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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薛放嘴壞歸壞。 其實細想起來,他幫她擋淚的時候還是很有魅力的。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里,面子真的很重要。誰也不想在平時針鋒相對的人面前先軟下來態度不是。何況這次她并沒有忙需要他幫。 顧勻佳一咬牙。 算了。去就去吧。 剛才的自我勸說灰飛煙滅 。 誰讓她現在突然有一點,想和他和好的想法了呢。 所以說,女人啊。 —— 顧勻佳琢磨著送什么禮。 畢竟看病人也需要帶點東西不是,空手來空手歸也不是很好。 她思來想去,最后帶著一壺艇仔粥和幾個探望病人常見的禮品驅車趕到當地的第一人民醫院。 薛放住在VIP病房。 顧勻佳打聽好久才找到他。 彼時天色已黑。 顧勻佳站在病房外,來來回回踱步,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還沒有想好如何和他開口說第一句話。 “我來看望你?!?/br> ……太正式了。 “哈哈,活該你出事了?!?/br> ……也不行,太沒品了。 她縮在門邊,一時不知所措。站的腳酸,又難受地換了個姿勢。 “誒?!?/br> 屋內倏爾傳來薛放的聲音。 顧勻佳一驚,忙著又往旁邊挪了一點步子。企圖遮擋自己。 屋內一時間沒再有聲音。 顧勻佳松了一口氣。 “我說,”薛放聲音沉沉地再次傳來,“你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彼p笑:“顧小姐,你在干什么?” “顧小姐”三個字一出,顧勻佳知道薛放剛才眼睛尖銳,早就捕捉到了她扭扭捏捏的樣子。所以也不躲著,苦了一下臉,走進病房。 屋中只有薛放一個人。 他身上穿著醫院里病人專屬的藍白條病服。頭發比之前見他時又長了一些,松松垮垮的未經打理。床邊的桌子上放著剝好皮的水果,還有幾束叫不上名的花。 除此之外,家徒四壁。 真不知道這樣清靜樸素的生活他能維持多久。 顧勻佳無言,將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兀自坐下。心下卻慌得不行,總覺得該說話又不該說話。好在薛放先開了口:“原來顧小姐是來送東西的。鬼鬼祟祟的,會被認為是偷東西的?!?/br> 顧勻佳一時不屑:“你這四面都是墻的屋子,有什么好東西值得我鬼鬼祟祟的當個盜賊啊?!?/br> 薛放輕輕回答:“我啊?!?/br> 他半坐起身:“無價之寶?!?/br> 顧勻佳:“你臉掉了?!?/br> 她滿臉嫌棄:“最近是不是閃到腰了,sao話連篇的?!?/br> 薛放起身倒了碗艇仔粥:“不勞費心,就是差點魂歸西天后,突然覺得人活得得要肆意一點,不然這一輩子很對不起自己遭受的磨難?!?/br> 他話畢,兀自喝粥。 顧勻佳坐在旁邊無所事事。薛放遞給她一個桔子,冰冰涼涼的。 顧勻佳:“上火?!?/br> 薛放:“那就餓著?!?/br> 顧勻佳勾起嘴角,給自己營造一個心平氣和的假象。她捏著桔子,盡量把語氣放溫和:“你又沒出大事,何必占著人家醫院的病房。消極怠工的主兒啊?!?/br> 薛放放下勺子:“據醫生說,我這次是可以住幾個月的?!?/br> 顧勻佳嘖嘖稱贊:“薛影帝厲害,幾個月,這是連手里的通告都不要了呢?!?/br> 她私以為薛放只是說笑。 可薛放義正言辭:“正解?!?/br> “你說真的?” “真的?!?/br> “你誆我呢吧?” “那倒沒有?!?/br> 顧勻佳見過娛樂圈里有為一個通告撕破半邊天的藝人,也見過為資源反目成仇的演員。甚至有時候公司里通告粥少僧多,同期藝人都要爭個天昏地暗。一般通告尚且這樣,何況薛影帝手里攥著的頂尖資源。合著肥水流給外人田他倒是一點不心疼。 這裝逼的范兒真是叫人佩服。 顧勻佳一拱手:“牛逼?!?/br> 薛放喝粥的動作頓了一下,喉頭似乎也哽住。他按住太陽xue:“你想的太嚴重了?!彼谅曊f,“其實通告沒有那么重要?!?/br> 他說得嚴肅,顧勻佳心中嗤笑,卻不好打斷。 薛放收拾桌子上的碗勺:“前幾年年輕氣盛。但是因為工作進了加護病房后,心一下子就老了很多。似乎對爭啊搶啊的事徹底失去了興趣,反而覺得做好本職工作就足以。畢竟身心健康最為重要?!?/br> 他回過頭看著顧勻佳。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沒必要再搭上我那少的可憐的十之一二吧?!?/br> 顧勻佳避開他的眼:“所以說,你還算是生死邊緣大徹大悟的圣人嘍?!?/br> “不算?!毖Ψ抛诖策?,背對著她嘆了一口氣,“大概是消極怠工的理由?!?/br> 顧勻佳抬眼,只能看見薛放挺直的背脊,和一頭黑色順滑的發絲。他說話聲音沉沉的,乍聽起來沒有什么朝氣,更不是和她揶揄的語氣。 這樣,她反而不知道回答什么。 顧勻佳盯著薛放,覺得他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消極陰郁,死氣沉沉。難不成是車禍后的心里創傷?;蛘哒f是最近事業不順,遭遇打擊,從而自卑心理嚴重? 顧小姐憐憫之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