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玩家們的神色都慎重了起來,先是昨晚每個人聽起來都不一樣的人聲,再到今天這只手,危險已經就在他們身邊了,可現在他們仍然一點線索也沒有。 此時,餐廳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是另一波同學會的住客來了。 他們看上去不如昨晚輕松,一路上都沉默著沒人開口,進餐廳后就分開拿食物去了。蕭嵐沒在人群里發現那個盯著他看的杜宇薈,倒是日記里的另一個人程浪出現了。 今天程浪正好坐在了離蕭嵐比較近的地方,方便了他趁機觀察。 程浪拿了一份早餐坐在那里,吃東西的樣子看上去很斯文。頭發也梳的整整齊齊,身上的西裝剪裁得體,看上去價格也不便宜的樣子,皮鞋锃光瓦亮,似乎就是一個成功人士的模樣。 但蕭嵐注意到他襯衣的領口有些污跡,襪子的邊緣也泛著黃色,顯示出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整潔愛干凈。 蕭嵐靠近了程浪,像是閑聊一般:“程先生看上去一表人才,平時想必也很受歡迎?!?/br> 程浪看了看穿著普通白色t恤的蕭嵐,得意地笑了笑,嘴上卻謙虛的說:“哪有的事,也就是一點點而已?!?/br> 蕭嵐繼續:“我聽說受歡迎的人,從小就很容易受到女孩子的喜歡?!?/br> 程浪給了他一個你真有眼光的眼神:“呵呵,可不是嗎?有時候還真的有點讓人煩惱啊?!?/br> 蕭嵐趁機拋出想知道的問題:“在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就有女生暗戀你了?” 程浪露出個笑容正待開口吹噓一番,卻又是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收住了,最終只是勉強扯了扯嘴角:“喜歡我的人那么多,我哪會都記得,那個……我吃得差不多了先告辭?!?/br> 說罷便起身離開了,起身的時候還不慎撞掉了筷子。 看到他慌張的腳步和躲閃的態度,似乎對于“高中暗戀他的女生”這幾個字很是在意,帶著點心虛的意味。 他究竟做過什么? 白天,玩家們一起在旅店里尋找消息,只有劉依依依舊獨行。 他們一查才知道,原來這家旅館在十年前曾經翻修過一次,難道是為了隱藏什么? 具體的細節新員工都說不清楚,玩家們只好找上老板。 高瘦的老人坐在窗邊抽著煙,對于這群好奇心旺盛的客人有點煩惱:“我這家旅館開了三十多年了,十年前翻修一下設施是很正常的。你們吶,是不是電影看太多了?這里真的沒有死過人啊?!?/br> 顧盛安不死心地追問:“那十年前附近有沒有什么事情發生?” 老板皺著眉想了想:“沒什么事啊,以前這個時候都是一個學校來這邊畢業旅行的,十年前應該也是他們吧,我記得好像有個女生鬧出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還有警察來問過?!?/br> 趙樊眼睛一亮:“那,那個女生是不是死了?” 老板用力把煙摁滅在旁邊的煙灰缸里,不悅道:“死什么死!說是懷了孕跟小混混私奔了,好得很呢!我們開旅館的最注重安全了,真要發生過案子,我這家店哪還開得到現在!” “你們少在這里亂說!” 見老板有些生氣,并且神情不像是作偽,玩家們只得先行離開。 走廊上。 “看起來老板沒說謊啊?!壁w樊一臉糾結,“難道我們想錯了,十年前沒死人?” 顧盛安:“不可能,手機作為游戲主線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十年前一定死了人,那個據說跟人私奔的,會不會就是顧墨?!?/br> 趙樊:“那怎么會……” 蕭嵐突然開口:“或許是她死了卻沒人知道?!?/br> 幾人紛紛看向他。 蕭嵐接著道:“十年前在這里進行畢業旅行的就是他們,顧墨的那本日記也是在那時留下的,她暗戀的人就是程浪。顧墨那時候既然暗戀程浪,又怎么會跟人私奔?” “而且早上我試探了一下程浪,發現他對于高中有個暗戀他的女生這件事顯得有些心虛?!?/br> “還有昨天他們幾人看到照片的反應,一定發生了什么才會這樣?,F在的問題是,顧墨身上發生了什么?她是怎么死的?以及——她死在哪?” 顧盛安突然臉色一變:“十年前翻修、十年前出事、還沒人知道,她會不會……” 說著玩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自己腳下的地面,頭皮有些發麻,難道他們一晚上都睡在藏了尸體的地方?并且還要繼續睡下去…… 蕭嵐安慰他們:“想開點,老板都睡十年了?!?/br> 老板聽了想打人。 第19章 app 溫泉旅館能作為度假地環境自然是沒的說,窗外的陽光撒入屋內,伴著山間的微風,吹入了一陣來自山林的清新氣味。如果是一名真正的旅客,這時候應該會忍不住出門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可惜玩家們沒有這樣的心情,他們忙著找活下去的機會。 奇怪的是,另一邊號稱是來聚會的五人似乎也并沒有享受自然的打算。在玩家的交流中蕭嵐得知,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那幾人出門。 甚至顧盛安說他們早飯后就回到了房間,然后一直沒有出來。 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玩家們分頭尋找線索。 蕭嵐則抱著洛,打算借助他的能力打探一下這幾人究竟在討論什么。沒想到,剛走上樓,就正好遇見從廁所出來的老教務主任楊德高,還是獨自一人。 蕭嵐換上了那種老師最喜歡的好學生式笑容:“楊老師好?!?/br> 楊德高看到是個白皙俊秀笑容清爽的年輕人,緊繃的肩膀放松了幾分,對著蕭嵐點點頭:“你好啊?!?/br> 蕭嵐指了指窗外:“楊老師,今天天氣可真不錯,那空氣新鮮的太讓人舒服了,您不出去走走?” 楊德高不自然地笑了笑:“呵呵,好久不見學生們了,我們敘敘舊?!?/br> 蕭嵐:“你們師生的感情可真好?!?/br> “是啊,好,好著呢?!睏畹赂吣樕线€是笑著,眼神卻一直朝房間飄去,顯示出幾分想脫身的急躁,“十年了還想著我,他們都是好孩子?!?/br> 蕭嵐盯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那,昨天手機上那個女生,也是楊老師的學生吧?!?/br> 這句話一出,楊德高的神色驀然一變。他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然一顫,肢體下意識地準備擺出防備的姿態。 似是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楊德高又強迫自己站直,皺眉背起手擺出了教導主任的派頭:“年輕人,有些時候太多的好奇心并不好?!?/br> 蕭嵐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我看他們都認識那個女生,卻又不喊她一起聚會,想必是關系不好吧,那個女生好像很可憐啊?!?/br> 楊德高卻露出一個莫測的表情:“看人可別只看表面,你怎么知道表面上看起來是受害者的實際上是不是呢?” 說完,也不等蕭嵐反應,徑自進了房間。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暗示有問題的其實是顧墨?又或者是故意在混淆視線? 趁著四下無人,蕭嵐把洛放在地上,黑影從門縫悄然鉆入了幾人的房間,片刻后又收回。 洛跳上蕭嵐肩頭,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先生,他們都在自己的房間里,卻坐著一動不動?!?/br> 蕭嵐更奇怪了,這些家伙干什么呢。楊德高說他們在敘舊,可是一人一間房,這是什么意念敘舊法? 到了晚餐時分,玩家們來到餐廳。 今天的晚餐依舊豐盛,而隔壁那桌同學會五人已經早早到場,此刻正坐的整整齊齊,甚至還開了一瓶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酒,他們面前的菜肴看上去也比玩家這邊的高級了不少。 玩家們一頓飯正吃到中途,旁邊那桌的人突然熱情地湊上來敬酒。 付文博手上端著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蕭嵐面前:“來來來,咱們有緣在同一個時間來到這里度假,我敬你一杯?!?/br> 蕭嵐打量了他一眼,他臉上的笑容維持的有點僵硬,像是費了很大力氣撐住的。 對上蕭嵐的目光,付文博的嘴角又扯了扯,勉強保住了笑容,等到蕭嵐終于伸手接過了他的酒,才悄悄松了口氣。 蕭嵐不動聲色地把酒遞到洛面前,洛檢查之后對著他點點頭示意里面沒有添加其他的東西。但蕭嵐仍然只是做了個假動作,并沒有喝下去。 這可是充滿鬼怪的世界,沒有其他東西,未必沒有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陷阱。 蕭嵐喝酒的時候,付文博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直到看著他假裝咽下,才露出一個愉快的笑來,真誠地說:“能認識你真好!” 蕭嵐意味不明地對著他笑了一下:“我也是?!?/br> 玩家這邊,每一個人都被抓著敬酒,并且是按照性別一一對應的。除了付文博和蕭嵐之外,程浪敬酒給了顧盛安、楊德高敬給了趙樊、杜宇薈和張潔分別給劉依依和童清敬酒。 看上去玩家們都喝了酒,實際上有多少是真的就不好說了。 今天變得很奇怪的劉依依在喝下杜宇薈敬的酒之后,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雙眸凝視著她一眨不眨顯得有幾分鬼氣森森。 看得杜宇薈肩膀一抖,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落荒而逃。 晚上。 蕭嵐盤腿坐在床上,一邊思考著今天收獲的信息,一邊想法設法忽悠洛露出毛茸茸的肚皮給他擼。 十幾分鐘后。 終于在蕭嵐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罪惡的爪子即將伸向毛茸茸軟乎乎的肚皮—— “滴答——” 水聲突兀地響起。 蕭嵐遺憾地收回爪子,向著聲音的來處看去。 聲音是從門口角落的方向傳來的。 那邊的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片水漬,水漬從靠近地面的部分不科學地朝上蔓延,正在慢慢擴大中,隨著水漬的擴大,逐漸有水滴從最中心的地方滴落下來,在木質地板上發出聲音。 而天花板上的水漬,越擴大輪廓越是清晰,從模糊的形狀逐漸變長,像極了一個披頭散發且垂著頭的女人,連十指都即將出現。 蕭嵐皺眉盯著這團水漬:“漏水了,照這個蔓延速度今晚沒法睡啊……” 他直接跳下床,穿上拖鞋出了門,留下天花板上還未完全成型的水漬。洛甩了甩尾巴,也跟著蕭嵐的腳步,輕快地蹦了出去。 被留下的水漬:…… 你們看看我??!我難道不可怕嗎!再給我五分鐘,保證讓你獲得前所未有的全新體驗??! 蕭嵐出去找到了一個工具包又再次返回。 他無視了頭頂越來越猙獰的水漬,直接找到房間的水管總閘——關上了。還給年代久遠的總閘做了一下保養,接著順手把旁邊的老舊管道做了點防水處理。 作為一個常年住老舊待拆遷房的窮光蛋,修水管簡直是家常便飯,有時候實在來不及,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關總閘。 再出來一看,嗯,水果然不滴了。 洛偏了偏頭:“先生,您怎么知道這樣有效的?” 蕭嵐:“她費那么大功夫也要搞一坨水漬,應該是要借助這個方法才能出來吧。所以我在想,要是把水管關掉他會怎么樣?!?/br> 洛:“要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