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綠帽[快穿]_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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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張彥抬起頭,看向天幕中少數幾顆沒有被遮擋住的星星。 城中的大夫在前兩日已經成功地配制出了極有可能起效的藥方,接下來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服了藥的人的后續反應了。 百里將軍離開也已經有月余了,想來只需再過上兩日,就能回返程歸來——眼前的終點,已經如此觸手可及。 他們所需要的,只是多一點時間——只需要多一點時間—— “張大人,”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張彥的思緒,然而,他還來不及轉過頭去看一眼身后的人,就感到冰冷的刀刃貼上了特的脖頸,“……我們也是逼不得已?!?/br> 對方說話的聲音帶著一絲抑制不住的顫抖,顯然并不擅長做這種事,拿著刀的手也僵硬得可怕,整個人如同一觸即斷的弦,緊繃到了極致。 可張彥所在意的,卻并不是這一點。 “‘我們’?”將剛才聽到的話語中的詞匯重復了一遍,張彥側過頭,朝那些一個個從陰影當中走出來的人看過去。 這些人當中有老人也有小孩,足足有十數人之多,有不少有至親躺在糧倉中的張彥面熟之人,昨天抱著孩子的那個婦人赫然也在其中。 人性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善良得出人意料,有的時候,卻又自私得令人害怕。 看著人群中一個早先主動前往糧倉,去給那兒的大夫打下手的男子,張彥忍不住笑出聲來。 現實,果然要比書上寫的,要復雜得多,復雜的……他都快要弄不明白了。 大概他真的,不是那種能夠學以致用的聰明人吧。 被張彥的反應給弄得一驚,挾持著他的人下意識地將手里的匕首朝他的脖子貼近了些許,鋒利的刀刃刺破了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滑落了下來,很快就被冰涼的風帶走了溫度,只余刺骨的冷。 “你笑什么?”終于有人忍不住發問,那不敢和張彥對視的模樣,看著有種顯而易見的心虛。 “沒什么,”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聲,張彥搖了搖頭,渾不在意脖子上架著的刀子的樣子,“就是覺得好笑罷了,”他問,“你們想要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身后的人只推著他往前走去。 這么一大幫子人,在夜色的籠罩下行走,竟沒能發出一點聲音,著實令人感到驚訝。 張彥甚至都不用去猜,都能知道這些人的目的地。 看著前邊那幾個由于眼前的狀況而有些發懵的守衛,張彥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揚了揚,又無端地想笑了。 這些人想來是謀劃了許久了,就連守城門的人何時最少,都摸得一清二楚。 “對不起,”許是覺得自己的這番作為確實有些過分,挾持著張彥的人低聲說了一句,“我們只是……想要活下去?!?/br> 說完之后,也不等張彥回應,他就用力地推著張彥往前走了一步,高聲喊道:“趕緊打開城門!不然我就殺了他!” 被推著往前走了一步,張彥的眼中浮現出些微茫然的神色。 想要……活下去嗎? 多么簡單而純粹的理由,簡單到張彥都想不出什么反駁的內容來。 糧倉里那些全身潰爛的病人,城中那些忙碌的大夫,衙門中的那些官差,乃至天底下千千萬萬的人,又有哪個,不是為了這個理由,而在不斷地掙扎呢? 僅僅是為了不讓自己死去,也……不讓別人死去。 和那幾個不知道該怎么做,緊張地看過來的守衛對視了片刻,張彥忽地彎起唇角,朝他們露出了一個安撫似的笑容。 “書上說……”抬起手握住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張彥緩慢地說道,“為官者,”一點點地收緊了手指,任由那森冷的刀刃割破自己的掌心,他的語氣依舊不急不緩的,“當以民為天——” 他終于,還是在那上面,找到了自己追尋已久的東西。 沒有去理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而顯得有些愣怔的人,張彥猛地將手中的刀子往邊上一扯,面上的神色倏地變得冷厲了起來:“死都不許給我打開城門!” 被張彥的話一震,原本有些猶豫的五人神情一凜,驀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一同擋在了城門前。隨即,一聲尖利的哨聲響徹了夜空。 “你還愣著干什么?!快殺了他!”一個明顯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他這是要拖著我們一起死??!” 張彥轉過頭,想要看一看這熟悉的聲音屬于誰,可還不等他看清說話之人的面容,就感到后心一涼,一小截刀尖從他的胸前冒了出來。 他甚至都沒有感到有多疼,只是覺得抑制不住的冷,就好像全身的溫度和力氣,都從胸前的那一個小口子給流了出去,讓他連站都站不穩了。 “快點!其他人很快就會來了!”“想開城門只有現在!”“我才不要和那些病鬼死在一起!”“就五個人而已,我們十幾個人還打不過嗎?” 躺在地上,聽著那雜亂的說話聲,張彥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如果換了其他人在這里,應該會做得比他更好吧,他果然……不是當官的料啊。 但至少,他沒有讓這些人,在他的眼前打開城門。 聽到遠處應和一般響起的哨聲,張彥的嘴角彎了彎,最后還是沒能露出一個笑容。 一片雪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鼻尖上,融化成圓潤的水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只倏忽便不見了蹤影。 糧倉放置藥材的倉庫突然燃起了大火,映紅了大半個天空。季榆仰起頭,看著那紛紛揚揚飄下的雪,一時之間竟有種說不上來的恍惚。 他突然有點弄不清,這究竟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是只是人們所臆想出來的一個故事了。 真實與虛幻的所謂界限,到底在哪? 面頰上傳來的些微涼意讓他回過神來,他轉過身,看著身后等著自己指示的人,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你們帶人去城門那里,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去糧倉!” 這種時候,他所需要去的,自然該是曲長歌的身邊。 ——盡管按理來說,前者出事的后果,顯然要更為嚴重。 但身而為人,總是會有一些屬于自己的私心,不是嗎? 一只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季榆加快了腳下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