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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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馮塘的妻?”齊泰問道。 蘇白低下頭:“不是?!?/br> “既然不是他的妻,為何跋山涉水來到京都?既幫他安頓了宅院,又替他跑腿遞診書?!?/br> “奴家答應了萱怡郡主,要照顧好馮塘,只是遵守誓言罷了?!?/br> 蘇白表情清冷,看著不似說謊,齊泰剛才那躁亂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你先回去,待我上書稟報陛下之后再定奪?!?/br> 蘇白福身告退。 齊泰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蘇白的身影,直至消失在遠方。 蘇白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想著昨夜的計劃,當務之急是找到京都最大的戲坊,成為名滿大周的當家花旦。 第34章 蘇白問過路人, 才知道在這繁華的京都之中,只有一家戲坊獨大,那就是茵緣戲坊。 其他的戲坊要么關門, 要么變成了酒樓、妓院。 就算還有小戲坊開門唱戲,那也是門可羅雀, 乏人問津。 她眉頭輕蹙,知道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姑蘇尚且還有幾家戲坊和云丹戲坊競爭, 京都怎么可能只有茵緣戲坊一家稱霸戲曲界? 這絕不正常, 蘇白挑眉一笑, 她不由地有些好奇茵緣戲坊的坊主是何許人也。 一路沿街打聽,蘇白終于找到了茵緣戲坊。 巍峨的牌匾下是兩座泛著金黃色的銅獅,露著高不可攀的貴氣。 門前站著兩個手持玉如玉的絕代佳人,高高的發髻聳向青天,眉間的一點朱砂紅透著絲絲仙氣,身上華麗的金絲帛紗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蘇白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連戲坊的守門之人都美得沉魚落雁,那當家花旦是何等天資卓越、驚才絕艷之人? 蘇白說明了來意, 被帶了進去。 因是白日,并沒有客人進來,青衣花旦們正在戲臺之上練唱。 內里雖金碧輝煌,但是蘇白卻覺得十分不舒服。 戲臺之上, 一個美艷的女子穿著露骨的紗衣,獻媚地躺在小聲的懷里,呢喃淺唱。 曲調不準、唱詞污穢。 這簡直是對戲曲的褻瀆。 一個身著桃色紗衣的曼妙婦人, 正坐在臺下,漫不經心地看向戲臺:“春桃,你要離得他近一些,這樣才能讓臺下的戲迷熱血沸騰?!?/br> 臺上之人福身道了句“坊主教訓的是?!?/br> “今日,大家也累了。各自散去,需養好精神,待晚上可要使出渾身解數顛倒眾生?!?/br> 薛茵茵吩咐完,便起身看向蘇白:“你想加入我茵緣戲坊?” “是,我曾在姑蘇唱過戲?!?/br> 蘇白剛想一展技藝,便被薛茵茵給止住了。 她莞爾一笑:“剛才看你站著的身段,就知道你在戲曲上,造詣不淺。說不定你之前是你們戲坊的當家花旦?!?/br> 薛茵茵繞著蘇白走了一圈,接著道:“你也清楚,天下之大,會唱戲的人何其多,但是真正能紅的有幾個?而我,為什么要捧你?” 蘇白一時語塞,一直以來,她都是憑借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來。 從未想過一個花旦的立身之本不是唱戲,而是其他。 “你愿意穿上袒胸露肚的透明紗衣在臺上唱戲嗎?你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小生嗎 ?”薛茵茵搖著蒲扇笑道。 蘇白不由地退后了幾步。 三伏夏日、臘八寒冬,自己日日夜夜早起吊嗓子、?;ㄇ?、劈腿,心中早就把戲曲當做一份神圣的、不可侵犯的信仰。 而眼前之人、眼前之景無疑在踐踏自己的信仰,撕碎自己的尊嚴。 可是,京城之大,卻只容得下這么個戲坊。 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唱出名,進入侯府,解救阿娘。 蘇白擔心晚了一步,見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阿娘,而是被蘇青毒死的冰冷尸體。 薛茵茵看著蘇白額頭冒著汗,摳著手指,就猜到眼前這個氣質孤傲的女子,是放不下這個架子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姑娘請回吧?!毖σ鹨鸱餍滢D身。 蘇白無奈,只能向外走去。 戲子,雖然被人瞧不起,可是在自己心里,卻是個高尚的行當。 可若做些傷風敗俗之事,別說自己看不起自己,就連英國公府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到蘇白的耳朵里,她愣了愣神,還以為在做夢。 “茵茵,謝謝你的好意。我想了幾夜,還是覺得自己不適合你的戲坊,實在有心無力,幫不上你?!?/br> 蘇白猛地轉身,發髻上的木簪掉落在雪白的玉瓷地上,“叮當”一聲,頭發垂了下來。 “師父!” “蘇白!” 蘇白、吳皎月兩人相隔不遠,一眼認出了對方,蘇白連忙奔了過去,撲在了吳皎月的懷里。 上輩子,自己為了許澤,離開了姑蘇,就再也沒見到吳皎月。 后來被許澤發配到姑蘇冷宅,聽聞吳皎月后來也進了京,只是最后病死在京都,連個收尸的人也沒有。 想到此處,蘇白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滴落下來,砸在吳皎月的手臂上。 吳皎月也紅著眼,用手中的絲絹擦去蘇白的眼淚:“不哭,再次相逢是好事,不哭?!?/br> 一旁的薛茵茵眼中露出一絲狠厲之色,不過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她笑道:“真是師徒同心啊,竟然不約而同來到了我的茵緣戲坊。師姐,你的徒弟都想留在這里,你還是別走了,做我們戲坊的總教母,我們需要你?!?/br> 吳皎月猶豫片刻,看向蘇白:“你真的喜歡這里?” 蘇白抹去了自己的眼淚,拉起吳皎月的手:“師父,咱們先別手這些,我在京都買了宅院,你先隨我去看看?!?/br> 說罷,便拉著吳皎月的手往外走。 “我茵緣戲坊愿意出萬兩黃金簽下你,并把你捧成名滿京都的當家花旦?!毖σ鹨饘χx去的蘇白高聲換道。 蘇白停下了腳步,身體一顫。 薛茵茵不由地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 這輩子,她要把吳皎月的一切都搶過來。 只要是吳皎月所憐惜的,自己就要占用! 二十年前,是她最愛的“白蛇”。 現在,就是她最疼惜的徒弟。 薛茵茵眼神微瞇,她最擅長猜測人心,就不信了,剛剛還想成名的小丫頭用勇氣拒絕這么豐厚的條件。 可是蘇白連頭也沒回,只是淡淡說了句:“三日后歸來給予坊主答復?!?/br> 薛茵茵壓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怒氣,笑著道:“我等著你?!?/br> 待蘇白她們離開后,薛茵茵氣得將身旁的瓷瓶掀翻在地,怒罵道:“剛開始還求著我,想加入我的戲坊,現在還拿翹?說考慮三天。等你簽下賣身契,自要讓你和你那老不死的師父跪下求我的一天?!?/br> 蘇白雇了輛馬車,讓車夫往城西的家駕去。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為師說?”吳皎月問道。 蘇白撩開車簾,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才低聲對吳皎月說:“師父,有個問題我知道不該問,但是今天真的想弄清楚。你的嗓子壞了,是因為誰?和剛剛的姻緣戲坊坊主薛茵茵有關嗎?” 吳皎月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的眼睛仿佛也瞬間失去了活力。 蘇白有些不忍,將頭偏向一旁。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嗓子對于一個花旦的重要性。 前世,雖被惡婆婆孟氏逼得不能唱戲,但是時常私下里吊吊嗓子。只要聽到自己的唱腔,便能開心好久。 吳皎月嘆了口氣:“當年我被自己的好姐妹柳茹幀給害了。她是青蛇的扮演者,那日我們因為一場戲不和,吵紅了臉。晚上我喝完茶,嗓子就啞了。那杯茶,是柳茹幀的丫鬟遞給我的?!?/br> 蘇白皺著眉頭,思索良久。 越想越不對勁,如果是柳茹幀存心要害師父,為何用自己的丫鬟呢?還要在大吵一架之后加害師父,豈不是瓜田李下,落人口舌嗎? “那她后來呢?” 吳皎月冷哼一聲:“她做了如此茍且之事,自然是在我們戲坊待不下去。后來去別的戲坊,也沒人要。她也是臉皮厚,竟然自己開了個戲坊,不過也快倒了?!?/br> “那薛茵茵當時是?我看師傅你和她的關系似乎很是要好?!碧K白好奇道。 吳皎月笑了笑:“當初多虧了她照顧我。那時我被毒壞了嗓子,又發燒。還好她日夜不睡照顧我,我才好了起來。她本是我的替補,我們關系一直很好?!?/br> “替補?” 吳皎月點了點頭:“二十年前,戲曲界不像今天這般隨意。那時候,能登臺的主角鳳毛麟角,是要經過千挑萬選才能登臺。所以主角身價非常高,但是人總有意外,替補就是當主角出了意外,代替主角登臺救場的行當。很多替補等了一聲,也沒有機會登臺?!?/br> “所以,薛茵茵代替了你,唱白蛇紅了,也成了名滿大周的花旦?!?/br> “嗯,”吳皎月仿佛想到了什么,抓著蘇白的手,“你是懷疑薛茵茵?” “不錯,此事疑點太多,而薛茵茵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不過不急,明日再從長計議?!?/br> 下了馬車,吳皎月看到一個不大卻溫馨的小院,漂泊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不由地點了點頭。 “師父,快進去,”蘇白將吳皎月推了進去,“這里有幾間客房,被褥什么的都準備好了,師父你就住在這里吧?!?/br> 吳皎月看蘇白一片真誠,也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蘇白,欠你的銀兩?!?/br> 蘇白渾身一顫,這熟悉的聲音化成灰燼也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