能并沒有殺害那些被他剝下一塊皮膚的女人,他真正的目的是拯救她們。如果卓甜沒有在金三角出賣自己,興許她跟第一起滅門案里那個失蹤的、常年遭遇暴力與侮辱卻不敢反抗的年輕母親一樣,現在還好端端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br> 臧一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憑什么那么確信?” 沈流飛平靜注視著對方:“就憑我就是那起滅門案的幸存者,我是那個年輕母親的兒子?!?/br> 臧一豐保持著瞠目結舌、手抖體僵的姿態良久未變,最終連他自己都糊涂了,只是反復低低自語:“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信就帶我去找到他,我來證明給你看?!?/br> 臧一豐最后表示,謝嵐山為了找穆昆復仇,跟我一個叫阿夏的老相好有過聯系。阿夏跟T姐混過,對那邊販毒吸毒人員的情況還算了解,他可以問問她,謝嵐山可能的藏身之處。 第163章夜幕之絆(6) 黃昏向晚時分,謝嵐山獨自坐在飯桌前,桌上空無一物,沒一盤菜沒一杯水,桌角被磨損出歲月的斑駁痕跡,桌形四四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