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_分節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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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帛書上的圖案分成了四組,每組三個,分別對應了四個方向,但是內容卻極其詭異,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世界的動物,然而老人卻說,它們就是雷公,水蛇,牛,龍,大象,牛,魚等等那十二神獸,可我仔細研究了一會每個圖案旁的小字,卻有了新的發現。 我對契文并不是很熟悉,邊看邊猜,先是認出了“且”字,之后又認出了“玄”和“陽”?!安粚Π 蔽亦止玖艘痪?,指著一個字要悶油瓶看,他也猶豫了一陣,不確定的說:“陬?” 話一出口,他似乎自己也愣住了。見我看他,又飛快說了一句:“我還沒來得及看?!?/br> 他和瞎子去了兩次才將神廟中這帛書弄到手,可見必定是費了一番周折的,又不愿告訴我,著實是可恨又可氣,但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我又看了一遍那十二個小字,心中有了計較,遂將帛書仔細疊好收入懷中,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你剛才說的那個故事很好,但是很可惜,我只信一半?!?/br> 有一個大膽的推測,在我心中迅速成型,我決定詐他一下。 “你所知道的事,所需要傳遞的信息,并不傳承于蚩尤,而是另有其人?我可以這樣說吧?!?/br> 這完全是我的猜測,帛書與銅魚的年代過于久遠,這才是信息的源頭,而老人所了解的那部分必然在傳遞過程中人為產生了新的演化,比如他說那十二副圖是先祖像,然而實際上,那是十二月的月名。只是我雖知其名,這種對應的圖案也是第一次看到。 老人的臉色變了變,看著我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br> 我心里咣當一聲,頭上迅速的冒出了層冷汗。老人明明知道我們中有永生之人,然而他還是這樣問了一句,這只能有一個解釋。 一個我預感會顛覆世界觀的解釋。 我手里拿著那兩條銅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你如今看見這兩條魚,還要問我們是什么人嗎?” 老人定定的看著我,似是突然變成了啞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閉上了眼似乎決定不再開口,但微微顫抖的手指出賣了他,顯然正處于萬分緊張之中。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南山之內,不咸之下,這些還不夠?”老人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掙扎的從床上坐起來, 艱難的欲對我們行個大禮,我上前一步扶住了他,他卻一時張口結舌,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 “沒關系,”我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可以慢慢講?!?/br> 蚩尤確實是上古大巫,但在他的身份上,老人說了謊。 他不是永生者。 巫覡在上古的歷史中有著特殊的地位,就在于他們不僅cao縱著天地時間,更控制著人間的權利。首先巫覡必為聰穎飽學之士,屬于是當時社會中特殊的知識分子階層,和規矩,定方圓,甚至成為上古神醫,有傳說他們皆有不死藥,但這些和他們通天達地的本事比起來,無疑是微不足道的。 正因為這些原因,巫的地位逐漸變得無可取代,甚至君王本身就是群巫之長,他向人民傳達天神旨意,預測兇吉,頒布歷法,這對于以農業經濟為主的上古時期,無疑是關乎民生的最重要能力。 蚩尤是其中的一位大巫,但特殊的是,他在于神的溝通中得到了比別人更多的信息,他得到了青銅的冶煉方法。 這是一個巨大的飛躍,蚩尤所在的九黎部落憑籍這種技術在其他部落中迅速壯大,吞并了其余八十一個小部族,成為中原第二大的部落集團,他于是鑄造了大批的青銅器,將神的形象刻畫于其上,用以祭祀天地真神。 這個神就是極星,東皇太一,天空的中心。蚩尤用它來代指向他傳遞信息的神,永世供奉。但之后部落之間發生了血腥的戰爭,那是一場殘酷的政治清洗,曾經掌握某種秘密的蚩尤被殺死,而黃帝部落通過戰爭,得到了對于極星的祭祀權利。 他講到這里,我的腦中突然浮現起了一樣東西。 一件卣。我在吳三省那看到的,國之孤品,傳說在湖南安化出土,但從出土年代到鑄造時期都是個迷,現存在日本泉屋博古館,吳三省是當坊間八卦講給我聽的,并對國寶外流無比義憤填膺,畢竟此卣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一般都叫它——虎食人卣。 如今換個角度再想,當年的那些疑惑之處似乎都有了解釋。一只虎張嘴擁住個穿著花衣的的人。學界主流的判定此人是奴隸,虎食人,用以震懾。然而那所謂的奴隸身著的衣飾紋樣此刻回想起來,竟與牯臟節那日老人身上的百鳥衣有幾分相似。 而印象更深的,是虎額上的那菱形紋飾。 天極神與大巫?白虎與朱雀?還是說,來自西方的部族,正式向南邊的楚地荊蠻宣告,從此接管了祭祀天極的權利,從此擁有成為新的統治者的資格? 這不是虎食人卣,這是太一佑虎,虎佑太一! 第97章 這個世界,曾經是真的有神存在的。 阿姓,拜甘木。大荒之中,不死之國。 老人說:“但是有一天他們從這個世界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但他們留下了一條路,”他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才接著說:“我是看門人?!?/br> “看門人?”我猶豫了一下,問:“那條路不是藏在長白山里?你怎么看?”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說“只有有紋身的人才能打開那扇門,但是……“老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后一句話輕飄飄的鉆進了我們耳朵里。 “不能回來了?!?/br> 我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而后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你的意思是……這種機制……”一時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詞,腦子里突然浮現起胖子一路來玩的不停交友軟件,“閱后即焚?” 老人愣了一下,之后遲疑的點了點頭, “那你給盤馬紋的是什么?”我又問。 老人說:“麒麟圖騰是我們寨子世代相傳的紋樣,只有真正的巫覡和繼任者可以紋在身上,用的藥水是特制的,體溫升高才能顯示,盤馬的那個大體上一樣,但細節是錯的,藥水也是普通藥水?!彼坪醮蜷_了話匣,語速變得快了起來:“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很多地方,漢人的話也是那時候學的,從我阿甲告訴我這個秘密開始,他告誡我不能有所顧慮,隨時都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因為我們的命運是注定的,但是隆改不一樣,他有了家,有了孩子…… 我這把老骨頭,怕是沒辦法走到長白山了……” 我設想過很多種他不愿告訴我們實情的理由,但卻萬萬沒想到真相是如此這般令人無奈。他們的敵意與恐懼竟是源自于此,而我這兩天威脅老人說出實話的種種情境,竟是那般的不堪……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腦后一道勁風刮來,我還未回頭,小哥已經出手了。 隆改摔在墻角,刀也脫了手。老人在床上厲聲喝了句什么,隆改低頭撐著身子,一句未答。瞎子在門口探了個頭,慢吞吞的踱進來,說:“這怎么又要打?” 我一時也無法解釋,只能讓他先閉嘴,轉身問老人:“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他悲哀的望著我,搖了搖頭。 “那條路是生死門,非神族不能走,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這一天……命,又何值一提?!?/br> 我突然覺得憤怒。 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無所不能的神族,我們的命運不過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一個笑話,用而棄之的工具,傳遞秘密的載體。然而這工具也有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也有無法舍棄的人。讓我用他們的命來達成所愿,我做不到。 悶油瓶突然說了一句:“我來?!?/br> 他話是說給床上的老人說的,卻一直看著我。手將衣領扯的開了些,露出肩上尚未掉色的紋身圖樣,又說了一遍:“我來?!?/br> 屋里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連隆改都抬起了頭,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 瞎子突然笑了,“紋你身上能管用?” 雨下了一個多星期。 在悶油瓶紋身的時間里,我將那張帛書翻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很久,但因為總不能安心,難以集中精神。我可以想象那種痛苦,同時也怕他再次疼昏過去,第一天我執意要陪在他身邊,但進度并不理想,之后他們換了地方,讓胖子看住我不準出門。 三天后他們準我‘探視’,悶油瓶臉色還好,甚至朝我擠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卻看得我更加揪心。麒麟紋身顯出了個頭,而其余大半隱于皮膚之下,大概只有老人自己心里清楚畫到哪里了。 此刻所有人的心情應該都是一樣的,無比希望得到解脫。 但之后我將那帛書研究出了點門道,才意識到這是更加重要的線索。 首先那十二神像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月將,它們的名字也與《爾雅》中所記載的一致,正月為陬,二月為如,直至十二月。排列方式是以孟春之月為首,而內層的文字也是從這里開始的。順時針書寫, 第一篇讀完后需將帛書逆時針旋轉180,再讀對應的月份外的一圈小字,才能接上,如此轉一圈下來,頗如俯視星空的旋轉。 而這不僅僅是一張簡單的帛書,這是張創世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