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綠帽[快穿]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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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他自己現在,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折騰這些。 想到先前羅蔚衡那古怪的行徑,季榆的雙唇就不由地抿了起來。 他后來又去對方的住處尋過人,但卻只得到了對方下山去了的消息。 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季榆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心口有些說不上來的憋悶。 在山下與形形色色的人接觸了兩年,可他對于人心這復雜的東西,卻是越發弄不明白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頭又開始下起雪來了,紛紛揚揚的,如三月飄飛的柳絮。 劉伯庸又來了兩次,他對于尹蒼羽這個容易臉紅的小孩兒,似乎格外喜歡,在發覺對方在藥理方面,有著不弱的天賦之后,甚至動了將人從季榆這里要過去的心思,但在得知對方已經拜師之后便作罷了。 再怎么著,他也不至于做出搶人的徒弟的事情來。 “師叔祖住在月華山半山腰的那座木屋當中,”注意到尹蒼羽面上隱約的失落之色,季榆突然出聲說道,“閑來無事時,喜歡去藥房與其他大夫討論藥理?!彼戳艘n羽一眼,“你可以去那里尋他?!?/br> 聽到季榆的話,尹蒼羽愣了一下,臉上倏地浮現出些許慌亂的神色來:“我、我不是……”擔心季榆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尹蒼羽想要解釋自己并非覺得拜劉伯庸為師更好,“我只是……”但他的心中越是焦急,卻越是無法將話說清楚,頓時急得鼻尖都冒出了汗珠。 “我知道,”打斷了尹蒼羽沒有說完的話,季榆眼中的神色柔和了下來,“只是習武之人,多懂得一些醫理方面的事情,行事會更方便得多?!?/br> 畢竟他們平日里總是少不得要磕磕碰碰的,與人交手的時候,說不得還會受些不輕的傷,是以通常如九華山這般的門派當中,總有著不少擅長外傷的大夫。 見季榆的面上確實沒有什么不悅的神色,尹蒼羽心下悄悄地松了口氣,面上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生怕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什么,惹得對方對自己生出不喜來——分明他以前,從來都不是事事都這般小心翼翼的人。 看出了尹蒼羽有些惶然的情緒,季榆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喊了對方一聲:“蒼羽,”他說,“你似乎還未喊過我‘師父’?!?/br> 他不清楚這個人為何總是在他的面前表露出這般的模樣來,但他卻明白,這并不是師徒之間相處時該有的模樣。 還在思索著季榆先前所說的事情,尹蒼羽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季榆話里的意思,好半晌之后,才像是從夢里驚醒一樣,傻呆呆地看著等著自己的回應的人。 即便是在說出這種好似抱怨一般的話的時候,這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尹蒼羽的嘴唇動了動,好一陣子才有些艱難地從嗓子里擠出了那兩個音節:“……師父……” 舌尖卷起,胸腔振動,尹蒼羽驀地覺得從口中吐出的這兩個字甘甜無比,那從未有過的滋味,讓他的眼眶都不自覺地有些發熱。 季榆:…… 誰能告訴他,他又干了什么,才惹得他剛收的小徒弟,又差點哭了? 季榆突然覺得,他說不定是真的老了,連現在的小孩子的想法,都完全摸不透了。 看著季榆稍顯笨拙地輕拍著雙眼泛紅的尹蒼羽的后背,池君昊垂下眼,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黯然。 分明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和尹蒼羽一起待在這里,就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但是在見到眼前的場景的時候,他的心底,依舊會抑制不住地生出嫉妒的情緒來。 就連他自己,都為自己這般卑劣的想法,而感到可恥。 想到那日尹蒼羽為了自己,竟然愿意放棄與季榆一同離開的機會的舉動,池君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些許自嘲的神色。 無怪乎無論是季榆,還是劉伯庸,都更喜歡那個人了吧? 比起他這種貪婪而不知足的人來,那個有著一雙澄凈的眼睛的人,要好上太多。 頭頂突然多出了一個重量,比自己稍低的體溫傳來,莫名地讓人心安。 池君昊有些遲鈍地抬起頭來,就對上了季榆那雙黑沉的眸子。 “羅師叔今日原是要來看你的,”安撫似的揉了揉池君昊的發頂,季榆出聲說道,“只是由于偶感身體不適,沒能過來?!?/br> 他顯然并不擅長做這種安慰人的事情,中途還因該怎么說更合適而猶豫了片刻。 見到季榆的模樣,池君昊有點想笑,但在對上尹蒼羽看過來的視線的時候,他卻又忽地笑不出來了。 這個此時正在溫柔地撫摸著他的發頂的人,是屬于這個人的師父啊……像是有什么東西傾灑了出來,池君昊只覺得自己此刻心中的滋味,比之先前所喝的湯藥,還要更苦澀幾分。 外頭的風吹開了尚未拴上的窗子,夾雜著雪花的寒氣頓時爭先恐后地涌入,池君昊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擁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不屬于自己的氣息將他整個包裹,池君昊仰起頭,看著面前這個蹙起了眉頭的人,略微彎起了嘴角。 他想說他其實沒有那么脆弱,風一吹就能倒,用不著這么大的反應,但或許是這個人身上的溫度太令他眷戀,那些話到了嘴邊,轉了個圈之后,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敞開的窗子被合了起來,那刺骨的寒風立時被隔絕在外,池君昊一只手攥著季榆的衣袖,有些不想從對方的懷中退出來。 看著從窗子邊走回來的尹蒼羽,池君昊的眼中浮現出些許迷茫的神色來。 他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么了,分明一直以來,尹蒼羽為他所做的事情,細數起來連十天十夜都說不完,但那種因對方而生出的感激與動容,卻與此刻截然不同。 季榆和尹蒼羽之于他……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樣? 沒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池君昊偏過頭,避開了尹蒼羽看過來的視線。 并不是他對這個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生出了什么不滿,他只是陡地有一種……搶了本該屬于對方的東西的愧疚感。 “有哪里不舒服嗎?”見池君昊依舊靠在自己的胸前,季榆垂下頭,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的臉色。 這個孩子的身子本就有些弱,眼下病情還尚未痊愈,剛剛還穿著這么單薄的衣服吹了會兒風,就是對方直接倒下了,他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聽出了季榆話語中的憂慮,池君昊攥著對方衣袖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好一會兒才有些艱難地扯開了一個笑容:“沒有,”他松手退了開來,努力作出一副沒事的模樣,“就是有點困了?!?/br> 然而,聽到了池君昊的話之后,季榆的面上卻沒有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反而皺著眉頭低下頭,輕輕地抵上了對方的額頭。 那比之自己高出了許多的溫度頓時毫無保留地從兩人觸碰的地方傳來,季榆眉間的褶皺不由地更深。 上午這個人的燒分明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可這會兒,情況卻似乎更糟糕了。 好在劉伯庸似乎早就對這種狀況有所預料,一開始就留下了應急用的方子,叮囑了在這種時候該做的事情。 “我去煎藥!”不等季榆吩咐,尹蒼羽就主動攬了活計,轉身跑了出去。 昨天在這兒給劉伯庸和季榆打了一整天的下手,這些事情他做起來很是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