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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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夜里,這會莊外無人,那柄沖天寶劍佇立在大地之上,宛若一株百年老樹。 阿璃剛靠近,就聽它“嗡”了一聲,比起在白日聽來,更加清脆悅耳。 那陣聲響,仿佛古廟的和尚在敲鼎鐘,直震人心。 她抬頭看劍,這就是跟自己有緣的兵器? 想起自己這么多年來,兵器換了無數把,就是沒有一件稱手的。 師父差點沒把整個兵器庫給搬出來。 作為一個修仙者,沒有合適的兵器仿佛修仙路都走得不痛快。 如今她的劍緣就在面前。 想著,阿璃竟在糾結中慢慢看清了前面的路。 她想要這把劍。 這是她的劍緣。 哪怕魔君會將她殺了,那這也是她的劍緣。 劍是屬于她的。 阿璃的手輕貼劍身,只覺劍鳴叫得更是厲害,一瞬魔氣沖天,狂風四起,那莊內將它壓制的上萬兵器魂陡然一震,差點沒有壓住。 莊內的人察覺不對飛身出來,便看見一個姑娘站在巨劍之下,低眉聆聽,似與劍融為了一體。 就連不聽也立刻趕了回來,見阿璃一人在那,便要走過去。 沈問天將他拉住,示意他不要過去打攪阿璃。 狂風肆虐,她卻處在旋渦之中,饒是外面已見滿空飛石,一地亂舞,她卻巋然不動,一派安寧。 沈老莊主已是詫異,魔劍本身就有劍魂,當年為魔君所用時,極其霸道暴戾,嗜血無比,以至于在魔君魂飛之后,也無人能將劍收為己用,這才留在島上,由他們布下的萬器之魂鎮壓。 如今這是……認了新主? “嘶——” 魔劍忽然不再鳴叫,狂風乍地而起,阿璃瞬間就覺與它斷了共鳴,甚至還察覺到魔劍的震怒。 沈問天臉色一變,“不好,它發現阿璃不是魔君了?!?/br> 可沒等他上前去救,就見風已狂暴,掀得屋頂瓦礫滿布天穹,姑娘那嬌小的身體剎那間被塵沙淹沒。 不聽生氣地掙脫沈問天的手,追著塵沙而去。 風沙很快平息,魔劍依舊佇立在大地上,依舊威壓逼人,不可侵犯。但阿璃和不聽,已不見了蹤影。 “我想要一把劍?!?/br> 進來的客人身材頎長,面貌俊朗,說話也很客氣斯文。 “一把世上最好的劍?!?/br> 沈言看著他,說道,“很貴?!?/br> 男子說道,“我付得起?!?/br> “煉制的東西……” “我有?!?/br> 桌上放來一個袋子。 沈言打開一看,竟都是深淵之物,就連他都不曾見過。他訝然,“這些東西,怕是要深入到魔域深淵才能尋到吧?” 男子微微笑道,“我尋了十名好手,才勉強取了這些,鍛造的地方,我已經替你尋好,你可以安心煉劍?!?/br> 任何一個鑄造師都會對上等的鑄造材料心動,沈言也是。 只是…… 男子看出他的遲疑,說道,“比起你來,你父親更屬意你的弟弟做繼承人。畢竟你身為大哥,鍛造的技藝卻比不過你弟弟。如果能造出一把絕世寶劍,我想你的父親會對你另眼相看?!?/br> 名譽、地位、認同,這些誘丨惑對一個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來說,是致命的。 也是不能拒絕的。 沈言收起袋子,說道,“一年后你來取劍?!?/br> 男子一笑,“多謝,有勞了?!?/br> 這一年里,沈言幾乎沒有怎么合眼。 他反復斟酌取材,如何用火,確認水質,尋最好的土,劍的樣式,他一一細思。 直到半年后,胸有成竹的他才開始淬煉這把劍。 反復鍛打,反復淬煉,傾盡了心血。 幾乎是入了魔般,只想造出一把世上獨一無二,可開天辟地的劍。 直到鑄成那日,他親眼看見劍有了劍魂,才覺此生無憾。 一年后,男子如約而至。 沈言將寶劍奉上,宛如將自己的孩子交了出去。 男子取出寶劍,劍身鋒利,每一寸都透著懾人寒光,輕揮劍氣,巖石頃刻碎裂。 他看著這劍,慢慢露了笑。 笑意越來越深,聲音越發張狂,笑得已是猙獰,讓沈言看得發怔,他從未聽過這種……詭異的笑聲。 男子還在笑,終于是狂笑起來,“有此魔劍,我何懼九州!” 沈言愣神,醉心煉劍的他似乎在瞬間清醒過來,“你、你是魔?” 男子冷聲,“不是魔,怎么能取到深淵地底下的那些東西?你以為,隨便一人就能來我魔境之地?” 沈言更是憔悴,眼里沒有驚恐,只有后悔,“我錯了,我錯了……” 男子的聲音溫和起來,“哪里錯了,畢竟沒有誰能抵御魔心吞噬,更何況,還是我下的噬心咒。你沒錯,但是——你該死?!?/br> 他說著又笑了起來,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沈言痛苦哀嚎,他竟親手給魔鍛造了兵器,那把兵器,將會為九州蒼生帶來巨大的災難。 那劍上,將會殘留無數冤魂。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他給魔鑄造了一把魔劍。 他錯了,他錯了。 男子已收起了劍,還不忘對他道了一句“多謝”,滿是譏諷。 等沈言從地上抬起頭時,發現這里已不是老林,而是家門口。 他當年逃了一年的家。 弟弟就在面前。 “老先生,你怎么了?” 老先生?什么老先生? 沈言緩緩抬頭,看著眼前少年,“二弟……” 沈成一愣,看著眼前瘦骨如柴,兩鬢斑白狀如老者的人,突然認出這就是他失蹤了一年的兄長,大駭,“哥哥?!?/br> 沈言捉住他的手,顫聲,“魔劍現世,九州有難。你定要守住本心,護好煉劍山莊……魔很狡猾……魔……很狡猾……” 話未說完,他已帶著深深的懊悔死去。 至死,都在后悔。 為何被魔cao縱了心,造了那樣逆天的魔劍出來。 他的手上,沾血了。 隨著沈言合上的雙眼,阿璃所見的景象也隨之消失。 僅是看這片刻,她已覺得有些窒息。 上一次如果說魔近在身邊,那這一次,算是直接看見了他。 那便是魔君吧。 那笑得猙獰詭異的臉在她閉上眼時還能看見,看得她心覺寒涼,有一種無形的恐懼。 “阿璃?!?/br> 忽然背后有聲,她猛地回頭,竟看見了不聽。 不聽一身的塵土,看見同樣成了小泥人的阿璃,笑了笑,“你真臟?!?/br> 阿璃一腦袋砸在他的胸口上,立刻撞出了實物感,頓覺安心,“我見到魔君了?!?/br> 不聽對魔沒有什么概念,不過他感覺得出來阿璃在害怕,怕得連聲音都在發抖。他伸手抱住她,問道,“他很可怕嗎?” “很可怕,很狡猾?!卑⒘蝗桓杏X到了無盡的挫敗感,“就算我到化神期了,也打不過他?!?/br> 會死,會死的。 以前有息壤在手,那種驚怕感還不算太強烈。 哪怕是沈問天要將魔劍贈予她,她也沒太害怕。 因為她對死的感覺太模糊了。 少了一種敬畏感。 可剛才看見那狡猾的魔,阿璃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只螻蟻。 魔太強大了。 遠超她的想象。 并不是那種只要你努力就能贏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