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

    “走開！都走開！”林希猛地站起來，大叫著胡亂地拳打腳踢，萱萱被他推倒在地，哇哇大哭。

    我趕忙過去，和林林一起把萱萱扶起來，但是萱萱也鬧起來了，推著我和林林說：“你們走??！林希哥哥不喜歡你們！”

    “萱萱，我mama不是兇手！我mama是最好的mama！”林林哭著為我辯解。

    林希卻忽然從茶幾上抓起煙灰缸，朝林林的頭砸了過來。

    “??！”我驚叫一聲，還好擋在林林前邊，煙灰缸砸在我身上，然后打碎在地。

    “希希！你嬌娜姑姑騙你的，你不聽凌子mama的話嗎？凌子mama什么時候騙過你？”凌子強硬地抱住林希，大聲對他說。

    林希轉頭看著她，也許還是因為和凌子接觸比較多，對她還有信任，他在凌子懷里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指著我：“凌子mama，是她害死我mama的！是她！”

    “不是，傻孩子，不是這樣的，你現在還小，很多大人的事你不明白，以后長大些，凌子阿姨都會原原本本告訴你?！绷枳訐е?，撫著他的后背說。

    “嬌娜姑姑說是這樣的……”

    林希正哭著，雋睿揪著林嬌娜回來了。

    “林嬌娜，你和孩子好好說清楚！你看你把孩子害成什么樣了！”雋睿的臉冷如寒霜，冷聲對林嬌娜低吼。

    林嬌娜正眼也不敢看他，走到林希面前，蹲下來說：“希希，對不起，是嬌娜姑姑弄錯了?！?/br>
    凌子狠狠剜了她一眼，摟著林希說：“是吧，希希，凌子mama不會騙你的?！?/br>
    “林希哥哥，我mama不會騙你！”萱萱過來，吸著鼻子抽泣，去拉林希的手。

    林希眼淚汪汪地看著林嬌娜問：“真的是你弄錯了嗎？”

    “是，嬌娜姑姑誤會他們了，你mama是因為意外，不幸遇難的，不怪他們了?！绷謰赡然卮?。

    林希沉默了一會，傷心地伏在凌子的肩膀上哭起來：“我要mama，林希沒有mama，林希要mama——萱萱有mama，林林也有mama——”

    “傻孩子，凌子mama也是你mama呀?！绷枳颖凰[哭了，流著淚說。

    我也心酸，蹲下來試著靠近他，柔聲說：“希希，以后我就是你的mama，好不好？”

    “希希，和哥哥一起，好不好？”林林走過來。

    林希卻推開凌子，哭著往樓上跑。

    雋睿趕忙追上去，跟在他身后，我也追上去，跟在雋睿身后。

    林希進了他的臥室，從床頭抱起王語晴生前的一張照片，抱在懷里，大哭著喊“mama”。

    雋睿鐵血男人，也不覺潸然淚下。

    我想著王語晴當年最后和我對峙的那一幕，淚流滿面，當時若不是霍江云的槍走火，王語晴現在應該也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吧。

    我和雋睿一起走到林希身邊，雋睿把他摟在懷里，輕撫他的額頭，吻他滿臉淚水的臉頰。

    “希希，和我們一起好嗎？以后大爸和大媽就是你的爸爸mama，好不好？”我哽咽著問他。

    林希轉頭看著我，終究沒有什么親昵，他眼神充滿著警惕與生疏。

    雋睿轉頭看我一眼，柔聲說：“慢慢來?！?/br>
    我點了點頭。

    “林希，和大爸一起好嗎？以后和林林一起上學?！彪h睿問林希。

    林希卻哭著說：“我要奶奶——”

    這又是心酸，我和雋睿相視一眼，都是滿眼淚水。

    “奶奶已經不在了?！彪h睿的聲音也哽咽。

    “嗚嗚——”林希似止不住了一般大哭。

    我看著他哭得心痛，但我又感覺，這孩子哭比不哭好，不哭的時候，感覺他的內心是封閉的，哭出來，才是有接納我們這些人的意思。

    我看著他哭，最少我還會哄他，安慰他，看著他冷漠又茫然的樣子，我真的覺得不知如何是好。

    雋睿把林希抱起來，我趕緊給林希的衣物整理一下，找了個購物袋裝起來。

    我們抱著林希下樓，孩子雖然還在哭泣，卻沒有執拗地反對跟我們在一起。

    萱萱看著雋睿抱著林希下來，揪著凌子的衣襟問：“mama，他們要帶走林希哥哥嗎？”

    凌子抱起萱萱說：“嗯，他們是希希的親人?！?/br>
    “不要——我要林希哥哥——”萱萱可憐巴巴地看著林希，嘴巴一撇，哭了起來。

    林林趕忙過去，扯扯凌子的衣襟問：“凌子mama，我們帶萱萱一起走，好嗎？”

    萱萱哭著搖搖頭，“可是我也要mama?！?/br>
    林林看著凌子問：“凌子mama也一起去吧，我們家有很大的房子，可以住得下！”

    凌子也是啼笑皆非了，只得蹲下來哄倆孩子說：“這樣吧，凌子mama現在還有很多工作，離不開這里，等明年暑假的時候，凌子mama再帶萱萱去林林家里住，好嗎？”

    “暑假還有多久呀？”林林皺起小眉頭。

    “很快的，等mama把小baby生下來，滿月后就暑假了?！?/br>
    林林數了數手指頭，一臉依依不舍地看著萱萱，萱萱卻依依不舍地看著林希。

    我們該走了，雋睿抱著林希，我牽著林林，凌子抱著萱萱，我們一起出了屋子。

    林嬌娜不知什么時候溜了，林家只剩下兩個守院子的傭人，有些許清冷。

    凌子和萱萱送我們上了車，萱萱眼淚汪汪地揮手，林林也眼淚汪汪地揮手，倒是林希，依偎在雋睿懷里，臉色淡漠，對萱萱并沒有太多不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