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鄭達勇戰曲正甫
鄭達嘿嘿一笑,道:“灑家當年在平江府,面對朱勔的數萬官兵,一棍混鐵棍打得他們人仰馬翻;眼前區區蟊賊,不在話下!” 說著,對于謙、孟洋道:“你二人迅速疏散應征的鄉親,灑家一人去會他們!” 于謙見鄭達這么來說,便對孟洋道:“兄弟快去通報元帥和莫姑娘,這里的事情交由在下打理!” 孟洋見說,飛快地向蟠龍坡跑去,鄭達則手提混鐵棍,迎著官兵而去…… 卻說曲端追趕王庶未果,兵滯陳倉城北邊的金河鎮,獨自一人徘徊在荒野上抒發憂思。 憂思未發幾回,卻見先頭部隊潰敗而來。曲端問明情況,方知蓋斯里被一個黑大漢打死;一個手持齊眉水火棍和一個使用龍虎三節鞭的漢子有相助黑漢,打死幾十個官兵,官兵抵擋不住,逃遁回來向他稟報。 曲端聽完兵士敘說,氣得“呀呀呀”直叫。他本是剛愎自負之人,哪能咽下這等窩囊氣,立即跨上烏騅馬,揮舞偃月刀,對兵士喝道:“我軍剛到關中,就受這種鳥氣,是可忍孰不可忍!弟兄們馬上跟老夫返殺回去,砍下三個強徒的頭顱,祭奠蓋斯里將軍……” 曲端率眾來到蟠龍山下,早見一個黑大漢手執混鐵棍,威風凜凜站在前面,攔住去路。 曲端不禁訕笑起來:“此螳臂擋車,蚍蜉撼樹也!” 于是,讓大軍停止前進,他則打馬上前,疾聲喝問:“你是什么鳥人,敢阻大軍去路?報上名和姓來,本將軍再與你計較!” 漢子嘿嘿一笑,厲聲說道:“灑家鄭達,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這鳥頭,何方雜碎,也給爺爺報個姓名!” 曲端方知阻攔大軍的漢子就是鄭達,怒氣沖沖說道:“原來你就是鄭達?老夫涇原路經略使曲端,正要拿你為何先鋒官蓋斯里報仇雪恨,沒想到你會送上門來!” 鄭達揚聲大笑:“你是曲端,聽說也是個英雄,卻怎么訓練出一幫混蛋部下?那個叫蓋斯里的家伙濫殺無辜,灑家才送他上了西天!你既是曲端,黑爺今日叫你見識一下混鐵棍的厲害!” 說著,沖殺過去,舉棍就打。曲端慌忙用偃月刀去擋,只聽“哐啷”一聲震響,混鐵棍打在偃月刀上,竟有千鈞之力,曲端被震得雙手發麻,慌忙退到一邊。 鄭達見得,疾步追來,可他是步戰,曲端有烏騅馬,哪里追趕得上?氣呼呼站在地上喝喊:“曲端老匹夫,害怕了就下馬投降,豈能這樣東躲西閃和灑家泡蘑菇……” 曲端見鄭達怒發沖冠,心中笑道:此等莽漢,不可力敵,只能智取…… 于是,打馬來到副將跟前耳語一氣,重新回到鄭達跟前,挑釁似地說:“鄭達匹夫,不要以為老夫怕你,老夫過的橋比你走的路也多,來來來,老夫就和你打上三百回合……” 言語中,策動烏騅馬,手執偃月刀,向鄭達沖將過來。 鄭達舉棍抵擋,兩人打了十幾個回合,曲端招架不住,虛晃一刀,打馬遁逃。 鄭達見曲端遁逃,豈能放過,于后緊緊追趕。 來到一座山谷,名曰螞蟻溝,但見溝深石險,四處長滿一人來高的荊棘、蒿草。 鄭達心中一驚,默默說道:曲端這廝將灑家領到螞蟻溝,莫非要耍什么陰謀詭計?倘若蒿草中設下埋伏,灑家還不束手就擒…… 心中想過,拖著混鐵棍往后便走,卻聽一陣梆子響起,蒿草叢中伸出十幾把彎鉤,對著鄭達的腳腿亂勾。 鄭達惶恐,用混鐵棍擂打,但彎鉤橫七豎八,將他一股腦兒鉤翻。 鄭達喝喊著強行掙扎,蒿草中嘩啦啦奔出幾百兵士,將他按在地上,捆綁起來。 鄭達歇斯底里吆喝:“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設下機關暗算灑家……” 說言未了,便見曲端打馬返回,看著鄭達哈哈大笑:“黑莽貨,你中了老夫圈套,還有什么話說!” 鄭達啐了一口,道:“士可殺而不可侮,要殺要剮,請你隨便……” 卻說王庶那一晚率數騎逃出曲端軍營,慌不擇道地向陳倉城一路趕來。 過了千陽嶺,聽見后面喊殺聲不斷,方知曲端率兵追趕,便就不走大路,繞道馮家山,在小路上奔波疾行。 過了橋鎮,來到蘇家莊,卻見不少漢子挑著桶擔,從原底下往上挑水,一個白須老翁拄著龍頭拐杖,站在路邊樂呵呵地觀看。 王庶感到蹊蹺,便就上前一禮,詢問老翁:“敢問老丈,這么多人為什么從原下挑水上原?莫非這地方久旱未雨……” 老翁捻須而笑:“不是久旱未雨,而是用閃擔挑水招募兵勇!” 王庶詫異,款款說道:“真乃項橐童牙作師,甘羅孱口為相!用閃擔挑水招募兵勇?誰的主意?” 老翁捻須而笑:“此乃吳玠之招,招募告示一經貼出,一周邊百里之內的鄉民全都響應,應聘者絡繹不絕!” 王庶驚道:“此吳玠是不是被童貫誣陷的西軍元帥!” 老翁道:“正是他,國家當前,只有吳玠有此膽略!他疏家資上萬,在陳倉地面招募鄉勇;凡選中者即發服裝、刀槍,還預支紋銀5兩!” 王庶感動不已,默默尋思:卑職身為陜西六路兵馬節制使,也沒這般氣派;吳玠竟能自籌軍資聚眾抗金,其高風亮節實在敬服…… 心中想過,便就謝過老翁,前去會見吳玠。 這時候,吳玠正和莫小兒在蘇家莊一處庭院里談論招募之事。 莫小兒不無興奮地說:“玠哥哥的閃擔挑水之法還真管用,只有三天,我們便招募到2000多兵勇!” 吳玠見說,嘿嘿一笑:“看來關隴百姓的愛國熱情十分高漲,可不知準備的銀兩夠不夠支度費用?” 洪大嫂道:“姑爺放心,府上管家錢立日已經送來紋銀五萬兩,募兵費用綽綽有余!” 吳玠詫異愕然:“有這么多?玠真有點不相信!” 洪大嫂笑道:“姑爺孤陋寡聞了,府上別的收入不說,光我那口子在楊家灣的馬場,一年就能收入紋銀十萬兩,招募兵勇這點費用,只是一根小拇指頭!” 吳玠喟嘆一聲:“沒想到石碐兄的馬場這般紅火,玠這段時間忙碌了,沒顧上過問馬場的事情!” 說著一頓,道:“當年石兄殺了張子倫的侄兒張守道,被官府刺配青泥嶺牧馬監養馬,本以為萬劫難歸,哪想到學會養馬技術。我們在酉陽嶺與西夏軍隊鏖戰時,石兄就送來良馬上千;這次在楊家灣興辦養馬場,完全是不經意的事情,可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收入,真乃福之禍所伏,禍之福所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