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永生者_分節閱讀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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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起靈正站在窗口往下看?!霸趺戳??”我支起上身問。他回頭,走到床邊架起我。 醫院的空地上正在進行一場法事。 火光掩映間,依稀可聞帶著重孝的子女的哭聲。身披袈裟的大和尚端坐場地中央持誦經文,周圍僧眾持各色法器侍立兩側。香氣繚繞。直沖云霄。 “念的什么?”我問他。離的太遠,一切都聽不分明。 他的耳力一向異于常人,扭頭對我說“地藏經”。 我冷笑一聲,伸手關窗?!暗夭亟浺b七七四十九部,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冤親債主。享不享的了這福澤?!?/br> “吳邪?!彼碱^皺了皺。轉身對著窗外的黑暗默默念著什么。 我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從未改變的面容和不斷開閡的嘴唇。百鬼夜行,有高僧大德在此,愿所有不安亡靈,今夜都能消除業障,往生凈土。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蔽倚÷曊f。 他點點頭?!澳闶怯悬c刻薄,我替你念了一部往生咒?!?/br> 刻薄,他說我刻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問問他是否懂刻薄是什么意思。 有一段時間,我恨著世上的每一個人。 三海之內,是大地獄。 我忘了他什么時候說的他愛我。 我躺回病床上。他走到墻角倒了一杯水,端到我床頭。然后和衣躺在我身邊。 病床并不寬敞,更不要說擠下我們兩個人。我知道他總在以為我睡著后窩回到沙發上。而現在,明知道他已經躺在床邊了,我還是繼續往他懷里擠了擠。 他的一條胳膊壓在我肋骨下,很疼。但是我不想挪開。 “秦海婷要結婚了?!蔽覑炘谒麘牙镎f。 他的頭動了動,下巴在我頭發上蹭了蹭。 “你不高興?”我聽見他胸腔發出的共鳴聲。 “怎么會不高興…”我笑了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你以為我喜歡她?” 他垂下眼簾,不再看我。 “你知道那天晚上后來怎么樣了?” “那天?” “下雪…” 話未說完嘴就被他堵住了。 我仍然能記得那夜透骨的寒風。在我恢復記憶之后,那些久遠的,慘痛的回憶如同附骨之疽,動輒痛至切膚。相校而言,這件事已經可以被我當作談資,在這個無法入眠的漫漫長夜,拿來回溯一番。 有時候失去記憶不見得全是壞事。 那夜我在雪地里站到天亮。後半夜雪就停了。天那麼黑,但雪白的刺眼。後來我才發現眼淚在臉上凍成了冰。在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鞋已經濕透了。 焦躁,疑惑,自暴自棄,滿腔怒火,我向著他走遠的方向喊他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樹上被驚起的鳥雀。在這個寒夜中,撲扇著翅膀從我面前的樹叢中飛起。 就是那一刻我意識到,原來我那時已經愛上他了。 “我只是想,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機會?!彼従彽卣f,一字一句像敲在我心上?!斑@是你一直想要的人生?!?/br> 沒有詭局,沒有傷害,沒有永生不死,生活中充滿了不可回頭的遺憾。也許多年后我會變成一個大腹便便的謝頂中年男人,也許我唯一煩惱的是升值加薪,也許我會為了小孩的教育大發雷霆…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在笑什么?”他問。 我臉上笑意更甚?!拔以谙胍苍S我會有個兒子。他學習不好每天搗蛋,我被一次次叫進校長室…” 他神色微變。 “或者在家裡和老婆吵架,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老子過的橋比你走得路還多!” “的確如此?!彼槐菊浀幕卮鹞?。 “可是”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這人生里沒有你?!?/br> 它于我,又有什么意義。 第49章 時間本就是相對的,你以為的漫漫長河未必不是我眼中的一瞬光陰。人生譬如朝露,轉瞬即逝,有太多的無法挽回,你永遠不知道哪一次是最后一次,哪一張面孔會再也不見。于是有了紀念,有了儀式,有了端莊肅穆的告別,有隆重歡欣的迎接,一切都不過為了某些可以回頭追溯的東西。 后元二年,二月間武帝巡游,病逝于五柞宮,入殯未央宮前殿。停靈十八日之后送葬茂陵。天下改元,年僅八歲的劉弗陵即位,武帝遺詔拜霍光為大司馬,首輔之臣?;艄獯巳艘蚣沂赖梦涞矍嘌?,但其人并無寸尺之功,才氣術數也并非高過群臣,只能說武帝的識人之才天下少有。捍社稷,托幼子,不在乎其才,而在乎其氣節。我曾與霍光同朝為官,此人倒確實當的起一個忠字。 一朝天子一朝臣,吳家自我走后逐漸遠離朝堂,父母相繼離世,我也曾在府外遙祭。秦氏最終過繼了同族稚子于膝下撫養,我在武帝殯天后與張起靈歸隱終南山,這世間一切,再于我無關了。 直到那一天。 那夜我本在草廬外結繩做草簾,山中蚊蟲甚多擾人清靜,而他又向來不屑做這種瑣事。那夜月光甚好,我正有興致,突然看見西方火光沖天而起,染紅一片。 我們匆匆下山才知道,那火竟燒的是茂陵。京中一片混亂,到處是流民,甚至連屋頂上都有人手持火把望天而呼,口中喚著一個名字,西王母。 好在是流民并未有所暴行,城中雖大亂,但我家府上并未多受驚擾。在城中的這些時日,我們所見皆是些陷入癲狂的人,他們手中持一株禾桿,櫝相付于,曰‘西王母籌’,都言此籌乃是從西王母國傳來,民變席卷二十六郡國,直達京師,無可禁止。人人都傳‘縱目人當來?!毘值梦魍跄富I方可不死。 城中修建了西王母祠,日夜拜祭,便又有傳書言:“母告百姓,佩此書者不死。長生如石?!?/br> 永生。不死。 我們決定去看看。 自群玉之山以西,至于西王母之邦三千里。昆侖之東,大漠之南,穿越整個草原,我們終于找到了那個地方。那是一個被遺忘的世界,參天蔽日的古樹不知生長了千百年,林中毒氣彌漫,無數的赤色蛇游走其中,頭上頂著火紅的雞冠,倒掛在樹枝上沖我們吐著口中的長信。 雖然對我們來說這種蛇的毒性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但一旦被咬住傷口總要疼上幾日,張起靈終于被惹的動了怒,索性抓了幾天蛇,我盤腿坐在樹上看他忙著與蛇周旋,遙想起當年他抓蛇就是一等高手,不由的覺得好笑,這里雖然毒瘴遍布,但樹上出一種紅果,煞是甜美。 他屠了幾日蛇,我便吃了幾日的果子,那些蛇也是頗通靈性,之后果然再沒來煩擾我們。偶爾見到一條,倏地便從草叢間溜走了。 后來我們來到了一片沼澤前,到處充斥著腐爛葉子與動物尸體的味道。霧氣終于散去,在一塊巨石前我們找到一個人。 那是一位老者,閉目睡在石邊,幾乎要與石頭融為一體。青鳥在他懷里做了窩,他身上披的獸皮尚帶著條豹尾。 呼吸綿長,不知道睡了多少歲月。 我們一直守在他身邊,久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搞混了永生之城與記憶里的長安,好在不久以后那老者終于醒了,由于長久沒有開口,他的聲音銹啞難聽。張起靈同他用某種我無法聽懂的語言交談,那老者說的很慢很慢,似乎每一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 他仿佛說出了天地間的秘密。 有始有終,有因有果。如果這世上有一條能讓人永生的河,那么就一定會有一條讓人失去永生的河。世間的河流是有定數的,但永生無涯。我們總有一天會找遍所有的河流。這雖然僅僅是個想法,給了我們無盡的希望。 我們從此隱瞞身份漂泊于塵世,踏上尋找之路。 第50章 秦海婷結婚那天天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