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

    我又看到他了，一樣的金色豎眸，一樣的長發垂肩，可是我知道，總還是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就像他不再是自來也的同伴大蛇丸，而是木葉叛忍大蛇丸。

    叛忍嗎？可是就算是叛忍，我還是想要帶他回去。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來的話，他就真的回不去了。在木葉審判了他，在他和老師反目了的當下，我知道，他只有我了。

    可是終究，我還是沒能把他帶回去。

    我不記得我追了他多久，我不記得我跟他戰斗過多少次，我也不記得我是怎樣的苦口婆心或者強制動手想要把他虜回去……但我記得，最終的最終，我還是失敗了。

    果然我也只是一個熱血的白癡，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他走遠。

    大蛇丸，我還是去不了啊，不光是村子，還有你的身邊。

    【蛇】

    他終于如我所愿，似乎是放棄了要帶我回木葉的打算，不再時時刻刻跟著我，到處破壞我的行動……

    我該高興的，我終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積蓄力量，然后想辦法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墒菫槭裁?，那離開木葉時曾經體味過的悵然若失，又縈繞在了我的心上。然而當時的我卻還不知道，我弄丟了的到底是什么。

    我四處搜尋那些擁有特殊能力或者擁有還沒有被開發的潛能的忍者，建立只屬于我的力量。因為有著同樣的目的，我甚至不惜加入曉，然后遇到了那個同樣叛村而出，擁有我夢寐以求的力量的人——宇智波鼬。

    那是多么完美的身體啊，長相、氣質、能力、天賦無一不精，可惜，我沒能得到他。那個男人，真的很強，強得仿佛激發了我冷卻已久的熱血，想要跟他好好的打上一場。

    然后呢？我似乎是離開了曉，建立了音忍村，召回了兜……呵呵，真的是做了好多好多的事啊，多到我已經不能完全的記憶。但是我沒有忘記，不管我在做什么，在哪里，總有一個人如影隨形的跟在后面，調查著、監看著。

    原來，他也沒有回去木葉嗎？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還沒有完全放棄我，這個無可救藥的我。

    【自】

    我沒有再不依不饒地跟著他，因為我忽略不了最后一次看著他離開的那一瞬間心底涌上的迷茫。原來哪怕已經這么久了，哪怕我們一直朝夕相處，一起戰斗一起生活，可以放心的將后背托付給對方，我卻還是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

    力量嗎？陪伴嗎？地位嗎？權利嗎？

    多么可笑，我就這么失去了他，卻還懵懂不知為何。

    可是我不甘心啊，連同伴都不能幫助和拯救的我，還能算是一個忍者，一個男人嗎？

    我沒有回去木葉，也不再去想什么老頭子的認可，火影的身份......我四處漂泊，四處取材，完成了一本又一本偉大的作品。但是只有我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最深層的目的，也只不過是想要知道那個家伙在做什么而已。

    可是我同樣沒有忘記，我是木葉的忍者，木葉的榮耀，所以只要村子需要，我依然義無反顧。

    這就是我，既放不下村子，也狠不下心放棄他，所以只能在夾縫中掙扎的，這個無可救藥的我。

    【蛇】

    我終于還是帶人回了木葉，但不是回歸，而是為了毀滅。我殺了風影，逼死了火影，破壞了中忍考試，然后在佐助的身上種下了改變他命運的咒印......

    看，我已經罪無可恕了，所以自來也，你是不是也可以放棄了。

    放棄吧，你是木葉的支柱，是偉大的人生導師，是注定要成為英雄成為火影的人。有何必和我這個惡魔糾纏不休，然后蹉跎一生呢？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的，雖然你是和綱手那個老都老了卻還是那么暴力的女人一起來殺我的，但是時隔多年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還是很高興的。

    真的是很久沒有見面了呢，自來也。

    不過自來也，你知道前不久我才跟綱手談判，如果她幫我醫好雙手我就幫她復活她的愛人和弟弟的事嗎？你又知道她當時那渴望而又掙扎的樣子看起來有多么可笑嗎？

    你看，她那么愛那個男人，所以你放棄吧，就像放棄我一樣，不要再喜歡她了，好不好？

    【自】

    我沒有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樣刀劍相向的局面。

    可是那個家伙他怎么可以……殺了老師??？明明那個老頭從來都是偏心他的，對他那么好那么信任，甚至在當年發現他的所作所為的時候都沒能忍下心來殺了他，他怎么可以……

    我氣憤，失望，我要殺了他為老頭報仇，可是我忽略不了，心底深處小小的失落。大蛇丸，你那么聰明為什么會不知道，你這樣做了的話，就再也回不了木葉了啊。

    呵，你看，我到現在都還在癡心妄想。所以這也是為什么，在你心里，我永遠都只是一個熱血的白癡的原因吧。

    那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大蛇丸，你失了雙手，我也不用盡全力，就此一戰，然后從此割袍斷義。

    你看，我一醉忘記了我對綱手的喜歡，這一戰后，我也忘記你曾是我珍惜的同伴，好不好？

    ☆、蛇自/自蛇·驀然回首（三）

    【蛇】

    沒想到那次三忍之戰時果然是我和那個家伙的最后一面了。

    我和他，縱使在忍界威名赫赫，縱使我千方百計地想要長生不老，終究還是難逃一死。巧合的是，我和他都是死在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孩子手中。

    該說不愧是擁有宇智波一族血統的天才嗎？雖然暫時還比不上鼬，但佐助那足以和我比肩的天賦，饕餮一般的吸收能力，神乎其技的創造和舉一反三的能力，也不愧他宇智波之名了。

    我想，如果我還是當年木葉的那個心存善念的大蛇丸的話，我應該會很高興擁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弟子的吧。只可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這個終日打雁的獵人，終究自食其果，被雁啄了眼睛。

    于是自那之后，我就一直在佐助的體內存在著，也終于有機會，換了一個角度來看著這個世界，直到我被鼬真正的滅殺。

    自來也，我終于還是死了，所以你放心了嗎？從此木葉再沒有了我這個惡魔的覬覦，你也是。

    【自】

    我死了，死在了我曾經救過的，也盡心教導的孩子手上。

    我想，如果大蛇丸知道了的話，肯定會嘲笑我的，因為他當初其實是主張殺掉這幾個孩子的?？墒俏也缓蠡?，即使必須葬身此地，我也不后悔。

    我是自來也啊，我這一生從頭到尾都貫徹了我的忍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更讓我驕傲的是，我這一生教導出的每一個弟子，水門，鳴人，長門，彌彥，小南......都是那么優秀的存在。

    我還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可是大蛇丸，我還是有著遺憾，遺憾我此生，終究還是沒能把你帶回木葉，終究還是就這樣失去了你。

    不過也好，我們都死了，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總會相遇的吧。我期待著與故人的英靈相見，你也是。

    【蛇】

    誰能想到我還有再活過來的一天，而這次復活，給了我真正意義上的新生。所以我跟在了佐助身邊，想要親眼見到佐助能帶給這個世界的新的可能。

    這樣想來我大蛇丸這一生也總算還算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我教出了一個很優秀的弟子。而這個弟子身上，擁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魔力，讓人愿意豁出一切的去相信他，追隨他，保護他。

    可是我沒想到，我會聽到自來也身亡的消息。

    那個從小就一頭白發，卻永遠精力旺盛的讓人頭疼的家伙，原來,也是會死的嗎？心底的悵然變成了黑洞，怎么也填不滿，可是戰況激烈，我必須要護佐助周全，也……護木葉周全。

    那畢竟是他拼命想保護的村子，他不在了，也就只能我來替他做了。

    就這樣，戰爭勝利了，佐助和鳴人也跟著回到了我的身邊。而我也就一直呆在了佐助身邊，陪著他，護著他，盡我遲到的老師的責任?？墒俏疑頌橥榈呢熑文?？自來也，如果你還活著，看著如今這樣平和地生活著的我，會不會感到有一絲高興？

    但是有一件事，我想，那個家伙如果知道了的話也許就不會那么高興了——我看到了，鳴人對佐助的愛。

    是的，一直待在一邊的我其實將從頭到尾的一切都盡收眼底。所以后來，佐助對我說他認真了的時候，我沒有詫異，也沒有阻止。我只是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他。

    真的太像了，那兩個孩子......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吧，所以他們盡管有著我和自來也相同的開始，還是走向了我和自來也想做卻沒有做到的結局。

    我那明明已經枯寂的心動了，我想到了曾經他為了帶我回去所做盡的努力，所以如今我也想要做些什么，來彌補我當初的無動于衷和一意孤行。

    自來也，我終究還是勝你一籌。

    你那讓你驕傲的弟子，終究還是要跟我的弟子姓的。所以如果我能將你帶回，你要不要也干脆跟我姓算了？我發誓，如果你不愿意，我會放你自由。畢竟有的時候，思念可以只是一個人的事。