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綠帽[快穿]_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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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長歌閉著眼睛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只覺得那些微的困意一點點地彌漫了上來。 有腳步聲從遠處靠近, 曲長歌的手指顫了顫, 沒有睜開雙眼。 他這個地方雖不是鬧市,但來往的人也向來不少, 想來不會有什么人有那個膽子,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逞惡, 而若是來人是為他而來, 自會說明來意。 “曲大夫?”少年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曲長歌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并未作出任何回應。 這個人前些天和百里承一同離開之后,非但一連幾天都沒有露面,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要不是百里承的將軍府上一直風平浪靜的,他說不定都要以為對方出了什么岔子了。 按理來說,季榆既不是他的弟子,也算不上在他的醫館中做工, 他們兩人甚至連友人都算不上, 曲長歌不該太過在意那樣一個, 充其量只能說得上是賴在他的醫館當中的人, 可他卻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那個人會和百里承一起去做什么,對方和百里承在一起的時候,又會是什么模樣。 分明以往他的這個醫館里, 也都只有他一個人,但唯有這兩天,他感到這個地方安靜得有些過分。 有許多次,他在整理藥材整理到一半的時候,忽地抬起頭來,想要和本該在不遠處的人說上兩句話,最后卻只是對著空曠的屋子發愣。 曲長歌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養成一個習慣,竟然是這般簡單的事情,簡單到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習慣了另一個人的陪伴的。 當他需要某件東西的時候,總會有人及時地將其遞到他的手中;當他感到無聊時,總會有人恰到好處地挑起話題;就連他心情煩躁的時候,都會有人好似不經意一般地轉移他的注意力——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太過自然,以至于等到他察覺到的時候,早已將其當做了習以為常的事情。 或許,這才是他在發現季榆的心中,一直講百里承擺在最前頭的時候,胸中生起的那股焦躁的情緒的由來。 他……在嫉妒。 嫉妒這個少年的那份體貼與細心,并不獨屬于他,乃至對方對他的這一番態度,也只不過是因為他救了另外一個人一命,而非出于他自身。 曲長歌花費了不少的時間,才理清了自己這有些不恰當的情緒,可他仍舊不明白,自己究竟將季榆擺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在想清楚這些東西之后,又該如何繼續和這個小了自己許多歲的孩子相處。 在前兩日發現季榆沒有如以往一般,每天上午準時地出現在他的醫館外的時候,曲長歌的心中甚至是松了一口氣的,但是…… “曲大夫?”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少年又喊了一聲,只是聲音比起先前來,要輕了許多,像是擔心打擾了眼前的人的休息似的。 感受到身邊的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曲長歌的眉頭略微動了動,仍舊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來。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季榆,卻又做不到真的如自己之前所說的那樣,徹底地將這個人拒之門外——事實上,他連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有些不確定了。 “曲長歌?”邊上的少年似乎又靠近了些,遮擋住了從天空撒下來的些許陽光,那有意壓低的聲音落在曲長歌的耳朵里,竟帶起了幾分莫名的顫栗,“……長歌?” 身下的藤椅因被人按住而發出了細微的聲響,溫熱的吐息噴灑在曲長歌的面頰上,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清晰地傳入鼻間,曲長歌能夠想象出那個少年黑亮的雙眸中,倒映著自己容貌的模樣。 心臟陡地不受控制劇烈跳動起來,曲長歌的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好不容易才按捺下了在此時睜開眼睛的沖動。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敢去想自己在期待什么。 鼻尖似乎觸碰到了什么溫熱的事物,只輕輕一碰便分離了開去,快得仿佛錯覺。 失去了視覺的主導,身體的其他感官就變得更加敏銳起來。曲長歌能夠感受到面前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嗅到對方身上的淺淡氣息,就連對方那比自己稍高的體溫,都由于過于靠近的距離,而毫無保留地傳遞了過來。 這個此刻正注視著他的少年,存在感強烈得令他無法忽視。 微風揚起了對方垂落的發絲,輕輕地拂過曲長歌的鼻尖,他藏于袖中的手指一點點地蜷起,似是想要壓下心中因為這份持久的沉默而生出的不安與焦躁。 胸口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蠢蠢欲動,只要尋到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會掙脫束縛,從中奔騰而出。 不知想到了什么,少年突然笑了起來,曲長歌感到對方抬起了手,而后,他的額頭上,便傳來了冰冷濕滑的觸感。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不對? 總覺得事情的發展和自己預想當中的有點不太一樣,曲長歌終于在那濕滑的觸感轉移到面頰上的時候,沒忍住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季榆的眼中明顯浮現出了被抓包的尷尬神色。他下意識地將還在某個人臉上作亂的手藏到了身后,扯起嘴角朝對方露出了一個笑容。 “曲大夫,”努力裝出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季榆站起身來,保持著面上過分燦爛的笑容,“好久不見??!” 曲長歌:呵呵。 他覺得,他已經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了。 將視線從邊上裝著墨水一般的藥汁的瓦罐上收了回來,曲長歌看向某個眼珠子不停地打轉,就是不敢和自己對視的小家伙,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他居然真的會以為這個人,會對他存有什么別樣的心思,果然是……蠢透了。 盯著季榆看了好一會兒,曲長歌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迫近了面上露出了明顯心虛的表情的少年,“這東西,很難洗干凈吧?” 不過……倒也不是什么好處都沒有。 在距離季榆半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曲長歌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個年紀比自己整整小了十歲的孩子,唇邊泛起一抹不大的笑容。 至少他弄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 “你不是還說過,”大概是覺得兩人之間過分靠近的距離讓他感到有些不適,季榆后退了小半步,試圖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找出合適的借口,“這藥膏還能祛疤美容嗎?” 雖然這玩意兒這會兒還沒有完成就是了。 “我不覺得我我的臉上有什么需要去除的疤痕,”又往前邁了一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比剛才更近,曲長歌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還是你覺得我不夠好看?” 季榆:…… 他是不是不小心戳到面前的這個家伙的逆鱗了,不然對方怎么這么大反應?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做過其他惡作劇,但是某個淡定過頭的人,每次頂多就只是抬一抬眉毛,然后將更多瑣碎的事情扔給他去做,半點沒有他期待中的反應,是以這一回對方突然表露出這樣正常的態度來,反倒讓他有些發愣。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遲疑了片刻之后,季榆務必果斷地認了慫。 在落云寺的這幾天里面,他無比深刻地認識到了“千萬不要得罪大夫”這一深刻的定理。 然而,曲長歌這一次卻顯然并不想這樣輕易地放過他。 “就這樣?”略微挑了挑眉毛,曲長歌又往前踏了一步,“你知道,有的時候,道歉并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br> 被曲長歌一步一步迫到抵著樹干,季榆感受著這人身上那從未有過的懾人氣勢,正要開口求饒,但他一抬頭,看到對方那被自己畫花了的臉,一下子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了。 頓時,原先那帶著些許壓迫的氣氛,被攪得點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